第2章 炼堂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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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炼堂雄起

    亲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

    黄夫人在自己的丈夫炼吾先生走后,一直在计划做一件事,那就是修建一幢很大的宅子。这个计划从精神层面上说已经做了十年,从物资层面上说,已经做了五年。她有五个儿子,从先祖那里传下来的房子只有高山寺堂屋、暗堂屋和时安堂屋十几间屋子,将来分家,肯定是不够住人的。

    成仁满七的那一天,黄夫人将几个儿子叫到自己身边说:“我们建房子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还要多长时间才可以建房子?”

    兴仁说:“火砖和青瓦都烧完了最后一窑,木材也准备得很充足,目前的问题就只剩下宅基地的选择了。”

    黄夫人又问:“家里还有多少钱?这建房子是要很多钱的!”

    藜仁是管钱的,他说:“老娘放心吧,家里的钱很充裕,就是修建两幢房子也是很宽绰的。”

    黄夫人说:“老大你说说看,我们的新房子建在哪里最好?”

    兴仁说:“我早就相好了一块地方,就是定叔家在王家园的那块棉花地。”

    完仁说:“好是好,只怕是你的一厢情愿,定叔不会同意的。”

    藜仁说:“你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

    黄夫人说:“你定叔这人很难说话,完仁的担心很有道理。”

    兴仁说:“我们总要去争取吧,去争取了,自己就放心了,不去争取,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态度?”

    黄夫人说:“也是也是,老大你今晚上就去找你定叔说一说,不管他开出怎么样的条件,你都可以考虑答应。”

    完仁说:“老娘耶,这可使不得,万一定叔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黄夫人说:“不会吧,你定叔也是一个有阅历的人了,再说,我们还是一大家人,他未必就那么狠心?”

    兴仁说:“我这里有一杆秤,可以允许他一亩地换我们家的两亩地,任由他选地;也可以允许他一亩地换我们家的一亩田,任由他选田。”

    藜仁说:“这我们就太吃亏了,种田地的人就靠田地生活,为了做一幢房子,我们家就可能白白丢掉两亩田,多不划算。”

    黄夫人说:“做屋是百年大计,老大能有这种打算是不错的,可以一试。”

    晚上,兴仁就带着完仁去了定叔家。

    定叔正在吃饭,桌子上一个腌菜钵子,定叔的碗里还有半碗粥在喝着。

    兴仁说:“定叔怎么这样子节省,现在正是忙季,日里工夫紧张,您喝一点粥,吃一点腌菜怎么行?”

    定叔说:“大侄子耶,我们家怎么和你们家有一比,我就是餐餐这样喝粥,再喝一百年也不可能有你们家的财富。”

    完仁说:“既然定叔知道财富不是靠喝粥节省来的,那就吃好一点呀!”

    定叔说:“我们是笨人,笨人就是笨人的办法,省一点是一点。”

    兴仁说:“还是定叔说的有道理,完仁不懂事,定叔您别听他的。”

    定叔说:“大侄子你是来有事情的吧,不然的话,今晚上怎么走错了地方?”

    兴仁说:“是来有事的,我们家不是要做屋吗,就是来和定叔商量的。”

    定叔说:“做屋是好事啊,你们家不是已经准备了多年吗?你们兄弟都是有为的青年才俊,定叔可是一块朽木,怎么可以参与商量?”

    张婶说:“这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定叔瞪着眼睛看了婆娘一眼,说:“你个臭婆娘,女人家多什么嘴,还不快去烧茶泡茶,大侄子可是客人啊。”

    兴仁没有理会张婶的话,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我确实是来和定叔商量的,不为别的,就为宅基地。我们家建房子的材料是准备好了,但是还没有宅基地。”

    定叔心里一咯噔,就带着疑惑问:“宅基地?你是来和我商量宅基地的?你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家的哪一块地?”

    兴仁说:“正是,我就是看上了您家在王家园的那块棉花地。”

    张婶一边烧火一边说:“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

    定叔又凶她一句说:“就你多嘴,再说一句就自己掌嘴!”张婶吓得舌头一伸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定叔说:“大侄子耶,做屋是千百年的好事,一个人一世年能做几届屋,有能耐的人也就是一届,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只能吃祖业了。按说,你们兄弟有志气,我这个做叔的是应该支持的。问题是你的话题已经超出了我可以承受的极限,恕不能从命,还请大侄子原谅。”

    兴仁说:“定叔您莫关早了门,我家想要您家的地也是有优惠条件的,不会让您受到损失,只会让您得利。”

    定叔说:“不是通过劳动得来的利我可是不敢要,还请大侄子打消这个念头。”

    兴仁说:“我家用两亩地换您家一亩地如何,这您不吃亏吧?”

    定叔毫不犹豫就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兴仁说:“这样吧,我们家用一亩水田换您一亩地,无论是换田换地,都由您挑,我们家都欢天喜地给您。”

    定叔说:“不行不行,传到外面也不好听,别人还说我欺侮你家老爷不在世了,凭空夺你家的土地。”

    兴仁说:“以地换地不行,以田换地也不行,用银子买可以吗?您开个价,只要您开得出,我就受得起,您就开个价吧!”

    定叔说:“我知道你们家银子多,我也知道我们家穷,很需要银子,但是,这土地是祖宗留给我的,我不能败家,不然,先人会骂死我的。”

    兴仁说:“我们家也不是银子很多,我们实在是需要这块宅基地,您就行个方便,开个价,我就把它买下来。”

    定叔说:“大侄子你就别费口舌了,这么说吧,你就是把银花边铺满了那块地我也是不会卖给你的。道理很简单,这是祖业,我不能卖祖业。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过了几十年,我家子女未必就不发达,等他们发达了要做屋就没了宅基地,他们岂不是要骂我,我就是睡到了地下也不安稳的。”

    兴仁兄弟悻悻地走了,定叔说:“还冇喝茶呀,喝了茶再走呀!”

    走在路上,完仁就说:“定叔是一只老狐狸,他是见不得别人好,他这样能挡得住我们做屋吗?真是可笑!”

    兴仁说:“你就少说几句吧,站在他的角度有他的道理。”

    张婶泡了茶给老公喝,她说:“大侄子开出的条件很好啊,你就不动心?”

    定叔说:“好什么好,他家就是担着一担担银子倒在我家地里,我也是不会出让的,就他家有钱做屋,就他家显摆!”

    兴仁回到家里将结果告诉了老娘,黄夫人说:“我料到了是这个结果,也好吧,求官不到秀才在,我们就另想办法吧。”

    兴仁说:“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到门前这块空地上做了。”

    黄夫人说:“这可是下策啊,你说说看,在这里做屋有什么好处,什么坏处?”

    兴仁说:“好处是它就在围墙之内,和旧堂屋也可以连接一体。坏处是当北风背南风,地势很低,会很湿浸。”

    黄夫人说:“真是这样,好坏各占一半,这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情。这样吧,你明天到屋场里各位长老家走一走,邀集他们明天晚上到正堂屋议一议。这块宅基地是族上公用的,就是出钱买下,也需要他们准许。”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饭后,兴仁就开始到八大房关的长老家里走访去了。

    晚上,家族议事会在正堂屋开场了。神龛里的菩萨静静地坐在那儿注视着子孙们的一举一动,香凳上插着一支硕大的蜡烛,夜蚊子在堂屋中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叫声,讨厌极了。

    枫树岭议事一般是一个房关来一个长老,下山头两个房关来了四个人,威法房关是个大房关,他们来了三人,这四个人坐在堂屋的西边。上山头六个房关来了八人,威蛟房关是个大房关,他们来了三人,这八个人坐在堂屋的东边。

    兴仁的开场白说:“今晚上把各房关长老请来议我们家宅基地的事情,实在是有烦大家了,天气又热,夜蚊子又多,真是得罪得罪。大家知道,我们家兄弟多,人口也多,要做屋也是大势所趋。做屋就要宅基地,我们家看好的就是时安堂屋门前的那块空地。这块地是公用土地,看用什么价格卖给我家,看大家准许不准许我家在那里做屋。”

    兴仁的开场白一说完,梅汁就抢着说:“做屋是千百年好事,没什么理由不准许的,大家说是不是?”

    梅汁才说完,滨港就咳嗽了几声,这位长老六十六岁了,是今晚上年岁最高的长者,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说:“梅汁呀梅汁,你是不是个霉纸,你不说话别人会说你是哑巴呀,不要为老不尊,要让年轻人说。”

    梅汁就说:“那喊我来做什么,不就是叫我说话的吗,谁能说谁不能说还要做规定吗,我就一定要听你的吗?”

    滨港说:“不是不叫你说,是叫你让年轻人先说。”

    希贵说:“按照滨港叔的意见,要让年轻人先说事,我们这个房关原本是蓉发叔来的,蓉发叔有事,就让我来了。我的意见是做屋是好事啊,大家都应该关照,谁家有本事做屋,屋场里就应该无偿提供土地,不要怕好滋了别人,我不会说话,就这样,三担牛屎六箢箕。”

    定叔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别人又不会说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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