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举步维艰

    第88章 举步维艰 (第2/3页)

记家里,他说:“孙书记,我向你反映一个问题。”于是,祺柯就把他小弟口粮被扣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问孙书记是个么子意见,孙书记说:“我能有么子意见,我就是支持你们队委会呀,他们做得好!”

    祺柯说:“他们明知没道理也做这个决定,你却还支持他们,可见,你也是个昏官,一点都不讲道理。”

    孙圭龙说:“祺柯你不要乱讲啊,你别以为文化革命运动过去了我就没法子治你了,你别以为毛主席老了你就可以翻天了,你别以为你有两个弟弟读大学了,你就可以趾高气扬了,你别做春秋大梦啊!”

    祺柯说:“你是我们南山的书记,你应该讲政策。”

    孙圭龙说:“你说的不错,我是要讲政策,我更要讲民心。民心不向着你,讲一路的政策又有何用,你们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你知道大家说什么吗?”

    祺柯说:“我知道啊,他们说要像我们祺鹰样爱读书勤读书,将来也要考个大学去报效社会。”

    孙圭龙说:“你听到的是这样说,还有你没听到的啊!他们说,地主富农又要翻坟了,还乡团又回来了,胡汉三又是王了!你想想,村民是多么的嫉妒你一家,是多么的愤恨你一家,你家不背点时,民心不平啊!”

    祺柯回去了,也不打算去西门书记那里了,他算是看透了,上上下下全是一个塔筒——红眼病!即使去找了西门书记,那也是受辱的事情。

    祺柯回到家里,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老娘听,菊花说:“算了吧,只当是又回到了饥饿年代,我们就过苦一点吧。”

    祺柯说:“这可不是一点问题啊,我们只有36000斤粮食分下去,人均只有460斤的样子,小弟的粮食扣掉了半年,也就是扣掉了230斤,过完年,我们就只有400斤粮食了,顶多吃两个月,还有四个月吃么子啊?”

    菊花说:“那怎么办,你又要不来,就算是要来了也是不够啊。”

    祺柯说:“只能是老法子了,多吃茴,多吃野菜。”

    嫦娥说:“我不喜欢吃茴,也不喜欢吃野菜,我就喜欢吃白米饭。”

    祺柯说:“那就煮粥给你吃,反正是定量的,煮粥煮饭都是那点米。你不吃茴不吃野菜,那你就饿肚子,饿死了可别怪我们哪!”

    嫦娥说:“饿死了我就是要怪你们,我去老爷那里告状,就说你们故意饿我的,我就叫老爷来训你们,用丁弓婆来敲你们的脑壳。”

    年关说来就来了,祺鹰和祺金也从大学放假回家了,年三十的晚上,虽说没有美酒佳肴供大家享乐,一家人围炉闲聊也是一种快乐。

    祺鹰说:“形势真是一日千里啊,现在最重要的是政治上的紧箍咒在慢慢地解除,四月五日中共中央批准中央统战部和公安部《关于全部摘掉右派分子帽子的请示报告》,这可是一个风向标啊,这说明什么,是说明划右派原本就是件荒唐的事情,还是说明这些人经过这二十年的炼狱,已经改造得合乎共产党要求了?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政治开始宽松起来了,额上刻字的蒙羞时代就要结束了,那种黔面或者黔首的酷刑就要成为历史了。”

    祺云说:“不知我们戴上的那顶富农帽子何时取消啊?”

    祺鹰说:“应该是为期不远了,是今年还是明年?大概是在这两年之内吧!”

    祺云说:“等取消了富农帽子,我就报名当兵去,这么几兄弟没一个人去当兵也对不住国家,保卫国家我们也有责任啊。”

    祺柯说:“我们怎么对不住国家啦,这几年,年年都有几个月时间在外面无偿做苦力,还要自己背米带菜去,国家又不给一分钱。”

    祺鹰说:“右派摘帽的同时,胡耀邦在中央主持平反冤假错案,我们国家有大量的冤假错案,他说,凡是冤假错案,一律予以平反。”

    祺云说:“谁是胡耀邦啊,没听说过这人。”

    祺鹰说:“他是我们湖南人,一个小老头,有点个性,和一般的共产党人不同,他敢说敢做敢当,是个不错的人。”

    祺金说:“五月十一日,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叫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的发表也是一个标志啊!”

    祺鹰说:“对的,过去我们检验真理是用的么子标准呢,就是用的毛主席话,毛主席说正确就正确,毛主席说错误就错误。这篇文章的发表,明里暗里就否认了这个真理标准,重新树立检验真理的标准,那就是实践。这意味着么子呢?意味着过去的许多事情都要重新评价。比如天安门的事情,毛主席在世的时候,将它定性为反革命事件,十一月二十五日,中共政治局就宣布为天安门的事情彻底平反。再比如彭德怀和陶铸,毛主席在世的时候,彭德怀被打为反党集团头子,陶铸是中国最大的保皇派,十二月二十四日,中共中央为彭德怀和陶铸恢复名誉,并为他们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

    祺柯说:“人都弄死了,追悼还顶个屁用。”

    祺鹰说:“不能这样说啊,这样的人物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他们不再属于他们个人了,这里不光有个人是非问题,还有公众的感情问题。”

    祺金说:“我在广州那边还听到了很多议论,说刘少奇这样的人物将来也会被重新评价的,他也死了,而且还死得很惨。”

    祺鹰说:“刘少奇的问题重点还不是他的理论问题,也不是他走什么道路的问题,而是那几个老案子的问题,他的问题要翻案,就要推倒那几个老案子。”

    祺柯说:“么子老案子啊?”

    祺鹰说:“文革期间,定了他的叛徒、内奸、工贼呀!”

    祺柯说:“说圆说方都是中央在说啊,下面的人还不是听喝。”

    祺鹰说:“没错,但是,决定虽然是中央在做,他却是也要听下面的意见,下面的呼声大,他才会去改变过去做错了的事情。”

    祺柯说:“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弄清楚了,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要改变毛主席在世时候做的事情,换个说法就是过去的事情,都做错了。”

    祺金说:“老哥你有政治头脑啊,嗅觉也敏锐,总结也到位。”

    祺柯说:“小弟你别抬举哥了,我就是个勒锄把的人,挖泥伴土倒是还行。”

    祺云说:“我明年也去参加高考试一试,在外面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祺柯说:“你呀,刚才说要去参军,现在又说要去参加高考,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你不能五心不作主的,一只手只能摸一个鱼。”

    祺金说:“三哥要是复习一下去考大学,没准也可以考上的。”

    祺鹰说:“三弟你就去试试呀,你不去试,怎知道自己行不行。”

    祺云说:“我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行不行,我这个眼睛呀,一看书就痛。”

    嫦娥说:“三哥你不是说要当兵吗,眼睛不好如何当兵啊。”

    一直没说话的老娘这时候说话了,她说:“你们不能都往外跑啊,家里也是要人的,枫树岭是我们的根,我也快五十岁了。依我看,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何况我们家还像个家,并不是个狗窝。”

    嫦娥说:“老娘耶,我也是要走的,再过两年,就轮到我考大学了。”

    菊花说:“我也没想过要留你啊,女大不中留,你不能读书出去也是要嫁人的,我还能留你到家里养老女呀。”

    嫦娥说:“老娘耶,我才十三岁呢,你就老女老女的。”

    祺金说:“二哥,你读过刘心武《班主任》吗?”

    祺鹰说:“我没读过,但是我听说过。”

    祺金说:“这是个短篇小说,它在文学上是个标志,现在文学上形成了一个学派,叫做伤痕文学,顾名思义,这类小说全是写过去生活给人留下伤痕的。”

    祺鹰说:“这类小说我也看过一些,感觉是怪怪的,过去的一些做法我是不赞成,但是我还是很怀念过去,对它很有感情。”

    祺金说:“这真是不约而同啊,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祺鹰说:“一九七八年是了不起的一年,北京有很多很多的大动作,我们下面还是死水微澜,我相信,这死水微澜的局面总有被撬动起来的时候。三月份召开了一个全国科学大会,邓小平在会上发表了一个讲话,肯定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观点,虽然不是什么新颖的观点,在过去却是不被中国人承认的观点,重申这个观点,意味着过去那种打打斗斗的形势就要发生变化了。果然到十一月中共中央召开工作会议,这个会开了二十五天,确定全国工作重点转移到现代化建设上来,这就让中国这列火车脱离了阶级斗争这个轨道。在这个会议上,邓小平又发表了一个讲话,叫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邓小平的这个讲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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