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衣明王

    第六章 黑衣明王 (第2/3页)

朗的阳光照亮他,他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快乐,爱情的温馨,他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生的真爱,从此有了寄托,却不料被天意再次戏弄。路边的小酒馆传出了优美的歌声,曲调似曾相识。紫川秀忽然记起来了,那正是河丘的那晚,自己和林雨在一起听过的那首歌。

    他停住脚步,细细品味着歌手沧桑而忧郁的声音:“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她温柔地依偎在我肩上,那晚屋里洒满了月光,我的心儿轻轻为她绽放。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旁,我以为爱像永远那么长,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注:摘自水木年华的《清舞飞扬》)

    想起那曾经的欢愉和往事,想起那如星光般亮丽的明眸,听着听着,他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擦,全是泪水。泪水不等落下,已经在脸颊上凝结成了冰霜,晶莹剔透。

    “林雨,林雨!”他低声喃喃说:“我定要救你脱困!”

    七八四年二月一日,凌晨三点,冬季的浓雾笼罩在婆娑的阔叶林上空,如奶油般的雾气在枝头上萦绕盘旋。

    近郊的公路上,骑兵们排成密集的方阵徐步前进,护住了中间的十几辆马车,密密麻麻的刺枪犹如一片树林平地而起,全副披挂的持枪哨兵和游骑在外围来回巡查,火把将整条大道照得一片通明,锋利的刺枪尖在黑夜中反射着月光,士兵们冷峻的脸透出阴森的杀气,长长一队人马过来,只听得噗噗的低沉马蹄声和盔甲的清脆铿锵响声。

    前方响起了急速的马蹄,一员骑兵在黑暗中浮现,正是先前派出的前哨。他直接奔到队列前一员全身披甲的骑将面前报告:“长老大人,距离边境还有三十里,前路一切正常!”

    “知道了。”那员骑将掀开了头盔的面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薄薄的嘴唇紧抿,眼睛微眯着。

    他是林定,林家长老兼任保卫厅厅长,这个职务相当于林氏家族军队的总参谋长。

    众所周知,他与林睿都是林氏家族下任族长的有力竞选者,他们二人关系历来微妙。林家族长林凡指定林定和林睿二人共同负责此次的流风霜事件。

    派了两位长老级重臣来主持这么一件并非十分复杂的任务,河丘高层都在暗中猜测,林凡的用意很有可能是藉机来考查二人的才干,挑选合适的接班人。

    先期与紫川家的谈判由林睿负责,谈判进行得很成功,眼看对手已经先得分了,林定暗地里心急如焚。

    他煞费苦心地布置了最严密的安全措施却没人来劫狱,眼看林睿的成绩众人皆知而自己的辛劳却无人关注,他愤怒得简直想朝全世界发公告:“流风霜在这里啊!想劫狱的赶紧啦!”

    林定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露出个苦笑:劫狱?这么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有谁不识相敢来惹事?要是一路平安到地头,没点成绩出来,自己可要输给林睿了。

    他下令道:“时间还早,不用赶得太急,速度可以放慢点。”命令瞬间传遍了整个队伍。

    在队伍居中的一辆马车里,仰望窗格里的圆月和浮云,流风霜忽然有所感想,轻声吟诵:“生命,不过是死亡候见室的短暂停留,昙花,落叶,恍如过眼烟云。”

    对面坐着的两位秘营高手交换个眼神:流风霜话中已流露死意了。那个中年高手干咳一声:“公主殿下不必想得太坏。您身份高贵,又是当代名将,紫川家怎么舍得害您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连森阁下都降了紫川家,您又何必固执呢?”

    流风霜淡淡一笑,流风森是流风森,自己是自己。无论紫川参星如何爱才,他也不可能让一个不肯臣服的高度危险人物存在吧?

    她点头:“有劳关心了。”

    中年高手欠身回礼:“公主殿下,我们都是本命行事,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我明白。”流风霜望向旁边那个一直没出声的年轻高手,微笑说:“这么多天来,承蒙关照,给你添麻烦了。”

    年轻小伙子顿时红了脸,流风霜的目光透澈柔和,彷佛看穿了他的心灵,他脱口而出:“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在下愿意效劳。”

    那个中年高手皱起眉头,斥责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忍住没说。

    流风霜风华绝代,不要说这个未经世事的年青人,就连久经风霜的自己也难免动心。年少谁不曾轻狂?当世英杰命在顷刻,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为她完成最后一桩心愿,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叹口气:“公主殿下,若您有什么心愿,如果我们力所能及,一定为您办到。请放心,我们不会向上报告的。”

    流风霜很认真地点头:“二位好意,小女子铭记在心。”

    她秀眉微蹙:“要不要托这个小伙子去向他道声告别呢?给他留下什么话呢,但他是紫川家的军人,这样会不会连累他呢,我心君知,君心我知,有那片刻心意相通便已足够,何必还儿女作态搞什么诀别遗言,徒增伤感呢?让他保留着对林雨的美好回忆,愉快地活下去,这不更好吗?”

    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弃了:“谢谢,我纵横十年不败,活过爱过,一生已无憾。”

    两位押送高手目中都流露出同情,大家都知道,流风霜落入紫川家手中,前途凶多吉少。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彷佛春天的花蕾,尚未盛开便要凋零,实在太可惜了!

    车厢内气氛低沉,反倒是流风霜安慰他们:“不必为我难过,我一生所造杀孽过多,因为我,不知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弄兵者终将死于兵,我应有此报。”

    年轻人眼睛红了,掉过头去不忍看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

    在有节奏的轻微晃动中,马车干稳地前进,马蹄踩在黄土路上的密集蹄声不绝于耳,流风霜在静静地出神。

    突然,车子一震,猛然停住了,三人都猛然坐直了身子,外面脚步纷杂,声音中透出惊惶。

    车厢中三人面面相觑,脑子想着同一个念头:“莫非有人劫狱?”

    “怎么回事?”林定厉声喝道。

    前哨军官惊惶地跑过来:“长老,前面有人挡住了道!”

    “有人挡道?”林定喜出望外,脱口而出:“太好了!敌人有多少?”

    “太好了?”那军官一愣:“长老,他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人?”林定也愣住了,骂道:“流风家净出疯子!”孤身一个人居然也敢跑来劫狱,这样疯狂的事也只有流风霜部下的狂人才干得出来。

    林定挥挥手:“算了,你们把他赶走算了。”

    他转身欲行,那军官在背后叫道:“长老,那个人非同一般啊!他……”

    “思,非同一般?”林定转过身来,嘲弄地望着部下:“他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是四条腿?”

    “这个……这个……”那军官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什么。

    林定看出有点不对了,厉声说:“难道有什么困难吗?你们前哨队连驱赶一个人都感到困难吗?”

    “但是……这个……”那军官支吾半天,终于说了实话:“我们赶不走啊!”

    他哭丧着脸说:“那个人厉害得很,前哨队全被放倒了!”

    一个军官带十五名士兵为一个前哨,现在居然被一个人打倒了?林定一惊:“你们十几个打不过一个人?”

    “下官无能,实在惭愧,只求大人派一个中队增援,这次一定把他赶走!”

    “先不要急。”林定沉声问:“那人,他有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他没说自己身份,不过要求我们现场负责的最高指挥官过去见他。”

    “要我去见他?”林定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他用什么兵器打倒你们的?不要遮掩,说实话!”

    军官羞愧地说:“大人,他挎着把剑,但剑没出鞘,完全是赤手空拳把我们打倒的。”

    “赤手空拳打倒了一个前哨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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