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凤鸟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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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凤鸟展翅 (第1/3页)

    第八十五章凤鸟展翅

    祺鹰发现了这么一个现象,梅杨死后,大队里就很少开群众会了,再也没听到大队书记在台上宣讲阶级斗争的几十种动向了,更没看到有谁在台上挨斗了。

    这是不是一个进步了呢,这是不是预示着一个变化呢?

    翡璋这年六十四岁了,活了六十四年,他差不多做了五十几年农活,原来是一边做面一边做农活,自从共产党来了后,他就改做单一的农活了,他把农活做得炉火纯青。翡璋不爱说话,所有的语言都体现在他做的工夫上,所有的思想也体现在他做的工夫上。

    翡璋不爱说话,他的儿子祁隆比他还要不爱说话,人称闷子。

    这天收工回家后,一家人围在一张小桌子上吃饭。翡璋说:“好久没开会了,是不是忘记啊?”

    祁隆说:“梅爹死了嘛。”

    翡璋说:“好久没开斗争会了啊?”

    祁隆还是说:“梅爹死了嘛。”

    祁隆的老婆尤三姐却是一个快嘴李翠莲,她说:“老爷耶,你是不是开会上瘾了,是不是陪斗上瘾了,那个梅爹死了快一年了,你还朝住这件事情。”

    翡璋的手里裹着一根很大的喇叭筒烟,一边抽烟一边吃饭,他回答儿媳妇说:“习惯了。”说完后,又猛吸了一口烟,噴得满饭桌上空尽是烟雾。

    尤三姐说:“老爷你这个一边吃饭一边抽烟的习惯是不是要改改,你看,你的三个孙女都捏着鼻子呢。”

    翡璋说:“好。”说完后,就把那根喇叭筒在椅子脚上摁熄了。

    祁隆却瞪着大眼睛看着老婆熊了句:“你莫说!”

    翡璋的老婆絮诗说:“就是的,老爷又没别的爱好,一世年就一个爱好抽单烟,也不是么子好烟,还怕你们有本事买好烟给他抽。”

    尤三姐说:“好,我掌嘴,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老爷你抽吧。”

    翡璋说:“祁隆伢子,这个做面的手艺你只怕还是要学会,这个世道只怕是有变了,到时候你会用得着的。”

    祁隆说:“我不学了,我懒得学。”

    翡璋说:“你怎么可以说懒字呢,怎么可以不学呢?”

    祁隆说:“老爷,你那时不是勤快吗,做成一个富农了,害得我们跟着遭罪。”

    翡璋说:“我没说清楚吗,这世道可能要变了,你就瞧吧!”

    一天中午,祺鹰去青藜小学读报,在办公室遇到了水芝,水芝说:“我不再叫你鹰哥哥了,我直接叫你祺鹰了,你看好不好。”

    祺鹰说:“为么子啊,你不是一直就这么叫的吗?”

    水芝说:“那时候我还小啊,叫习惯了,现在我真正长大了。”

    祺鹰说:“是吗,你真的长大了吗,是不是又在谈恋爱啊?”

    水芝说:“祺鹰你不要我了,难道我和别人谈爱就不行吗?”

    祺鹰说:“我从来就没说过不要你了啊,你自己说我们还小,等几年再说,怎么倒打一耙,把责任赖到我身上了。”

    水芝说:“你就是不要我了,你说说看,我住在你五叔家里的时候,你去看过我没有,很多青年人都去我那里玩,就是没看见过你。你再说说,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们见过几次面,都生活在一个大队,见面怎么就这样难?你难道不是故意在躲我吗,难道不是你不要我了吗?”

    祺鹰笑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外流浪啊。”

    水芝说:“哄鬼吧,经常外出倒是实,硬说是在流浪就是狡辩。我原先住在舒兰婶家里时,还不知道你们是本家,后来才知道的,我就恨死你了。”

    祺鹰说:“恨死我了也就是爱死我了。”

    水芝说:“我爱死你了有么子用,你又不爱我了。”

    祺鹰说:“我听说你要嫁给那个耕牛,这很好啊,他的名字就说明他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你跟了他将来会享福的。”

    水芝说:“只要你答应我还娶我,我立即就废了那桩婚约,反正我们桐油没沾罐,冷水没沾锅,我不怕他。”

    祺鹰说:“你家老爷会打死你的啊,还是免了吧!”

    水芝说:“有人说,你现在想的是雪曼啊,是真的还是假的?”

    祺鹰说:“我认都不认得她,怎么想她呀,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水芝说:“明明就是女的嘛,我那时候就告诉过你嘛,她读书的时候就是校花嘛。你不能认得她啊,你要是认得她了,就真的不会想我了。”

    祺鹰说:“水芝你太霸道了吧,自己找了条耕牛,还不许我认识别的女人。”

    水芝说:“就是呀,你要是不娶我,我就不许你娶别的女人。”

    祺鹰说:“你想的美啊,你将来和耕牛在床上玩狮子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床上竖梁桩呀?你们带着儿女走亲戚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带条小狗遛弯呀?将来老了,你们有儿女侍候左右,我就和空气为伴呀?”

    水芝笑着说:“对的,我就要这个效果。”

    祺鹰一边说话,一边在看《湖南日报》,他突然看见了一则高考招生消息,这则消息不长,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看见他这样的人不能考大学的字样,他把手一拍,就跳了起来说:“世道变了!世道变了!”

    水芝说:“你疯了啊,太阳在天上,人在地上,鱼在水里,哪里变了?”

    祺鹰说:“来来来,你来看这则高考招生消息。”

    水芝就凑过来了,她伏在祺鹰的身前看着,一边看一边心不在焉,好像又回到宣传队的日子,她嗅到了祺鹰身上特别的体味,听到了熟悉的鼻息。

    祺鹰说:“你看清楚了吗,高考招生啊,读大学要通过考试了。”

    水芝说:“这有么子奇怪的,我早就看到这个消息了。”

    祺鹰说:“这还不奇怪呀,你想想看,先前读大学中专是如何读的?”

    水芝说:“知道呀,就是推荐的呀,我们大队就有庚宝芙蓉二人去读中专学校了,我差一点也去了,就是我家老爷舍不得我丢下这份工作。”

    祺鹰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推荐上大学,那是权势者的专利。现在公开考试招生,那是众生平等啊,而且你看,像我这样的人也是可以去考大学的。”

    水芝说:“你要去考大学呀,你疯了啊,中学的门你都没进过。”

    祺鹰说:“我看你才是疯了啊,我没进过中学的门不等于我没读书。这十年时间里,我一直在读书,我不光可以考上大学,就是叫我去教大学,问题也不是很大的,信不信由你。”

    水芝瘪着嘴巴说:“吹牛皮,说大话。”

    祺鹰说:“要是我考上了大学,你还嫁给我吗?”

    水芝说:“那我就不嫁给你了,我们的地位就很悬殊了。你们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动物,我不能自取其辱啊。”

    祺鹰说:“你是不是怕我报复你啊?”

    水芝说:“那倒不是,即使你要报复我,我也无话可说。”

    祺鹰说:“那你就是存心叫我想你一辈子。”

    水芝说:“就是的,就是的,你说对啦!,么子叫爱情,得不到的就是爱情,你要是得到了,你就不会再爱我了,我就是要叫你爱我一世年。”

    祺鹰说:“难怪说最毒妇人心啦!”

    水芝说:“你说错了,应该是最爱妇人心。我们两个就像天上的牛郎织女,中间有一条宽宽的天河,这样才会你也想我,我也想你。”

    说到这里,果亮和霄汉二人来了。

    果亮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又搅到一起了,是不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爱情?”

    水芝说:“你是不是嫉妒咯,前一向你自己不是也去相亲了吗?”

    果亮说:“我要和你谈,你说同事谈爱容易生分,我只好去相亲了。”

    霄汉说:“果亮你搞错了,这个水芝根本就不把你放眼角里,他看中的就是祺鹰,你算个球,算根屌毛。”

    祺鹰说:“你们说你们的,别把我扯进来了。”

    霄汉说:“这本来就是说的你呀,又没说我,我和水芝又没谈爱。”

    水芝就笑了,她说:“你们三个臭男人,我只一个人,分不高你们啊。”

    果亮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嫁给我们三个人算了,我们组成一个大家庭,你就当皇上,祺鹰做奴才,我和霄汉做大臣。”

    祺鹰说:“好啦好啦,别说笑话了,你们两个看了没有,今年的大学招生要公开考试了,你们去不去参考?”

    果亮说:“我们二人都去公社报名站报名了,还等你的马后炮呀!”

    祺鹰说:“报名的截止时间在么时啊?”

    果亮说:“还有一个月,你也是要去报名啊,你若是不去报名,那就糟蹋了你一肚子书,又会像你爷爷样,在茂金山埋一眼书的。”

    霄汉说:“是啊,我们原本是要去约你的,又怕你不肯去考。我们二人都是报的中专学校,你考文科大学应该是没问题的。”

    果亮说:“我们三个说好啊,不管是谁考上了,一个星期要写一封信,谁不写信不回信谁就是小狗。我是去相亲了,只要我一考上,马上就去把这门亲事给废了。我要告诉天下的女人,男人的时代来到了,再不是女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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