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举步维艰

    第88章 举步维艰 (第3/3页)

来就成了十一届三中全会的主题报告,这个三中全会还确定了一条实事求是的路线,这也就回应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篇文章。”

    祺金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毛主席时代的一件天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反对,十一月份前后,国务院召开了四十几天全国知青上山下乡工作会议,决定停止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而且还计划逐步将那些下放的知青召回城里。”

    祺柯说:“叫他们回去就是好啊,你只看我们大队那些知青就知道,有百害而无一益,他们一个个懒得屁股里屙蛇,只知道到农民屋里来偷鸡。还说来接受贫下中农教育,他们也不愿意接受教育,也没人去教育他们。”

    祺鹰说:“这件事也不能一概而论,我们这里的知青只是岳阳城里的人,那些大城市里的知青才是主力军,他们不是这样的,他们和徐殿丽那类人有点相似,你们还记得徐殿丽他们吗?”

    祺柯说:“记得,记得,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今晚上说了这么多,而且都是说的政治,经济方面的都有么子呀,应该也有好消息吧?”

    祺鹰说:“当然是有啦,八月前后,国务院开了四十几天的务虚会,研究加快四个现代化建设问题,决定引进外资、引进外国的先进技术设备和管理经验。实际上就是引进资本主义国家的资金、技术设备和管理经验。过去,我们是极为排斥这些东西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光靠自身的农业是不能实现现代化的,还必须依靠资本主义的工业。其次,三中全会专门研究了农业,认为公社、大队、生产队所有权和自主权必须受到国家法律的切实保护;不允许无偿调用和占有生产队的劳力、资金、产品和物资;公社各级经济组织必须认真执行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按照劳动的数量和质量计算报酬,克服平均主义;社员自留地、家庭副业和集市贸易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必要补充部分,任何人不得乱加干涉;人民公社要坚决执行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的制度,稳定不变,人民公社各级组织都要坚决实行民主管理,干部选举,账目公开。”

    祺柯说:“三中全会关于农业问题做的决定不好,套在农民脖颈上的绳子还是没解开,要解决农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回到过去的时代。你只要集体这根绳子还套在农民的脖颈上,再好的政策也是白搭。”

    祺鹰说:“老哥你的观点还蛮新鲜啊,这不太像一个农民说的话啊。”

    祺柯说:“你去问问农民,他们都会这样说。你说不允许无偿调用和占有生产队的劳力、资金、产品和物资,到底是谁在无偿调用和占有?还不就是共产党的各个上级,几十年来,他们已经成了习惯,你要是让他们停止无偿调用和占有,那他们就会瘫痪的。我听梅以爹说过,在我们秀水,农民生产的百分之四十的粮食和资金都被无偿调用和占有了。还说什么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的制度要稳定不变,如果这样,那农民的命运就丝毫不能改变。”

    祺金说:“老哥说的也有道理啊!二哥你听说吗,在安徽凤阳,有一群农民写了血书,按了手印,就把田地给分了,这件事情还没有公开,却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说,分田单干就是好。”

    祺鹰说:“我听说了啊,起先也是有点不太相信,走合作化道路可是毛主席建国以来所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如果分田单干了,那也就否定了毛主席领导农民走过的这条道路。但是听老哥一说,又觉得非如此不可。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创新,中国几千年来就一直是单家独户耕种的。”

    祺金说:“新鲜事真的是太多了太多了,在广州,到处是喇叭裤、披肩发、迪斯科,过去谁敢这样啊,后来听同学们说,不光是广州这样,喇叭裤、披肩发、迪斯科已经风靡全国了。还一件新鲜事就是中美建交,过去,我们一直把美国当作头号敌人的,打倒帝修反中的‘帝’主要是指美国,现在,我们竟然建交了,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量的中国人涌入美国的。”

    祺鹰说:“大家一起说了一个晚上,千言万语就是一句话,我们已经遇上了一个比较好的时代,大家一起努力吧!”

    祺金说:“对,来吧,大家把手叠在一起,表示齐心干吧!”

    一家人都伸出了右手相叠着放在一起,齐声喊了句“加油!”

    随着加油声的呐喊,新年就来到了。人们在床上听到了希希朗朗的鞭炮声,一听就知道,都是一挂挂的百子鞭,响几声就没了。又听到小孩子们敲着门喊拜年的声音,东家的礼物已经有了些进步,由炒熟的蚕豆改为法饼了。

    年过完了,祺鹰兄弟又读书去了,日子重新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福兴小队这个新年却发生了一点变化,那就是把祺柯选为了队长,把祺云选做了出纳和记工员,这件事情都把祺柯搞晕了。

    祺柯说:“你们怎么选我做队长啊,队长这个大权是要掌握在贫下中农手里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

    秀芜说:“你不知道呀,现在不讲阶级了,你两个弟弟都读大学去了。”

    果储说:“对啦,再说,你已经被教育好了,又听话又会做功夫,早就是我们共产党的好青年了,我们选你,就是因为你好。”

    芪枣说:“青年人也是要挑重担啦,我们都老了,你总不能让我们老人搞一世年吧,换个人试试,看能不能把我们的收入提高一点。”

    祺柯说:“我有么子能耐啊,还不就是做工夫,还不就是交上缴。我告诉你们啊,安徽的凤阳农民,已经把田地分了,他们还按了手印,要坐牢也是大家一起去坐。你们敢不敢分田啊,要是敢分,我就来带这个头。”

    芪枣说:“我第一个赞成,入社的时候,我就竭力反对入社。”

    果储说:“祺柯伢子你不要想么子辣主意啊,这是个路线问题,是走什么道路的问题,毛主席是老了,他开创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是要走的。”

    秀芜说:“我也是反对分田单干,你们看,我的眼睛又马虎,种田又不里手,要是分了田,我一定是最糟糕的一个。”

    付俊说:“这叫么子理由,问题是上面不会让我们分,要是可以,我赞成分。”

    恩老倌说:“我的外号是懒汉,在队里做事,你们总是背地里议论我,说我藏乖躲懒,分田我赞成,我这个懒汉就不会粘你们的油水啦。”

    果储说:“不议论了,不议论了,要分田单干,想都别想。祺柯伢子你就带着大家一起干吧,我们相信你,你会把队里事情干出色的。”

    回到家里,祺柯把选队长的事情告诉老娘,菊花说:“好啊,不是说硬要当这个队长啊,而是说你可以当队长了,我们就不再是别人脚下的人了。”

    祺柯说:“老娘你看重的是身份,我想的却是担子,队里又缺钱,家里又少粮,这两家的心我操得了么?万一搞糟了,我对得起谁啊!”

    菊花说:“别怕,你比队里的谁都强,别人当得,你更当得。”

    祺柯不再说什么了,队里的老少爷们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家里的老娘又是这么相信他,那就试试吧。

    和别人当队长不同,祺柯当队长是挨家挨户去派工,而且都是头晚上去的,谁明天做什么,做多少量,记多少工,有什么质量要求,都说得一清二楚。记工也是天天出牌公示,让大家互相监督。

    到了三月二十九日,大风灾袭击了洞庭湖区,损失极大。有报道,吹倒房屋140间,仓库26间,教室厂房114间,猪牛栏197间,压死61人,压死猪牛33头。枫树岭私房没倒一间,倒是福兴小队的仓库倒了一间,好在没伤人。

    祺柯带着劳力在清理仓库屋基,恩老倌说:“这仓库还有做头么,安徽分田了,我们会不会分田单干,都是共产党领导啊。”

    祺柯说:“也是要做啊,即使分田,今年也分不了,仓库总是有用的。”

    果储说:“对呀,这是集体财产,集体财产损失就要补偿。”

    芪枣说:“我的意见也是不做的好,新姑娘出嫁,碍碍式的。”

    果储说:“你总是盼望着走资本主义道路,总是盼望着单干,未必你单干就会好许多呀,未必在一起别人就揩了你的油呀?五十年代的时候,我们就会唱一支歌,单干好比独木桥,走一步来摇三摇,你不会唱呀?”

    芪枣说:“我会唱呀,人民公社是金桥,通向共产主义路一条。我们已经在这座金桥上走了二十年,就是没有走向共产主义社会,倒是走向了共产。问题是我共不了别人产,别人却一直在共我的产。你说单干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我们老祖宗单干了几千年,他们也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呀?”

    果储被芪枣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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