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9 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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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异议,便是得罪了整个吴兴家族圈子。顶多在枝节处罢黜或提拔几人,真正的主体结果,绝不敢肆意涂抹修改。

    傍晚时,虞潭终于再次露面。较之早间,整个人都散发一股老迈颓丧气息,及至看到这个结果,这种气息更加浓烈。他知自己今次栽了一个大跟头,沈家气势已成,若他再枉做坏人,只怕生离吴兴都难!

    于是虞潭索性一字不改,当场批示认证,将这名单转交郡府长史严平。文书交接完毕,今次的乡议定品便正式落下帷幕。

    今次集会,沈家一枝独秀,与之交好者也是雨露均沾。其他各家,一如往年,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本来集会后尚有宴饮庆贺,不过虞潭心灰意懒,表示身体抱恙不再出席。

    虽然中正缺席,但并未损各家兴致。因为他们心中尚记挂一事,就是沈家那能救人濒危的醴泉真浆。于是各家便转邀沈家众人,移步左近丘家庄园中摆宴庆祝。

    沈哲子对此已经没有了兴趣,趁着各家离开庄园之际,召集一干堂兄弟们不要多说关于醴泉真浆的内情。这些人已将沈哲子视为头马,惟其马首是瞻,吩咐下来,自然点头应允。况且,此事全为沈哲子一人经办,他们就算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沈牧等人各有斩获,自然要去宴会上显摆显摆。沈哲子便与相熟几家族长相伴离开,并不参加接下来的宴会。

    徐家族长徐丞与沈哲子共乘一车,一路上欲言又止,眼见家门将近,终于忍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道:“小郎君今日示于人前那醴泉真浆……”

    “徐公有问,不敢隐瞒。此真浆效用神异,得之也艰难,重酎佳酿,窖藏百年,始能得一二。如今我家库存,不过数斗之间。”

    沈哲子笑着说道:“徐公若有意,稍后我遣人送府中一些。府内郎君有服散危急时,可作保命之用,只是切勿恃之而纵意。”

    “如此神异之物,自该春秋伟力才得稍许。如此,老夫却之不恭,多谢小郎君厚赠。”徐丞闻言,虽然略有失望,倒也不怀疑沈哲子这话的真实性。若这种神妙之物真能予取予求的量产,那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应付过徐丞之后,沈哲子心内暗暗决定,从此后再不刻意吹捧醴泉真浆之名。任何奢靡享受之物,总要配合当时生产力。这蒸馏酒或能救服散之人危亡,但对粮食的消耗实在太大了。斗升之酒液,要废数户之口粮,在国运艰难的时下,实在不可取!

    今次他为此事,实在迫于无奈,其意只在朱贡。若渡过这次难关,便有了大把斡旋运作空间,完全不必再强推这种民力物力耗损极大的蒸馏酒,更鼓动加剧服散之风。

    至于那些服散者难免散毒戕害,既然强要服散,就要有不得好死的觉悟!人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若不如此,为恶者便无底线可言。

    所以,沈哲子决定归家后便封锁蒸馏酒的技术,绝不流传于外。自家也不再加量生产,顶多储备一部分酒精,留作他途取用。纵有别家图谋此法,沈家又会怕谁?

    想要生财牟利,他有太多选择,譬如盐田晒盐,既能把住食盐命脉,又能节约时下煮海为盐技术限制而消耗的大量燃料并人力,或还能顺便打击一下乡土竞争对手乌程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