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京兆尹与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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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京兆尹与左相 (第1/3页) 天下午,天空乌云聚合、灰暗而阴沉,眼看要下雪了们不由加快了手活计,都想早一点回到家,但春明大街平康坊一带却很热闹,倒不是行人众多,而是许多民夫在拆除沿街的围墙。
长安各坊之间都是被高墙包围,每天都有关闭坊门的时间,一旦坊门关闭就不再准人进出,夜深后,长安城各主要大街上便一片寂静,只有一队队士兵在大街上来回巡逻,一旦发现未归的行人便立即抓捕。
从上个月起,朝廷渐渐开始放宽了对民众的控制,宣布各坊大门夜里不再关闭,也不再限定各商家经营的时间,这一规定皆大欢喜,富贵者可以通宵达旦在平康坊的酒肆、青楼里取乐,而摆地摊的平头小百姓也可以将生意做到天明。
平康坊是长安最有名的娱乐区,这里酒肆、客栈、青楼密集,在临近东市的一小段沿街修了不少商铺,比如最有名的太白酒楼便坐落于此,整个长安各坊只有这一小段是允许商铺破墙而出,不过随着城门关闭,这些商家也必须关门走人,事实上也并无区别。
而今天将要拆除整个平康坊的围墙,将允许商家在沿街开店,这样一来,东市就和平康坊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娱乐区,许多有眼光的大商人纷纷在沿街购置土地,使整个平康坊的地价上升了数倍不止。甚至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与西市毗邻地延寿坊,那里也是沿春明大街,坊内遍布低档饭铺、妓院,猜测着下一步那里会不会同样将拆除高墙。
黄昏时分,一辆马车从宣义坊驶出,数百骑铁甲骑兵护卫左右。清一色的大宛军马,马似飞龙。人若猛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右相李清出来了,和李林甫与杨国忠的侍卫大多出身官宦世家不同,李清这五百铁甲士皆是从安西军的最精锐再选出,有汉人、有胡人,有的出身世家。但大多数人都出身卑贱,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从死神手一次次挣脱地勇士。他们对主帅绝对忠诚。
李清的目得地是户部尚书第五琦地府第。位于平康坊南面的宣阳坊,车夫已经得知今天春明大街平康坊一带在拆除围墙,必然会尘土飞扬,他早和引路的骑兵讲好,不走春明大街。而从南面过去,不料队伍刚一转弯,李清便在马车里下了命令,走春明大街,他要去看看拆墙的情况。
不用说。这个决定也是他作出的,大唐本身就是一个很宽容的时代。但这种宽容是建立在不威胁李唐统治的基础之上,比如对东西方化交流以及贸易很宽容。但却不允许铁器、粮食等战略物资流入吐蕃、突厥等有威胁地国家;又比如鼓励民众尚武。允许普通百姓佩带刀剑,但又禁止持有长槊、弩等军用武器,这也是正常之事,任何宽容都建立在一个度之上。
所以李清在考虑这个决定时,并没有将所有的坊墙都拆掉,而是有选择性地拆除。再者。商品经济地发展也远远不是建几条商业街就能做到。
“轰隆!”一声巨响。一段百步长地高墙被民夫们拉倒,激起一大片黄尘。李清的思路被打断了,他探头向外望去,只见街头密密麻麻站满了围观的人群,脸上都充满了兴奋与向往,他们大多是平康坊靠墙一带的住户,住的地方原本是最穷最偏僻之处,不料一段城墙地拆除使他们家家都发了大财,尤其是正对东市大门那一段,每亩土地已突破千贯,目光短浅的,卖了老房回乡购置田地房产,做一个土老财,而有眼光之人则向亲朋借贷,准备自己修建店铺,做长远买卖。
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断墙残壁,已经无法再行走马车,围观的百姓忽然发现身后有大量骑兵近前,都吓得纷纷向两边躲散,但也有不少人涌到路边,跪下来向李清的马车重重磕了几个头。
这时,正在这里主持工事地京兆尹崔光远闻讯匆匆赶了过来,他见李清的队伍无法前行,不由歉然道:“右相,拆除已经快完成,准备连夜收拾,明日一早就能恢复正常通行。”
李清点了点头,又问他道:“延寿坊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按计划是下月开始拆除,不过.
“不过什么?”李清地口气开始有些严厉,他不喜欢下面的官员在他面前吞吞吐吐。
“今天上午宣阳坊靠东市一段,有一些人也在擅自拆除坊墙,卑职派人前去阻止,不料派去地人和他们发生冲突,好几个衙役都被石块砸伤。”
崔光远叹了口气,他本人并不赞同拆除坊墙,这对将来地治安管理不利,但上面既然已经下令,他也只有执行,但他意想不到的是地价暴涨,受利之所驱,平康坊南面的宣阳坊也开始有人眼红,一早便雇人拆墙,他派人去阻止,手下却被人打伤,显然这不是一般百姓敢为,而是有势力有后台之人在背后撑腰,但让崔光远最担心的事是拆墙风一起,到处都有人跟着效仿,管不胜管,长安就乱了。
李清瞥了他一眼,崔光远当年因杖毙鲜于仲通之一事受到牵连,但后来他投靠杨国忠,一步步做到了京兆尹,成为整个京城的地方官,虽然这是个夹板官,很难当,但权力却很大,李清这两日正想换掉他,却一时找不到借口,而现在机会来了。
“本相的职责是决定拆除哪一段墙,但怎么拆那是你地事,总不能事事都要本相来替你们做,那要你们何用?我现在再重述一次。除了平康坊和延寿坊外,其余坊墙一概不能拆,若有擅自拆墙者,你可以抓可以打,但如果你管不了,那你这个京兆尹就别做了。”
说完。他一拉车帘,冷冷
回头,去第五大人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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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芸芸众生为利而奔忙之时,长安庙堂上却爆出一件大事,左相裴宽病逝,短暂地平静被打破,左相之位一时便成了所有官员瞩目的焦点。
不仅是官员,长安大大小小的政治观察家也围绕着左相之位各抒己见。酒楼、茶馆到处可以听见保皇党和相国党人的争论。
这也难怪,在右相独揽朝政大权之时,左相本是个鸡肋角色,但如果皇权想要上升,制衡右相的过度权力,那最好的办法最是提升左相地权力。
在大唐权力构架的设计上,左相所掌管的门下省本身就是一个审查机关,书省掌制令决策,门下省掌封驳审议,凡军国要政。皆由书省预先定策,并草为诏敕,交门下省审议复奏。然后付尚书省颁发执行。
门下省如果对书省所草拟的诏敕有异议,可以封还重拟,凡央各部、寺、监及地方各部门所呈上的奏章,重要的必须通过尚书省交门下省审议,认可以后,方送书省呈请皇帝批阅或草拟批答。门下省如认为批答不妥。也可驳回修改。
所以。大唐的权力体系,右相具有很高的权力。如果自身没有错误被御史台揪住,那右相之权甚至可以抗衡皇权,而左相又是对右相地制肘,防止一权过大。
这本是一套很完善的权力制衡体系,只可惜李隆基先后用李林甫和杨国忠为相后,皇权逐渐上升,将许多原本属于相国的决策权都抓到自己手上,而左右相的制衡也完全被破坏。
但马嵬坡事变后,形势又发生了逆转,右相大权独揽,而皇帝的诏令甚至出不了皇宫,尽管人人都明白这其实是军权的问题,但没有人肯直面,就如同人人都知道皇帝没有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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