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梅雨的故事

    第15章 梅雨的故事 (第2/3页)

很重,小楠正雄的头被砸了一个洞,血水汩汩地往外冒着,他晕倒在夹板田里。

    楠恒接过枪也用枪托在小楠正雄的身上砸起来,他砸了四五下,又把枪递给了梅猫他们,梅猫也去砸几下,其实,这个小楠正雄早已经死了,他的血流了一田,染红了周围的田夹板。

    梅雨对这一切都是猝不及防,想要制止也是来不及了。他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先头不知道如何办,现在更不知道如何办了。日本人会不会寻找这个走失的兵士,日本人的狼狗可是很灵的,万一他们嗅出了田里的血味道,那就遭透了,他们定会找到这块田的田主,定会找到枫树岭去,他们将会如何报复?

    梅雨吩咐梅猫赶快回去拿几把锄头来,叫他们在樊家坡地墈下挖坑埋了小楠正雄,坑要挖深一点,埋上人后要在上面做好伪装,然后又叫他们到禾田里去把染了血水的夹板反过来。

    梅雨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是掩耳盗铃,有什么用啊,日本人的狼狗真要是来了,你把人埋得再深它也嗅得出来,你把夹板翻个底朝天,它也嗅得出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了,心就会安一些,放胆一些。

    再一想,梅雨又很坦然,上下荷塘这么大的地方,日本人怎么会想到一定要寻到我们枫树岭来呢?从上下荷塘到汨水,又有多大的地域,小楠正雄在哪里丢失的,对于日本人永远是个迷啊!

    晚上,梅雨在油灯下看着小楠正雄身上搜出来的那个小包,包里有张纸,纸上写着“小楠正雄”的名字,还写着“北海道宗谷”的地名,包里还有张全家福的照片,憨厚的爸爸,微笑的妈妈,还有扎着小辫子的妹妹。

    梅雨就想,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啊,作为个体来说,小楠正雄是无辜的,他不该死,从交战双方的大局来说,这个小楠正雄也是该死,要是没有千千万万无辜的个体日本兵跑到中国来,怎会有这场战争?

    纯燕担心地说:“要是有人告发我们该怎么办?”

    梅雨说:“应该没这样的人吧,我们这里和沦陷区有很大的区别,沦陷区是有日本兵长期驻扎着,日本人有一套统治经验,那里有滋生汉奸的土壤。我们这里不同,日军只是经过这里,他要快快地跑到前方去,撤退的时候,也是要快快地回到他们的区域,只要没人在这里抵抗,日军大抵不会在这里作恶,所以也就没有滋生汉奸的土壤。”

    纯燕很信服梅雨的话,也就把自己的担心撂在一边了。

    日子过得很快,第二次长沙会战一结束,上下荷塘又恢复了原来的秩序。

    一天晚上,梅雨带着他的便衣队员来到了枫树岭。十个人穿着一色的皂衣,腰里别着一把手枪,纯燕和楠恒又与众不同,他俩是炮手,一人肩扛着一门迫机炮,一人手提着炮弹。

    便衣队员们很是神气,他们走着螃蟹路,耀武扬威地进了洞门,又走进了正堂屋的石大门,纯燕把手里的枪一扬说:“妈的B,今晚上老子的枪要溜子啦!”

    众人跟着齐声说:“妈的B,今晚上老子的枪要溜子啦!”

    住在正堂屋西边的梅赏分明是听见了纯燕他们说的话,他却没有放在心上。住在正堂屋东边下首的希贵也听见了纯燕他们说的话,他在心里暗暗地说:“妈的B,他们要溜谁的子啊!”

    梅雨把队员们带到了玉堂屋,他吩咐说:“今晚上要向枫树岭的富户门借一点银子,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发薪水了,政府不管我们,我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目的达到了,手段就是好的。”

    梅猫说:“打日本兵要吃饱肚子啊,吃不饱我们打卵仗,不知道这些政府官员干什么吃的,不管我们的饷银他管什么?”

    梅雨说:“政府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新墙河把我们县分成黑白两个世界,黑世界自然是征不到粮,白世界也好不到哪里去,日军和国军在这里进行拉锯战,征粮也是困难。”

    纯燕一挥手说:“走走走,我们捉人去。”

    不一会,便衣队员们就把四个面坊老板梅赏、希贵、德储和竺仁捉来了,他们将这四个人分成两个梯次,梅赏和德储站在前排,希贵和竺仁站在后边。

    纯燕和梅猫把脚踏在凳上,手里捏着短枪漫不经心地在玩转溜溜,一边玩一边用眼睛瞟着前面的梅赏和德储。纯燕说:“你们知道今晚找你们做么子事吗?”

    梅赏故意摇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大概是你们嫌不热闹才把我们找来的,我们这些人又不会逗把,你们找错了人吧。”

    梅猫说:“阳不照啊,学会了懵人啊,猪脑子啊!”

    德储连忙说:“其实也不是阳不照,我们脑子确实转的慢。”

    纯燕说:“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们是要向你们借点银子,现在是抗日时期,有钱出钱,你们都是大户,应该做个榜样。”

    梅赏说:“啊呵呵,这你们不知道,这日本人一来,我们面粉坊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哪有银子啊!”

    德储说:“是啊,日本人搅了我们的局,谁来做面吃啊。”

    楠恒和朝繁一人手里一根鞭子,这鞭绳是麻做的,还浸了桐油,他们在空中把鞭子打得啪啪作响,楠恒说:“别啰嗦了,抽死他们。”

    纯燕说:“有没有银子啊,交不交啊,老实不老实啊!”

    梅赏说:“家里确实没银子,这兵慌马乱的,谁家里有银子?”

    德储也说:“纯燕小叔子,没银子是确实的,你家里有银子吗?”

    楠恒和朝繁就挥着鞭子一人一个抽打起来,梅赏他们上身穿着棉衣,下面只穿了两条单裤,楠恒二人就抽打他们的脚,打得他们跳加官。抽打了五下就停了,梅猫问:“有没有银子啊,拿不拿啊,想不想再挨打啊?”

    梅赏说:“确实没有,要是有假话,天打五雷轰。”

    德储也说:“真的是没有,要有的话我们早就拿出来了。”

    楠恒和朝繁又开始了抽打,这一次,他们不光打了脚,也打了上身和脑壳,一共打了十下,打得他二人眼冒金花。

    纯燕说:“梅赏大哥你可是要想好啊,不承认有银子和不拿出银子都是不行的,我们的麻鞭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你们愿意拿出来为止。”

    梅赏说:“好啦好啦,算我们有,我们拿就是了,只是不知道要拿多少?”

    纯燕说:“不多不多,每家二十两,对于你们就是九牛一毛。”

    德储说:“二十两太多了太多了,减半如何?”

    楠恒又把麻鞭举起来了,德储立即说:“二十两就二十两吧,照拿吧!”

    纯燕和梅猫就把梅赏和德储放回去拿银子了。

    楠恒和朝繁对着后面两个希贵和竺仁说:“你们两家是不是也没银子啊?”

    希贵和竺仁连连说:“我们家有,我们家有,去拿就是了。”

    四个面坊主都拿银子去了,梅雨这时候从里间走出来说:“干得不错,他们这些财主呀,抗日不积极,我们就应该用鞭子催一催。有钱为什么不出钱呢,这不是对抗政府吗,这不是对抗蒋委员长吗?”

    纯燕说:“我现在想明白了,刚才受打的都是我们下山头的人,他们将来会不会记我们的仇恨啊,说我们是窝里横。”

    楠恒说:“这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为他们好。”

    四个人交了八十两银子,梅雨给每个人分了五两银子,还剩三十辆作为公用经费,这天晚上,他们一个小队的人就搓了一夜的骨牌。

    腊月间的某一天,第三次长沙会战后往回撤的日本兵有两个人掉队了。这两个日本兵走在枫树冲垅的东塝田埂路上,突然,他们看见了西边塝上的一个窑在冒烟,便横着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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