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凤鸟展翅

    第85章 凤鸟展翅 (第2/3页)

男人了,而是男人挑女人了,让你们这些女人去向隅而泣吧。”

    霄汉说:“果亮说得好,我也是要这样做的,只要我考上了,我就立即宣布我和星子的婚约作废,让她去哭吧!”

    水芝说:“你们这些人男人真是坏透了顶,幸好我没有要嫁给你们谁。”

    果亮说:“祺鹰你也是一样的,你只要一考上,就向全世界宣布,永远不娶水芝妹子做老婆,就把她晾在一边,看她还秀不秀。”

    水芝说:“你们二人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向祺鹰宣布了,我永远不嫁给他,我要让他想我一辈子而又得不到,直到他闭上眼睛,像梅爹一样走进坟包里。”

    祺鹰走了,他做事去了。走在路上他就想,这个水芝妹子真的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妹子了,她长大了,真正长大了,成熟了,对于爱情的理解也趋近于准确了。

    吃晚饭的时候,祺鹰在饭桌上向家人宣布,他要报考大学。

    菊花说:“儿呀,你是在吃饭还是在说梦话啊?”

    祺鹰说:“老娘耶,我没发烧,没说胡话,也没说梦话,我在说认真话。报纸上说,有志青年都可以报考,它没说只能有志的贫下中农青年可以报考,这就是说,考试面前,众生平等。”

    菊花说:“不论成分了呀,不讲出身了呀,过去读中学都讲成分的啊。”

    祺鹰说:“我说过了,中国会有一个大变化的,这个高考只是一个开端。高考已经取消了政治歧视,其他方面的政治歧视也会慢慢取消的。再过了两代人,我们时代的黑暗就会被人忘记的。”

    祺柯说:“真有这样的事情就好了。”

    祺云说:“我怎么没听说过啊,二哥你是不是在编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祺鹰说:“我今天在学校读报纸读到的,以前我也是没听说过。”

    祺金说:“我今天在学校读书,好像也听说过。”

    菊花说:“也不知道你考不考得上。”

    祺鹰说:“我会全力以赴的,我相信我自己。”

    祺鹰嘴巴里这样说,心里并不踏实,他能不能报考,有不有人卡他,还是个未知数,枫树岭人有个通病,就是生怕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这样的忐忑在他的心里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屈指算来,离报考的截止期也就一个星期了,要是再不去报考,就只能是空喜欢一场了。

    祺鹰来到了笙组家里,他要问问这位老书记,看他的上级怎么说的。

    祺鹰说:“笙组伯伯,你是老书记了,你看我这样的人可以报考大学吗?”

    笙组抹了一把鼻涕就笑着说:“可以呀,当然可以呀!你不来,我还准备去你家里问问的,看你去不去报考,你要是不去考,那就是糟蹋了。”

    祺鹰说:“是真的呀,我真的可以报考呀?”

    笙组说:“真的可以,我已经在公社里参加了会议,会议说得清清楚楚,考大学不论出身了,只要是有志青年都可以报考。”

    花夜壶说:“祺鹰伢子你就要开天眼了,你们炼堂的祖宗又翻坟了。”

    祺杏说:“你去报啊,读一肚子书不去考大学岂不可惜。”

    祺鹰二话不说,抱腿就往公社报名站跑去,在那里把名报了。

    主持报名的人是秀水中学的熊老师,熊老师说:“你是谁啊,你是知青呀?”

    祺鹰说:“我不是知青,我就是南山的一名社会青年。”

    熊老师说:“我怎么不认识你啊,那你应该是在秀水中学毕业的吧。”

    祺鹰就撤了个谎说:“我是小人物啊,我读书时没几个人认识我的。”

    报了名以后再做什么,没几个人心里明白。这时候的秀水,有七八百名青年报考了大学,所有的知青都报了,文革以来所有读过中学的青年大多也报了。下荷塘就像一口煮沸了水的开水锅一样,热气腾腾。

    其实,大家也明白,报了名以后就是抓紧复习,复习什么呢,当然是复习中学的课文书内容呀,可是,很多人那时候就是学习的工业基础知识和农业基础知识,还有毛主席语录,他们的家里,没一本像样的中学课本。祺鹰的家里,更是没一本中学的课本,就是蹩脚的也没有。

    许多青年就开始走捷径,他们搬一把椅子坐到秀水中学的教室里再做学生去了,下课了就找到老师结皮,叫老师教他们。

    祺鹰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出工的时候还是出工,该读书的时候就读书。他算了算时间,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如果靠这一个月时间去做努力,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他相信自己,虽然不知道要复习什么,凭着肚子里的货,应付高考是没问题的,考一个大学也是没问题的。

    两周后,公社里开始开考生预备会了,祺鹰和果亮霄汉一起来到了秀水集镇,他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看见了各色的男女青年。他们都穿着朴素的衣服,寒冷的北风卷着他们的头发,撩起他们的衣角,有的人行色匆匆,有的人说说笑笑,他们所等待的都是那场未知数。

    所有的考生都被叫进了公社那个礼堂,祺鹰仔细一看,这其实就是秀水完小的那个礼堂。秀水完小早就被拆掉了,只有这个礼堂还在,后来做了公社的会堂,这一次的考生会议就在这里举行。

    礼堂里没有座位,所有的人都站着。舞台上也没有桌子,讲话的人在舞台上也是站着的。只见熊老师拿着考生的花名册在一个个点名,台下闹哄哄的,一个名字往往要点几遍才能听到应声。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小老头,他矮矮的个子,剃一个光头,眼睛只有一条缝,背着一个黄色的军挎包,上面写着时髦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

    果亮说:“祺鹰你看啰,这个老倌子来做么子的呀?”

    祺鹰把那个人仔细打量一番说:“他应该也是来考试的。”

    果亮说:“这个老倌子好有味啊,他应该去讨饭的,怎么也来考大学啊,哪个大学敢要这样的老倌子呀,那还不把大学的魂吓掉。”

    霄汉说:“这个老倌子应该是个看牛的。”

    果亮说:“他就是去看牛也会把牛吓跑啊。”

    祺鹰说:“你们二人莫说笑话了,认真听会。”

    果亮说:“听个鬼啊,闹哄哄的。”

    要听清会议说的什么确实是件难事,这里就是关的一群野马,他们尥着蹄子,撅起尾巴,有时候四脚腾空,有时候仰天长啸。他们都来自下荷塘的各个角落,从来就没有因为某个事情走到过一起,从来就没谁统属过他们。

    熊老师在台上叫得满脸通红,只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条条凸起,祺鹰觉得这个人就快要哭了,没有扩音设备,连土喇叭都没一个,靠他的嗓子怎么震得了场?

    总算是散会了,大家一窝蜂从礼堂里钻出来,又走向四面八方的家里。祺鹰和果亮霄汉是一条路,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果亮说:“你们听清会议了吗?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霄汉说:“我也一样的,这样的场合如何听得进啊。”

    祺鹰说:“只要记住考试的日期就行了,今天所说的,无非就是带好准考证呀,考试不要舞弊呀,要战胜困难呀等等。”

    果亮说:“你们说说看,今天来的人是不是来给我们作伴的呀?”

    霄汉说:“照我想,他们都来给我们做伴的,没一个是我看得中的,尤其是那个老倌子,他的眼睛只有一条缝,他看得字清么?”

    果亮说:“到考试的那一天,我们就牵条牛去,让那个老倌子去看牛,莫影响了我们美好的心情。”

    霄汉说:“行吧,就由祺鹰伢子牵牛去吧,我们两个人在后面瞅牛屁股。”

    三个人在路上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些无聊的话题,分手后,各自回去看书了。要看些什么书,他们还是心中无数,这毕竟是和尚做新郎第一次啊,南山人世世代代谁去考过大学啊。

    又过了两个星期,考试的日子终于来了,秀水所有的考生都在秀水中学参考。那一天,如临大敌,所有的公社干部都来到了考场,西门书记都来了,他眯着一双眼睛,两只手叉着一个大肚子在操场里走来走去,卖百货的代销点都搬到这里来了,那个营业员就是祺鹰完小的同学,她叫春芳。

    祺鹰去买了一支铅笔,春芳看着祺鹰说:“你是来参加考大学的呀?”

    祺鹰说:“是呀,不行吗?”

    春芳说:“我记得你没进过中学的大门啊,怎么也来考大学?”

    祺鹰说:“这你不知道吧,还有没进过中学门的人去教大学呢。”

    春芳说:“是吗?你应该也行的,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的作文写得特别的好,地理课学的特别的好,地理老师提问时,总是叫你起来答问。”

    祺鹰冲春芳笑了笑就走了,走到操场上,突然眼睛一亮,他在这里看见一个无比漂亮的女孩子,高高的个子,端正的五官,雪白的皮肤。祺鹰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简直是惊呆了,这个女孩子是谁啊,她应该是岳阳城里人吧?

    这时候,彭殊兰老师来到了祺鹰的身边,她说:“祺鹰你一个人在这里发么子呆啊,准备都做好了没有,快要开考了。”

    祺鹰指着那个美女子说:“彭老师,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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