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园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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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南园堂 (第1/3页)

    下山头的人主要住在风和日丽四个堂屋,孔士公就住在丽堂屋,十七岁的时候,他讨了一个十八岁的婆娘,两个人一起过了八年,就是生不出一男半女出来,有人就对他说“你家女人莫不是个石榴吧”,也有人说“你何不换一个呢”?

    到第七年的时候,孔士的婆娘怀孕了,第二年生产的时候,婆娘难产死了,孩子也没有活,孔士含着眼泪把他们母子埋了。

    过了一年,孔士又讨来一个二十三岁的婆娘,这个婆娘也是被别人休了的,她在第一个男人家里完婚了五年也不曾生育,就被赶出了家门。孔士就想:未必我就这么背时,未必这个婆娘就不能生男育女。

    讨进家门之后,很快就有了结果,第二年就生了个女儿,孔士心想,能生女儿自然就能生男儿,我要努力地劳动,让婆娘一年生一个,十年生五双,生不动了,我就老了,留在世上的就是一群子孙了,他们就是我孔士的后裔。

    过了两年,孔士的婆娘果然生了个男孩。再过了两年,又生了个女孩。再过了两年,又生了个男孩。孔士的心里乐开了花,他就想,这是花胎啊,是许许多多家庭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情,有儿有女,儿女成群。

    等到婆娘再生第五胎时,婆娘难产了,母子双双都死了,望着四个几岁的儿女,孔士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似乎感觉到要生一群儿女的计划又落空了。

    孔士四十一岁的那年,又娶了一房婆娘,这个婆娘还只有二十五岁,也是被原来的男人赶出来的。她被休了的原因也只有一个,就是不生育,完婚六年了,不曾给男人生下一个痱子。

    孔士有了经验,他就想,女人不生孩子未必就是女人的原因,女人只是一块土地,你播下这种子,发不发芽,多半是种子的问题,而不是土地的问题。

    孔士还真想对了,这个女人进门后就开始生育了,她第一胎生了个女儿,然后生了四个儿子,把一个家族撑得老大老大。

    这个婆娘的生育还很有规律,开头是每二年生一个,后来是每四年生一个。她第四个儿子出生的时候,老公已经五十四岁了,自己也四十岁了,她想,这应该是一个秋瓜,谁知道,他老公的枪还蛮好使,两年后,又让她怀上了一个,她都有点害羞了,生怕别人说她老公老不正经。生产的时候,她却是遇到难产了,接生婆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保住一个,母婴二人都死了。

    孔士痛断了肝肠,想不到自己弄了三房人,都是死于难产,孩子没保住,婆娘也没保住,老了老了,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孔士其实是不孤单的,三个婆娘一起为他生育了六个儿子三个女儿,在枫树岭屋场,这样的家族就已经是很兴旺的家族了。

    六个儿子分别叫做稷山、乐山、鹤山、铜山、嘉山,紫山。第三个婆娘死的时候,稷山已经二十六岁了,也完婚七年了,儿媳妇怕是一个石榴,没生育一男半女。孔士叫儿子休了这婆娘,儿子很爱婆娘,说什么也不同意。乐山这一年十九岁,完婚两年了,也没有生育。鹤山这年十二岁,还在读书。铜山这年十岁,也在读书。嘉山这年六岁,还没进蒙馆。紫山这年二岁,才学会走路。大女儿二女儿已经出嫁了,膝下还有一个小女儿。

    孔士就想,这婆娘怕是不能再讨了,如果再讨一房婆娘,婆娘又会生育的,万一自己不长命,这生下来的孩子几个异母哥哥能去抚养么?再说,现在的五儿六儿都还只有几岁,就是他们的成长也还要靠自己的健康来支撑。

    孔士一想通就安下心来了,不再去想讨婆娘的事了。他带着两个大儿子辛勤地劳动着,耕种了一石多田,还开个面坊,只要是天晴,每天都要做一百多斤面,虽然一家人大大小小有十个,日子还算是过得去。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可不是一个短暂的光阴,这其中有多少事情要发生。大儿子稷山的婆娘还是没有生育,就从二儿子家里过继了一个儿子到膝下,谁知道这稷山还在四十岁的时候就先他而去了,这时候,稷山带养的儿子还只有五岁。再过了五年,那个石榴女也去世了,那个带养的儿子不过是十岁,他便又回到了自己父母亲的膝下。孔士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长男长媳走了,徒叹奈何!

    二儿子乐山先是生了两个女儿,然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德储,小儿子叫德圭,稷山带养的儿子就是德储。也许是上天注定乐山命里只有一个儿子吧,就在大儿子德储回到膝下的五个月后,小儿子德圭就死于天花。七十六岁的孔士痛彻心扉,他看着儿子孙子一个个离开了自己,两个月后,他也死了。

    孔士死的那年,三儿子鹤山三十二岁,他们夫妻也没有生育,就把铜山家的长子穂储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做儿子,这一年,穂储也就是九岁的样子,四年后,鹤山就死了,再过两年,鹤山的老婆也死了,穂储才十五岁,他便带着鹤山的财产回到了铜山的膝下。

    铜山的命比他的哥哥弟弟都要好,孔士死的那年,铜山三十岁,他的膝下已经有三个儿子了,长子穂储过继给了三哥鹤山,次子立储留在身边,三子谷储过继给了小弟紫山。

    嘉山最有味了,他父亲死的那年,他也有二十六岁了,讨了一个婆婆,进门八年了,就是不生育,有人就笑话嘉山,说他没有干劲。嘉山说:“有没有干劲你怎么知道,要你婆娘才知道,回家去问问你婆娘。”笑话他的人说:“我婆娘认都不认得你,你和她还有一腿?”嘉山说:“讲老实话,我是很有干劲的,横起搞了,直起也搞了,翻背也搞了,就是搞不出一个崽来。”嘉山的老婆不生崽,嘉山也不想着要休掉她,还当宝贝一样供养着。他老婆就说:“你就再娶一房吧,我保证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她。”嘉山就说:“莫慌莫慌,等一等再说。”

    紫山是孔士最小的儿子,孔士死的时候,他还只有二十二岁,完婚五年了,也是没有生下一子半女,好在他还年轻,子嗣的事情似乎还很遥远。

    这么大一个家要维持下去是很困难的,稷山去世的那年春天,孔士就把六个儿子叫到自己的房子里,对他们说:“你们都大了,只有紫山没有完婚了,我们这个家也该分一分了。俗话说,老而不死谓之贼,我今年都七十岁了,你们看看,我们枫树岭有几个七十岁的人,再翻翻族谱,看看我们家族几百年来有几人活过七十岁。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也许是五年十年,也许明年就要死了。我不想在我死了以后你们再分家,我怕你们分不好打架。”

    稷山说:“老爷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不会打架的。”

    孔士说:“你只可以保证你一个人,你能保证他们也不打架,你能保证老五不打架,你能保证老五不抢财产。”

    嘉山说:“老爷你说什么呢,我么时候打过兄弟,我只打外人的。我也不会抢财产,财产是大家的,人人有份。”

    铜山说:“反正是要分家的,迟分不如早分,老爷就分了吧。”

    孔士就把分家的方案一说,大家一想明白,觉得无可挑剔就同意了。到分家的时候,孔士家的家产已经很可观了,田有了三四石,银元已经积蓄了几千块,唯一的缺陷就是住房逼仄,每一个小家都只有一只住房,紫山还和老爷睡在一个屋子里。

    孔士的方案就是提出一笔银元给紫山成亲用,提出一笔银元给自己养老送终用,其余的分作六份,六兄弟一人一份,田产也是分作六份。

    孔士说:“丽堂屋的房子作价留给两个老大,你们下面四个要去开基建房,新房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南园堂,新建的房子要比丽堂屋大几倍。你们六兄弟都要努力生育子女,人多势大,别人才不会欺侮你,你们才可以左右枫树岭屋场,至少是可以影响这个屋场,如果没有人,这个家族也就消亡了。”

    鹤山他们几个人听了以后是惊诧不已,想不到老头子是这样的高瞻远瞩,想不到老头子是这样的头脑清楚,但是一想到要建比丽堂屋大几倍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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