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册 第九章 共时交点

    第二十册 第九章 共时交点 (第3/3页)

疯狂的念头,我就只剩下一具空壳!我几乎把后山掘地三尺,翻遍每一个角落旮旯。”

    “找到了?”我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找遍了山上所有地石头,还是一无所获。”悲喜和尚忽然平静下来,“我孤零零地站在山巅,虽然形影相吊,两手空空,但这个念头至始至终在我心中燃烧不熄——我一定会找到!”

    “就在此时,流星雨消失了。一块冒着火花地石头从高空坠落,仿佛冥冥之中的感应契合,我摊开手,接住了它。”

    “那是流星地碎片,落在掌心,它发出了奇妙幽玄的声音,犹如大自然的神秘之歌。”悲喜和尚闭上眼,回味般地微笑,“也是在这一刻,我进入了交点,迈入了知微。”

    我怔怔地望着他,千百种复杂的滋味交缠心头:悲喜和尚,清虚天的名宿,后山会唱歌的石头,碧落赋※#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甘柠真凄然地说“我的父亲,是晏采子。”

    “原来如此。”我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早该想到了,除了那个消失无踪的晏采子,天下还有谁能与楚度分庭抗礼?

    踌躇再三,我还是难以决定是否要道破对方的身份。

    “其实神秘的交点无处不在,能否随时随地进入,才是把握这一天地规律的关键。”晏采子接道,“这条因果之外的崭新规律,我把它称作共时交点。”

    我喃喃地道:“内心感应的天地,与外界的天地在同时出现交汇。简单地说,就是在某一个时刻,心想与事成之间的凑巧,情与景之间的完美契合,梦与现实之间的相互对应,对么?上次你的神识,无不展现出这一种奇特的规律。”

    “交点变化无穷。”晏采子颔首道:“屋漏逢夜雨,久旱逢甘霖。不同的心境和相同的外物,交点也各自巧妙不同。”

    我道:“我在大唐听过一个故事。有人梦见自己被一只金绿色的甲虫啃咬,尸骨无存。梦醒后,他为此担心不已,不久忧虑成疾。家人请了一位有名的相士为他解梦,恰好此时,窗纸窸窸窣窣响个不停,原来在屋外,一只飞虫正贴着窗纸飞舞。相士撕破窗纸,一把抓住了这只飞虫。说来古怪,飞虫正是一只黄绿色的金龟子,与此人梦中的甲虫极为相似。”

    晏采子欣然道:“看似巧合,实则自有意味深长之处。共时交点,与因果迥然不同。”

    “这就是啃咬你血肉的甲虫。相士对此人说道,随后让他亲手捏死了金龟子。几天后,病人痊愈了。”我深深地望着晏采子,一语双关地道,“对我来说,开花的沙罗铁树,便是我梦中的甲虫。敢问前辈,日夜困扰你的甲虫,又是哪一只呢?”

    晏采子不动声色:“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打探别人?”

    我一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拖口而出:“柠真是别人吗?你眼睁睁地看着她浴血闯山,危在旦夕,如何狠得下心肠袖手旁观?晏采子前辈,找到了会唱歌的石头,你真的快乐了吗?”

    空气仿佛骤然滞重,夏日正午的炎风说不出的燥闷。“你不也为了魔主之位,抛下了甘柠真吗?”晏采子缓缓地道。“何况她是为了救你,才自投险地,这是你制造的因果,理应由你了结。别说是区区一个甘柠真,就算碧落赋所有的弟子都倒在鲲鹏山上,也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可柠真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能这么对她!”

    “她连最不愿意提及的身世都告诉你了么?”晏采子的神色变得十分奇怪,仿佛五味瓶突然打翻,甜、酸、苦、辣、咸流了他一脸。转瞬间,所有的表情敛去,似恍惚的过眼云烟。

    他的身影也在云烟中淡去:“甘柠真,是昔日一个名叫晏采子的人的女儿。今日的我,是了无牵挂的悲喜和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了无牵挂?”我心头剧震,恍然大悟。甘柠真兴许是晏采子在北境留下的唯一因果,也等于是他共时交点规律的唯一破绽。斩断最后的因果,晏采子便能彻底圆满自在,突破知微,直达北境从未有人涉足的无上境界!

    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亲手除掉甘柠真吗?我不知道,在晏采子漫长的求道岁月中,这样的念头是否如暴涨的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