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氏子

    第8章 谁氏子 (第2/3页)

疾的独子,今后不要说娶亲生子传宗接代,就是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一个大问题。

    奉庆是死不瞑目啊,祖宗的血脉传到梅杨这一代怕是要完了。

    奉庆这几天就一直想这些问题,想着想着,一口气接不上就死了,他死的时候还不满五十岁。

    梅杨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睡到了早上,他发现父亲的身上冰凉冰凉的,爬起来去摸父亲的鼻孔,发现父亲没气了。

    梅杨就哭了起来,哭了一餐饭久,没有人到他家里来问候,他就知道自己哭死了也是无济于事的,还是要打开房门去说给别人听。

    这个梅杨别看他是一个残疾人,脑壳子却还是很灵泛,他知道老爷子死了,自己没有能力把老爷子埋出去,要去告诉别人,要别人来帮助他埋爷。

    藜仁的女儿牵着梅杨趴着墙已经走了一年多,梅杨可以站立起来了,也可以趴着墙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走路了。他出了房门,趴着墙绕了半个圈,走到了堂屋的对门,这里住着他唯一的亲人,一个共曾祖父堂兄,他的名字叫舒云。

    舒云这一年二十五岁,听到梅杨的述说后就来到了堂叔的家,走到床边用手一摸,这堂叔果然是没气了。舒云没有动堂叔,还是给他盖好被子就出来了。

    舒云心里想,这怎么得了,堂叔家里是一穷二白,还摊上一个瘫子。自己家里也是赚一顿吃一顿,要把这堂叔埋出去不要说瘫子梅杨没能力,就是加上自己也是没能力的,这件事情只能依靠族人了。

    靠得最近的族人就是共高祖的几个堂兄弟了,舒云先去了尧山的家,舒云说:“尧山哥,奉庆叔死了,我们一起去商量一下后事吧。”

    尧山说:“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啊,你看我就是一个废人,一只脚一翘一翘,我就是去了也是菩萨一个,你去叫别人吧!”

    舒云心想,也是的,这个尧山比他自己还穷,能帮什么忙?

    又来到了梅丸的家里,舒云说了堂叔的事情,梅丸说:“你叫我去有什么用啊,要我帮他家里担几担大粪倒是可以的,我就有一身力气。”

    还有一个堂兄弟叫梅猫,他还只有十六岁,舒云想一想也就放弃了。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梅丸请动了,共高祖的堂兄弟一起有五个,死了一个,残了一个,还一个幼小,剩下的就只有舒云和梅丸了。

    梅丸来到了奉庆叔的家里,他揭开被子看了一下死者,坐下来对舒云说:“你看这个奉庆叔真是穷,我们家穷,你们家穷,他却是比我们两家都要穷,无粮无菜无柴,人死了还无装殓的衣服也无棺材,这如何是好?”

    舒云说:“是啊,他们家要是富有,我们兄弟也就只出力气了,他这么穷,怎么把他埋出去啊?”

    梅丸说:“要不,我们去挖个眼,把他丢到眼里算了。”

    舒云说:“不行不行,好歹我是共曾祖的侄子,你是共高祖的侄子,我们这样做,别人就会笑话我们的,特别是下山头的人。”

    梅丸说:“你我又无能力,我们的家族又无能力,那就只能启动时安公旗下的人了。大家都是时安公的子孙,他们不会不管吧!”

    舒云说:“那就试试吧,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梅丸就和舒云分头去通知时安公的子孙,时安公子孙分为三支人,一支是英畅系,一支是英颖系,一支是英薛系。奉庆他们这一系就是英颖系,梅丸去通知的是英畅系,舒云去通知的是英薛系。

    人都到齐了,有二十来个人,有的人去看遗体,有的人没去看遗体。舒云招呼大家在洁堂屋议事,只有三言两语,舒云就说明了要议的事情。

    定叔说:“舒云老弟你搞错了吧,我们三支人早就分开了,自己族内的事情自己解决,奉庆叔死了,你把我们找来,是不是高看了我们?”

    完仁说:“是呀,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呀,我们自己的家里的穷事也是一马川。再说,我们族上的事情也没去麻烦你们呀。”

    英畅系的人来的最多,他们人人都说了话,鸭一嘴,鹅一舌,说出来的意思却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只能在自己的族内解决,如果是英颖系的事情要他们英畅系的人来管,那就乱套了。

    舒云说:“我这是给你们求情,你看这奉庆叔家里穷得叮当响,并且还有一拖累,他的儿子梅杨走路都走不稳,怎么能够埋爷?我和梅杨只是共曾祖的堂兄弟,我是想帮他,问题是我们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打破常规来求你们帮忙。”

    梅丸说:“要不,我们就挖个眼把尸体丢到眼里算了,就让外人看我们时安公子孙的笑话?”

    英畅系的人说:“随你们便吧,这是你们族内的事情,我们走啦!”

    议事的人就都走了,舒云怅然若失,他就愣在堂屋的中央,呆呆地站着。

    梅丸说:“谈空弦啊,我就知道这事情难办。”

    只有藜仁没走,他在会上没发言,这件事情很让他为难,你要是不管,这就会是一个笑话流传下去;你要是管了,风言风语随后就到,就会说你是出风头做善人,就会说你图人家的房产,而且也会打破祖上留下的规矩。

    藜仁看了看舒云,又看了看梅丸。舒云今年二十五岁,老婆是个瘸子,不能帮家里做多少事情,只会吃饭烤火生儿女,里里外外全靠舒云一人,一个家也就很难发起来。这个梅丸才十九岁,父母早就过世了,长兄也过世了,他是去年完婚的,一个小弟一个侄儿子跟着他过日子,也常常是吃了上顿无下顿。

    舒云说:“藜仁哥还没走哇,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藜仁说:“我能有什么好主意,人还是要埋的,而且也不能薄葬,不能让人说我们时安公子孙的坏话。这样吧,我们三人分一下工,我来负责奉庆叔的棺椁坟墓衣帽被子,还负责一夜的道场,你们二人负责请客和酒席,办酒席的钱你们先借一点,总会有一点奠仪的,收了奠仪抵酒席钱,我用的钱就算我的奠仪了。”

    舒云说:“这下可好了,藜仁哥真是菩萨心肠。”

    梅丸说:“那好吧,我们就按照藜仁哥的话去做吧。”

    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完仁听了很气愤,就跑到藜仁家里来问情况。

    藜仁说:“你听到的全是事实,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不能看着奉庆叔烂在自己的家里,他也是个受苦的人,命也特别的不好。”

    完仁说:“我不是反对你管事,我是反对你管宽了,这样管下去,这个屋场里的腌臜事又是那么的多,你管得过来?”

    藜仁说:“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会走开,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英颖系的子孙势力最弱,父一辈的人死光了,子一辈的人又都年轻,家里也穷,你叫他们如何办得了大事?”

    完仁说:“这是要花很多钱的,你的钱又不是风刮来的,家里的难处也是接二连三。再说,就是前年大哥的死,也不见你出血啊!”

    藜仁说:“大哥的丧事你出了力我也出了力,我之所以没出血,是因为惠民侄儿有能力安葬他的父亲,你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完仁说:“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完仁走了,藜仁的老婆方芳也跟着说藜仁不该蹚这趟浑水,藜仁就说:“我们多做善事吧,菩萨会保佑我们多子多福的,你不是喜欢孩子多吗?”

    藜仁把给自己准备的装老衣被拿去给奉庆换上,尸体停放了十来个时辰,已经僵硬了,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他穿上去,然后就把尸体摆到了停尸板上。

    天黑下来了,藜仁吃过晚饭就去请木匠师傅,他请了六个木匠,计划明天一天把棺材做好。又去请了几个劳力,也计划明天一天要砌好坟墓。

    第二天,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油匠也在晚上被请过来做油漆,到第三天上午,这油漆也做完了,下午,就将尸体入殓了。

    晚上是做道场,孝子贤孙只有梅杨一个人,道士跑桥的时候,他没法跟着,只能趴着桌子走几圈,走累了,他就坐到地上不起来了。

    出殡的那天,还是有十来桌客人,大家嘻嘻哈哈就把死者送入了坟墓。舒云回到家里就对婆娘说:“什么都好,就是没人哭不好,这不像一场葬事。”

    舒云婆娘就说:“要谁去哭啊,没有老姑娘,没有少姑娘,还没有婆娘,哭他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老爷去了西天极乐世界,梅杨就没一个亲人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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