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大结局

    162 大结局 (第3/3页)

身”,然后是再一次向地上弯曲鞠躬行礼,然后再次“起身”,再一次鞠躬行礼:一共是鞠了三次躬!

    原来如此,这一条硕大无朋的“巨蛇”是在向南国国君鞠躬行礼!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殿上放松的呼气声此起彼伏,坐在前面的大臣们也从惊吓中恢复了镇定,纷纷颔首肯定;有那些胆小的大臣们,看到此处,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

    自大殿顶部俯视而下的看着众人的一举一动,秦烈舞棱角分明的唇角好看地向上扬起,一个转身,人已轻飘飘地飞旋而下,红衣飘摆,衣襟猎猎,犹如天人下凡一般,转眼之间,人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大殿中央。

    依旧是嘴角那抹邪魅的笑,在已经放下戒备的众人此刻看来,这笑容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邪恶,反而显得俊美无比、潇洒至极,不由得都为他的一举一动所吸引。

    举起玉笛,美妙的笛声再次飞出,一听到这悦耳的指令,高高矗立在一旁的“大蛇”立即开始蠢蠢欲动,只见千百个蛇头组成的粗大“蛇身”开始扭曲、蠕动,立即吓得众人刚刚放松的心弦不由得再一次紧绷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高盘在“大蛇”头部的蛇王倏地立起身形,接着一个俯冲,眨眼之间已从“大蛇”顶部俯冲到了“大蛇”蛇身的中部,游弋速度之快,直叫众人大开眼界!蛇王动,万蛇动。

    只见从“大蛇”顶部开始,那些原本缠绕在一起的蛇已开始自行松开了缠在一起的身体,接着以几乎是看来不可能的速度自上而下游弋下来,整条“大蛇”的躯体就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只见千百条蛇在眨眼间争先恐后地自空中游下,竟犹如黑色的潮水一般!眨眼之间,原本那条高耸入云的“大蛇”已经不见踪影,而地上却霎时间再次铺满了形形色色的蛇——依旧是按原先的正圆阵势排列,由外向里依次排列的是黑蛇、灰蛇、银蛇、金蛇以及有白线相间的眼镜王蛇,而位于圆圈正中间的正是一人一蛇,人是那个玉树临风却邪魅而笑的秦烈舞,蛇则是那条威风八面此刻却温驯地低头趴在他脚边的蛇王。

    气定神闲地环望四周,秦烈舞的目光只扫过严阵以待的蛇群,望也不望坐在上首的几位国君一眼,接着将玉笛举至唇边,呜呜的笛音飞出,群蛇闻风而动,自动一分为二闪开了一条路,秦烈舞昂首阔步走了出来,蛇王高高昂起那巨大的蛇头紧紧跟在他身侧,一人一蛇,从容自得、威风凛凛,昂首阔步地直直朝殿门走去。群蛇立即变换阵型尾随其后,犹如一把展开的巨大扇形一般,流水似地向大门涌去;只听得笛声呜呜,群蛇的蛇皮在地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那个白色的身影远远走在前方,竟这么扬长而去了。

    直到再也不见群蛇的身影,众人呼的一声纷纷喘了一口大气,这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大臣们纷纷抚着胸口,开始窃窃私语。

    “南国果真是人才辈出,此等表演如此令人难忘,竟也谦逊如此,看了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顾瑞辰朗声道。

    “过奖过奖!”南国国君虽然如此应着,但是对于刚刚的那一幕,他也是心有余悸。

    “既然南国有如此盛情,那我北国,自然也要表现出起码的诚意。”顾瑞辰轻笑着出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慵懒之意,“就表演一段‘魔幻之术’供大家欣赏吧。”顾瑞辰话音一落,响指一打。

    舒安夏愣了一下,他们一路上除了几个暗卫,其他什么人都没带,如今顾瑞辰竟然还说准备了节目?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魔幻之术?”

    “怎么没听过啊?”

    大殿上众人闻听此言,不禁开始疑惑地纷纷揣测,而还没给他们多久的疑惑的机会,表演之人,便走进了殿门。

    忽闻两声鼓响,一个一身蓝衫衣着雅致的少年地走上大殿,只见他姿态优美,步伐从容,看来浑若一个儒雅的书生;往脸上看,只见眉清目秀,面带浅笑,整个人看来甚是给人愉悦舒适之感。

    少年缓步上前,深深一个弯腰鞠躬冲南国国君行礼,接着站起身形,用温和平缓的声音说道:“草民表演的这个节目,名叫‘梦寻月仙’,因为节目效果的需要,会边表演边为皇上极众人进行解说,请各位欣赏。”言罢,又行了一个礼。

    南国国君诧异之余,带着些许疑问看了看顾瑞辰,顾瑞辰轻笑着,没有说话,而是温柔地朝着舒安夏的方向扬扬眉。

    众人听他说得有趣,全都提起了十二分兴趣盯着他:还没见过在表演之际还需要絮叨不堪的节目呢,况且又听刚才顾瑞辰说是魔幻之术,众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纷纷揣测——难道是会施展什么妖法的江湖术士吗?但看这少年清秀儒雅、风度翩翩,却也不像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之辈。

    少年不慌不忙地踱步来到大殿中央,口发清声,喃喃自语道:“这大殿华丽非凡,却是少了几件绝妙之物,待我将它来个锦上添花罢!”说罢,只轻轻将手中衣袖一挥,只见大殿左侧上方的半空中蓦地,竟然无中生有地出现了一轮巨大的圆形发光物体,赫然竟是一轮明晃晃的圆月!

    伸长了脖子静静观看的众使臣们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是被这突然横空出世的“明月”吓了一跳,顿时哗然。

    少年微微一笑,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既有明月,何须火烛?”一语未毕,只见少年宽大的衣袖一摆,大殿上的灯火“呼”的一下便灭了一半,只见那灯却也灭得稀奇,每隔一盏被灭,下一盏必定是亮着的,再隔下一盏又是灭掉的,如此依次排列,竟然有序地直直延伸到大殿门口;更让人惊叹的是那盏高高悬挂在大殿顶部华丽耀眼无比的顶灯,竟然也同时熄灭。

    只见大殿上只剩下隔盏而亮的宫灯仍亮着橘红色的光,此时,众人头顶上那一轮巨大的明月那皎洁的光芒终于得以铺洒下来,为整个大殿镀上了一层皎洁的银辉,华丽的大殿在这圣洁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空旷起来,而两列长长的宫灯看来仿佛排列着的街灯,整个大殿蓦然之间竟添了几分广寒宫的味道来。

    一阵惊讶的抽气声自观众席上爆发出来,众人都难以相信这少年举手一挥之间,竟然玄妙如此!纵然是少年拂动衣袖能带起一阵狂风都将它熄灭,况且众人只见他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丝毫没有感受到有风吹过;即便是预先在大殿的各盏灯下作了机关暗号,但他是北国人,只有今日才有机会随同顾瑞辰进宫,而且短短的出场时间,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文质彬彬的少年又哪里有机会下手布置?!众人惊叹之际,更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少年不以为意,一手轻抚下巴作思索状,举头望了望头顶那一轮皎洁的明月,说道:“如此难得的月色,不细细赏玩一番真是负了此等美景。”语毕,兴致勃勃地席地而坐,伸出双手在身前的空气中一抹,只见那白皙的手掌抹过,面前居然蓦地冒出了一张光滑洁白的大理石长形茶几,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反射着莹白的光辉。

    兴奋地搓搓手,少年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中一点,接着缓缓移动手指挪到桌面上,口中大喊一声:“现!”众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刹那间,少年的指尖之下已经出现了一个精致的托盘,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个白色的酒瓶,两个酒杯,以及一些时令水果之类,真不知这凭空出现的托盘究竟从何而来!

    少年抚掌大笑,口中大呼道:“妙极、妙极!”说着,竟自顾自地端起酒壶,高高执起酒壶,斜斜地从高处向酒杯中斟酒,只见一道晶莹透亮的酒液准确无误地直直落入杯中,碰得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听来格外悦耳;接着,少年又将另一个杯子注满,顿时,一股清冽浓郁的桂花清香溢满整个大殿,原来竟是难得的桂花佳酿。

    少年从容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抬头望着头顶那犹如银晃晃的圆盘似的月亮,豪气万千地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说罢,也不抬头看看坐在上首的几位国君,优雅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雅兴!”使臣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声喝彩,众人也纷纷悄声议论起来,能无视南国国君的存在就能在这大殿之上自斟自酌,这少年的豪情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了。南国国君则是不动声色,感兴趣地继续观看。

    少年执起手中的酒杯,陶醉地一边敲击着桌子一边击掌而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引用李白《月下独酌》)

    歌声嘹亮,洒脱不羁,击掌而歌,恍然之间这文质彬彬的少年竟然给人一种诗仙李白的豪放之气,听得众人也不自禁地融入到这份潇洒的情怀之中。

    少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再次将杯子斟满,向头顶上的月亮举起杯子,朗声说道:“月宫仙子,夜色如此之美,仙子何不现身共品美酒,月下畅谈一番呢?”说罢,站起身来,将桌上另一杯酒举起来,深深朝那轮圆月鞠了一躬,站直身子,侧耳作倾听状。

    “什么?”少年放下酒杯,将手拢在耳边问道,“哦,原来仙子您不便出行,要在下到月宫中拜望您?”少年的脸上流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大声说道:“多谢仙子垂爱!请仙子在宫中稍待,在下即刻便到!”说着,少年站起身形,正衣冠、整长袍,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手中轻轻一点,便见一座汉白玉砌就的石桥自少年脚边一直延伸到半空之中,只见那桥生得好生奇怪,一端是与地板相接,另一端却高高耸入云霄,冲着月亮所在的方向斜斜地悬浮在半空之中,竟然稳固得很!顿时,又将众人惊得屏住了呼吸。

    少年不以为意,“啪”的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折扇,折扇轻摇,步履从容,转眼间少年已经踏上了那座悬空的桥,而脚下那座桥竟在空中纹丝不动,犹如原本就建在那里似的,直叫众人看了不禁啧啧称奇。

    桥上的少年越走越高,只见半空中,那道站在汉白玉石桥上的蓝色身影越走越高,举手投足潇洒从容,姿态优美,衣袂飘动之际,真浑如在空中漫游的谪仙人一般。

    转眼间,少年已走到了石桥的尽头,只见此时虽说石桥的已经悬在半空足足有一丈来高,而相距那半空中明亮的月亮依旧还剩一丈左右,莫说这翩翩少年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即便是轻功高手,可以纵身飞跃而上,但那月亮看来渺渺茫茫,只比平常夜空中看到的月亮稍微大了一点点,看上去狭小得连成人的一只脚都容不下,更何况这少年口口声声说要走入那月宫中去呢?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无从解答,只得继续瞪大了眼仔细观瞧。只见少年从容不迫、成竹在胸,来到桥的尽头之处,毫不迟疑地迈开大步,竟直直地朝那空中踏了出去,而众人看到此处,终于忍不住纷纷惊叫出声——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必定摔得不死即残!但见众人的惊呼声还未落下,蓦地,少年脚下竟然徐徐浮现出一条同样是汉白玉砌就的长廊,稳稳地在千钧一发之际托住了少年的身形!少年面带微笑,缓步向前,那长廊也不断向前蔓延,同时更有两侧栏杆也同时竖立而起;随着少年在空中的步伐转动,他脚下这道长廊也渐渐露出了全貌,赫然竟是一座玲珑曲折的九曲桥,一直延伸到了月亮的正下方。

    少年立住了身形,闭上折扇悬在腰间,朝着月亮深深一拜,朗声说道:“月宫仙子,在下已依照约定来到贵府,还望仙子接见!”这一句话说得中气十足、宏亮有力,偌大的整个宫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空中寂寂无声,不见任何回应,蓦地,少年再次向月亮拜了一拜,已然声若洪钟地说道:“多谢仙子!”言毕,少年站直身,一脚抬起,就向那凌空的虚无中迈去,顿时,脚下立即出现了一道石阶,少年继续缓缓向上走,石阶也不断向上延伸,就在这时,头顶上那轮圆月竟然随着少年靠近的速度,也犹如吹泡泡一般不可思议地逐渐变大,少年越靠近,月亮就变得越快,最后,当少年终于站到了月亮面前,只见原本那只有银盘大小的月亮,此刻已经变得像一件小屋子那么大!刹那间只照得整个宫殿恍如白昼,那近乎刺眼的月光几乎叫人睁不开眼!只见月亮里依旧布满了与天上月亮毫无二致的阴影,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就在众人眨眼晃神之际,月宫里已经长出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而站在树下一身白衣飘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手中怀抱着一只乖巧小兔的女子,却不是月宫仙子嫦娥是谁?!

    少年拱手微微一笑,冲着那道美丽的倩影一拜到底,“得睹仙子芳容,东魏幸甚,天下幸甚,在下幸甚!”言罢,一撩衣摆向前迈步,豁然之间,整个人已经踏入了月宫之中!

    “公子过谦,有缘之人,本仙当见则见。”只听仙子清脆如落珠般的嗓音响起,缓缓说道,“只是我这广寒宫中向来清冷,倒是多年未曾有人踏足过了,今日能来到这里,公子也算是有缘之人了。”只听得那悦耳的嗓音响处,仙子身上环佩叮当有声与之应和,听来有说不出的动听,却又透着一股天然的清冷和疏离。

    “承蒙仙子抬爱!”少年谦逊恭谨地说道,继而又一拜到底,朗声说道:“既是缘分非浅,在下当不虚此行!今日乃人间父女团聚的重大时刻,在下斗胆请仙子为殿内父女赐福!”

    听到这里,舒安夏惊了惊,如烟水眸氤氲了一层浓浓的雾气,顾瑞辰专门做了这场戏,想必是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身份,而南国国君——

    舒安夏顺着视线移去,南国国君听到“父女团聚”这几个字的时候,身子也是倏然一颤,精明的老脸上划过浓浓的复杂之色,不一会儿就眼圈泛红,难道他——

    舒安夏不敢想,咬着下唇看向顾瑞辰,顾瑞辰依旧是衣服温柔如水的表情,再无其他。

    “父女团聚,乃人间真情。但这世间的俗事本仙不便插手,但凡天命,自有定数。只这天下众生的性命,实则全系在此女的身上,福祸皆与此人紧密相连。遂父尽其职责,爱其子女,则——让位于卿,天下万福!”清冷的嗓音在大殿上回响,刹那间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饶是少年一直从容不迫,却也被这番话惊得愣住了,稍停半晌,缓缓说道:“多谢仙子明示!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既如此,你就下界去吧,此处也不是你久留之地!”仙子微微拂动衣袖,在那玉兔身上抚摩了两下,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谨遵仙旨!在下告退。”万分恭谦地一拜到底,少年起身,躬身退出了月宫,转身沿着来时那高高的阶梯缓缓走下,只见随着他的步伐,身后的月亮也逐渐变小、变暗,直到他走到九曲桥上,月亮已经恢复了先前那般大小,而他身后的石阶也消失不见了。

    走过九曲桥、走下长长的汉白玉桥,少年身后的桥身也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消失,直到最后一步终于接触到宫殿的地面,整座汉白玉桥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的那座精致美丽的桥梁、曲曲折折的回廊、高高的石阶都未曾出现过一样!

    一语不发地走到先前赏月的石桌前盘腿而坐,少年将桌上那一杯为仙子斟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连声称赞道:“好酒,好酒!”接着,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道:“月已赏毕,这酒也该撤了。”一语未毕,右手指尖轻点,只见眼前的石桌,连同桌上的美酒蔬果一眨眼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少年站起身形,整理衣衫,冲着月亮深深一拜,朗声说道:“恭送仙子!”话音刚刚落下,只见刹那间天上那轮明月已消失不见,“呼”的一声响,大殿之上适才被熄灭的灯又不约而同地大放光明!众人眨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月宫,哪里还有什么仙子?!刚才所见的那一切难道都是一个美妙的梦境?!顿时都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齐涌上一层难以言表的失落。

    来到大殿中央,少年再次冲南国国君一个弯腰鞠躬,行礼毕,一语不发地微微笑着退了下去。众人的唏嘘之声这才不约而同地响起,一时之间,竟不知刚才所见的是幻是真,真不负这少年口中所说的“梦寻月仙”四字!

    只不过此时的众人和南国国君,心中却是五味俱全,不单单刚刚月下仙子所说的那句“让位于卿”,还是所谓的“父女团聚”,无一不重重地敲击着南国国君的心扉。

    其他大臣们虽然不知道剧中所谓“父女”之意,但是却被“让位”一词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欢声笑语的大殿内,陡然间变得安静异常。

    南国国君颤抖地端起酒杯,轻灼了一口。

    顾瑞辰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明白,他定然是知道舒安夏的身份,才会有如此反应,但是天下间,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子女,他准备的这一出戏,也是在试探,和逼迫南国国君直视自己的感情!

    “果真是父女情深啊!”一个清冷的男声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闯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只见刚刚带着眼镜蛇队下去的秦烈舞,就缓步走了回来,他的身后,依旧跟着那些吐着信子的眼镜蛇群。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向后退去,但是殿内的人实在太多,奈何如何集中如何躲避,似乎也躲不开被眼镜蛇群的包围。

    “只要对本王效忠之人,蛇是不会咬你们的!”秦烈舞满意地扬扬眉,大红衣衫在蛇群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诡异邪魅。

    大臣们心一惊,这个秦烈舞果真坐不住了,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秦烈舞会当着北国人的面,如此丢人现眼。

    “你——你想造反?”南国国君眼神一栗,警告般地看着他。

    “造反?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一国之君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你已经老了,该退位让贤了!”秦烈舞冷笑着出口,脸上也不在是刚刚的谦恭之色。

    “放肆!朕就是退位,也不是让给你,朕还有儿子,还有女婿!”南国国君说到“女婿”二字的时候,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顾瑞辰。

    秦烈舞眯起来,阴冷的声音响起,“怪不得的他好好的定北王不做,跑来我们南国,原来是有更深层的意思啊。只不过你不觉得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吗?”秦烈舞冷笑着,这话俨然是对顾瑞辰说的。

    顾瑞辰轻笑着起身,“实属不巧,影响了王爷的雅兴,只不过本王向来不是袖手旁观之人,对于南国如此盛情的招待,起码要为南国国君分忧解愁才是!”

    顾瑞辰气定神闲的样子,让秦烈舞恨得牙痒痒,秦烈舞冷哼了几声,一个手势,一群在殿外候着多时的黑衣人鱼贯而入。

    而带头的黑衣人,竟然是赵德安。

    顾瑞辰冷笑了一声,“王爷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这些在北国掀起惊涛骇浪之人,可都是跟王爷有不小的关系呢。”

    秦烈舞扬了扬眉,仿佛顾瑞辰说的是夸赞他的话一般得意。

    南国国君气得身子直抖,“现在把你的人撤出去,朕既往不咎。”

    “皇兄,别太天真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觉得本王会让贤吗?”

    “你——”

    “现在就拟诏!”秦烈舞从袖口中掏出一黄色卷轴,一甩手,冷声道。

    南国国君牙齿磨得咯咯直响,森冷地瞪着他。

    “不拟吗?那就别怪本王了!”说着,秦烈舞再次拿出玉箫,所有的人全部色变,刚刚原来刚刚秦烈舞尽情的“表演”,是在给他们警告,为了此时此刻铺垫呢。

    “所有愿意效忠本王的大臣,全部站到本王身后,本王既往不咎!”秦烈舞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大臣们面面相觑,对视了几眼,有几个动摇的大臣,脚步已经本能地迈向秦烈舞,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做第一个走出来倒戈之人,秦烈舞得意地哈哈大笑,“本王只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十——九——八——”终于在数字“七”响起的时候,一个紫色朝服的大臣率先走了出来,涌到了秦烈舞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批大臣如潮水般涌了过去。

    南国国君的心登时像是被刺了一把尖刀一般难受,他的眸子感激地看了一眼决然站在原地,准备跟他一同赴死的几个忠臣们,身子一沉,深深地鞠了一躬。

    “机会已经给过了,既然你们抵死不从,那也就别怪本王了!”秦烈舞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跟刚刚的迷人简直大相径庭。

    他的玉箫贴到嘴边,带着激斗的曲调骤然响起。原本安静的眼镜蛇群,忽地直立起身子,准备攻击的模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忽地,曲调急转直上,带着极强的斗志,只要稍微懂音律的人就知道,这个曲子相当于一个准备发号攻击施令的将军的前奏,果不其然,下一秒,曲子一个长长的拉音,第一排的眼镜蛇已经冲着还在原地的大臣们冲了过去。

    南国国君心一惊,提到了嗓子眼。

    几个大臣拉着自己的家眷,仰起头,闭上眼睛。

    众人屏住呼吸,眼看着那一群眼镜蛇,离着原地的大臣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地,一声怪异的响声传来,砰砰的几声接着响起,冲在最前排的眼镜蛇,倏然像是受了诅咒一般,断成两截。

    秦烈舞瞠目结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眼镜蛇先锋,竟然就这么被断成两截?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片身着青色铠甲的士兵冲了进来,把殿内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秦烈舞瞪大双眸,黑瞳中闪过浓浓的暴戾。

    舒安夏也暗暗心惊,这些青色铠甲的战服,不正是顾家军的服侍?看着秦烈舞的表情,俨然也猜到了这一层。

    这时,青衣铠甲的侍卫身后,缓缓走进来两个人,舒安夏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张熟悉的面孔,不是秦三元和五姨娘是谁?

    “你——竟然敢背叛本王?”秦烈舞不可思议地等着五姨娘,这话俨然就是对她说的。

    秦三元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姑姑会跟你一样猥琐吗?逆贼!”

    “姑姑?”舒安夏听到秦三元的称呼的时候,委实心惊了一下,她曾怀疑过五姨娘身份不简单,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五姨娘会是秦三元的姑姑,那也就是说,她曾是南国的公主?一个堂堂的公主,又为何会委身在舒府?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舒安夏的大脑,即使在高速运转,也不能理清楚。

    “哼,你以为你们有了她的临阵倒戈,就有作用吗?你们以为请来了北国所向披靡的顾家军,就有作用吗?可笑!”说着秦烈舞一个手势,黑衣人们一齐向着青衣铠甲侍卫冲上了上去,一时间,殿内厮杀一片。

    见场面混乱,顾瑞辰刚要冲过来,南国国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顾瑞辰蹙眉又向着舒安夏的方向望了一眼,舒安夏淡淡向着他笑笑,示意他宽心。

    顾瑞辰这才无奈地转过身去,南国国君的样子,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或者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因为他跟舒安夏的关系,顾瑞辰也不得不暂留片刻,而就是因为这个片刻,秦烈舞,将目标直接转向了舒安夏。

    秦烈舞诡异一笑,手中的几个暗器直接射向殿内的灯盏,霎时间,灯火通明的大殿漆黑一片。

    舒安夏看着混战厮杀的殿内之人,找了一个廊柱,将身子护起来,现在的她不但怕战,而且怕剧烈运动,长途跋涉的辛劳和路途上的惊险,已经让她胎位不稳,假如此时再不注意,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烈舞再打碎灯盏之前,已经找好了舒安夏的位置,所以当众人眼前都漆黑一片的时候,舒安夏明显感到了腰间有一个冰冷的尖刀。

    舒安夏没有动,她知道此人定然是冲着她来的,既然没有直接刺她一刀,想必是要用她做筹码,无奈中,她心中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未等开口,不知谁动了火折子,几道明灭的火光闪过,舒安夏看到了眼前那张秦烈舞妖媚的脸。

    “王爷堂堂男子汉,竟然玩起了这种拙劣的手段,不知您的部下看到您的这副嘴脸,会作何感想?”舒安夏嘲讽地扬起嘴角,轻声道。

    此时的殿内厮杀声依旧,就刚刚的那点火光,已经让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看清了敌人的方向,所以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厮杀声也掩盖了这边的一切。

    “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顾瑞辰还能通过分辨声音来救你吗?简直就是妄想!”秦烈舞的尖刀又近了她半分,他的长臂毫不怜香惜玉地硬扯,舒安夏一个趔趄,就差点跌入他的怀中。

    “原来北国的定北王妃,竟然这么喜欢本王,只可惜,即便是你投怀送抱,本王也不喜欢双身子的女人!”秦烈舞说完,舒安夏脸色大变,虽然在黑暗中,秦烈舞看不到舒安夏的表情,但是从舒安夏紊乱的气息中,秦烈舞知道了他这句话对她的冲击。

    “你到底想怎么样?”舒安夏咬牙切齿。

    “跟顾瑞辰真正对决一次!”说完,秦烈舞手指在舒安夏身上点了几下,于是长臂一捞,就带着舒安夏飞身出了大殿。

    不知秦烈舞用了什么暗号,他的玉箫声响过之后,那些黑衣人陆续跟着飞身而出,而那些原本的眼镜蛇群,却在大殿内开始对所有的人攻击,五姨娘抱了一个古琴,也是急促地弹奏起来,这些被两方旋律激发的动物们,狂性大发,纷纷往柱子上撞去。

    待殿内再次将灯盏点亮,大殿内已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眼镜蛇的尸体和人的尸体,虽然手无寸铁的南国大臣们安然无恙,但是很多大臣和家眷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晕了过去。

    顾瑞辰快速的扫视着四周,却压根没有他丫头的身影,秦烈舞和他所带的黑衣人,除了已经死掉的,其余全部不见,只剩下地下奄奄一息的赵德安。

    南国国君看到眼前的一切,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而此时,当赵德安身边,那个身中数刀,奄奄一息的秦三元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南国国君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顾瑞辰倏地一下蹿到了赵德安身前,一枚极小的暗器对着赵德安的眉心就弹了过去。赵德安身子抽搐了几下,终于吐了一口黑血,就不在有气息。

    顾瑞辰缓缓地蹲下身,这个跟他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竟然会——

    秦三元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夏夏就是我妹妹,但是因为对她母亲的怨恨,所以私心之下,我一直在暗地里搞着破坏!”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顾瑞辰知道,一向高傲的秦三元,这已经是在道歉了。

    “我都知道,她也知道,但是她不怪你,放心!”其实对于舒安夏的身世,还有几次呼之欲出的情况,他们都失去了最有利的先机,他早就怀疑秦三元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找妹妹了,但是因为毕竟有过交情,又是舒安夏的哥哥,所以顾瑞辰也没有做出太过分之事。

    秦三元听到他的话,似是有些放心地点点头,“请答应我,照顾父皇,照顾南国!”秦三元的声音越来越弱,听得顾瑞辰心里十分难受,他知道此时秦三元说的每句话,都是在交代遗言,只不过南国就有秦三元这个一个皇子,如果他撒手人寰……后果已经不堪想象。

    “答应为!”似乎用了最后的力气,秦三元说完这几个字,整个身子就开始抽搐起来。

    “好,我答应你!”顾瑞辰硬着头皮,他现在更加想知道,他的丫头在哪里。

    秦三元听到了肯定的答案,终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五姨娘愤恨地握紧双拳,咬牙切齿,“秦烈舞这个畜生!”

    再次确认了殿内没有舒安夏之后,顾瑞辰像是疯了一般,带着顾家军的精英,冲了出去,五姨娘也跟上了队伍,毕竟她能对付秦烈舞的畜生军队,所以,顾瑞辰也毫无意义。

    一行人连续追了两天,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走到了第一个岔路口。

    顾瑞辰打了个手势,身后浩浩荡荡的顾家军停住了脚步,就这短短的两天,顾家军的其他人马已经赶来跟顾瑞辰会和,他们整个通缉秦烈舞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顾瑞辰和五姨娘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眼前这两条岔路。

    “这条是通往太息林地,有一线生机,另外一条,是通往山顶悬崖,是死路。”五姨娘淡淡地说出了两条路的走向。

    “我带一百人向山顶走,五姨娘你和其他人留在这里。”顾瑞辰听到五姨娘说的话之后,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五姨娘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觉得秦烈舞会选择这条死路?”

    “他一直都想与我一较高下,所以他定然会选择一条毫无退路的路,跟我决一死战!”顾瑞辰淡淡的说着,提到生死,仿佛是一个十分淡然的话题一般。

    五姨娘会意地点点头,“好,一路小心!”

    顾瑞辰手一扬,打起了一个进军的手势,顾家军的先锋们,就毫无疑问地跟着顾瑞辰走上了一条前途未卜之路。

    队伍又走了一个晚上,终于到了翌日清晨,太阳快要升起之时,他们走到了路的尽头。

    大约二十几个黑衣人站在秦烈舞的身后,悬崖旁边柱子上,那是绑着的舒安夏。

    顾瑞辰看到舒安夏的那一刻,满满地心疼之色涌上。

    “比我想象中要晚了些。”秦烈舞轻笑着,走到舒安夏的身边,用手指就往舒安夏的嘴唇上面点去。

    舒安夏“呸”了一声,别开脸去。

    顾瑞辰眼底闪过一抹冰冷和浓浓的杀意。

    “怎么?这样就怒了吗?我倒是十分期待你彻底发怒的样子呢!”秦烈舞戏谑地说着,整个手,却在舒安夏脸上捏了一把。

    顾瑞辰眯起眼,打了个手势,顾家军的人停在原地,只有他一个人缓步走上前,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顾瑞辰和秦烈舞身上,当然没有人注意到,秦烈舞身旁的黑衣人中,有一个人的双眼,不经意地眨了眨。

    秦烈舞轻笑着,也提步上前,下一秒,顾瑞辰身影一闪,身子凌空而起,秦烈舞也迎面而上,两个飞速的身影,瞬间的刀光剑影中,已经过了几百招。

    双方带的人,看见自己的老大已经打了其他,也不知是谁先冲了上来,双方的人马再次交手,而唯独只有一个黑衣人,趁着这个空挡,走到舒安夏身边,试图奋力地砍断铁链。

    舒安夏拧起秀眉,心中对这个人的身份猜测了数遍,但是即使如此,也没有猜到,到底是谁。

    黑衣人没有抬头,依旧十分困难地砍着铁链,而激战中的双方人马,听到声音,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叛徒”,这时原本跟顾家军交战的黑衣人,纷纷调转方向,回头对着要试图释放舒安夏的黑衣人冲了过来,顾瑞辰看到此景,也用了一掌隔开跟秦烈舞的攻击,冲着舒安夏的方向飞身而去。

    砍着铁链的黑衣服见情势不妙,忽地用尽全力,注入在剑柄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瞬间,电光火石般“砰”地一声巨响,牵着石块和舒安夏身子的石头倏然断开。

    黑衣人松了一口气,而就在下一秒,刚刚失去铁链支撑的石头,突然间向悬崖下滚落,而舒安夏的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拖着急转直下。

    顾瑞辰心一惊,整个人已经扑了上去。

    站在身后的秦烈舞,张狂地大笑起来,他早就猜到会有人去砍断绳索救舒安夏,所以,他就在舒安夏的衣服和石头上,做了手脚,他明着是用铁链帮着舒安夏,实则,则是将舒安夏的衣服和石头缠在了一起,虽然只是那薄薄的布料,但是在石头坠楼的那一瞬间,带动的冲击力可是没有抵抗得了的。

    眼看着舒安夏飞向悬崖的身子,顾瑞辰大叫了一声,这个时候的秦烈舞,趁着顾瑞辰分心,对着顾瑞辰的胸口就是狠狠一击,顾瑞辰猛然吐了一口鲜血,此时的顾瑞辰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下一秒中集中全力对着身后阻止他救舒安夏的束缚,猛然一掌。

    秦烈舞眼看着无比强势和杀伤力的掌风,却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当那一掌打上他天灵盖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他和顾瑞辰的差距,不只是那么一点点。

    且说这一边,当舒安夏的身子被整个石头带着飞身向悬崖冲的时候,那个开始救她的黑衣人,眼疾手快果断地劈开了整个石头,剑气虽然伤到了舒安夏,但是也让舒安夏意识到了,人的潜力真的是无止境的。

    而与此同时,那个黑衣人的黑色买面巾也因为这一掌被震碎,露出了那张精美绝伦的脸。

    “燕离歌?”舒安夏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燕离歌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有危险,他都愿意用生命相博。

    就在两人怔忡的瞬间,舒安夏的身后已经冲上来一个黑衣人,他阴笑着对着舒安夏的后背就是一掌,掌风带着推送的力道,舒安夏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不——”

    “不——”

    两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两个不同方向的身影,一齐向着悬崖飞身而来。

    “不——将军——”又是一个叫声,一个青色铠甲的身影,蹿了上来,死死地抱住顾瑞辰向悬崖冲去的身影。

    “放开!”顾瑞辰咬牙切齿用内力震开了那个顾家军的先锋,而又有五个人一齐涌了上来,压住了顾瑞辰。

    顾瑞辰撕心裂肺地低吼,眼看着那个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身子,急速地坠落。

    “不——”撕扯的痛响彻云霄。

    而就在这一刻,那个同样飞身扑向悬崖的燕离歌,一把抓住了舒安夏手臂。他的整个剑插在岩石缝隙中,支撑着两个摇摇欲坠的身体。

    “放手——”舒安夏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本她早是已死之人,老天爷又让她活了这么久,已经是太大的眷顾。

    “不!”燕离歌没有看她的眼睛,声音确实斩钉截铁。

    “这样我们都得死,放手!”

    舒安夏这句话的话音刚落,燕离歌的剑又向下滑了一大截。燕离歌仰头看了看距离,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下一秒,他手腕一转,抓着剑柄的手倏然松开,舒安夏瞠目结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燕离歌的双手一齐拖起了她的身子,用尽所有的气力,猛然向上一顶。

    舒安夏睁大双眼,眼看着自己飞身而上的身子,她大叫出声,“不——”。

    且说崖顶原本已经受了重伤的顾瑞辰用最后的气力震开了那五个压着他的顾家军先锋之后,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舒安夏倏然升起的身体,他身子一晃,在空中翻转了几周,被燕离歌顶起的舒安夏的身体,就这样重重地摔在顾瑞辰身上。

    “顾瑞辰,北国,就交给你了!”

    这是在崖顶,众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天启二年,十一月。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探子回报,在幽州辉县,似乎发现了这个男子的踪迹。”一个宫女拿着燕离歌的画像,匆匆地跑进来。

    “可查证是否属实?将人带回来了没有?”原本在绣着鸳鸯的舒安夏,倏然起身,焦急地问道。

    “又没了踪影,探子还在找。”

    听到宫女的话,舒安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地坐在椅子上。

    每每想起三年前崖顶的那场动人心魄的厮杀,她仍然心有余悸,在她坠崖的那一刻,燕离歌用他最后的一丝元气,顶她上了崖顶,而自己却永远失去了消息。崖底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们动用了一切都可以动用的力量,但是依旧没有音讯。但是在舒安夏的心中,却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那一日,顾瑞辰也受了严重的内伤,尤其是在最后接着她飞身上崖顶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的迫力,全部由顾瑞辰承担之后,顾瑞辰的一身功力,就彻底废了。

    应了燕离歌之拖,顾瑞辰继承了北国国君之位,处死了舒思玉。太皇太后因为燕离歌的死讯,落发出家。

    舒安夏到最后也没找到关于倪冰的消息,还是那句老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而南国国君因为这件事之后,心力交瘁,不久也离开了人世,虽然他和舒安夏心里都知道彼此的父女关系,但是直到他死的那一刻,舒安夏也没再要南国公主的身份,只是在他死后,叫了一声“父皇”。

    有些东西,确实是不可触碰,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南国唯一的皇子秦三元也在那场宫变中丧事了性命,所以南国的大臣们一致推举当时救了他们性命的顾瑞辰为国君,自此之后,顾瑞辰将北国和合并,取了一个俗气却十分贴切的名字,“南北国。”,从此,分战了四百八十五年的中原大陆终于统一。(83中文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