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六回 悔之晚矣 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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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六回 悔之晚矣 下狱 (第1/3页)

    宇文倩说完,喘了一口气,继续道:“便是您在娘亲孝期刚满不久,便续娶了毒妇,我也不怪您,这么大一个王府,总不能一直没有当家主母,您迟早都是要续弦的,自然要续一个可您心意些的,杨氏心机深沉,九十九步都走了,万万不会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所以您落入她的彀里,也无可厚非。但您不该那样对待弟弟一个无辜的婴儿,他由始至终便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您更不该在当年知道了杨氏的所作所为后,因为杨氏找了替罪羊,也因为您当时对他们母子的看重,远远胜过弟弟,便把事情轻易揭了过去,最终任事态发展到了这一步。您有没有想过,若您当年便严惩了杨氏,如今一切都可能不一样?”

    睿郡王被说得无言以对。

    连自来最得他疼爱,也自来最心疼他孝顺他,一心想改善他和长子之间关系的长女都这般说,他心里仅存的一分希望也荡然无存了,果然镜子破了就是破了,补得看似再完美无缺,也跟没破前不一样,做了错事更是如此,怎么都弥补不了改变不了了吗?

    可他真的知道错了,真的很后悔,也真的很想为自己曾经犯的错,竭尽所能的弥补啊!

    宇文倩肃着一张脸,又道:“当年父王知道弟弟被凌虐时,便有机会弥补的,是您自己选择了无视,母亲身死,您续娶杨氏,还可以说您是被动选择的,当年继续纵容杨氏,却是您主动选择的。在之后的好几年间,您对弟弟,也没有真正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与义务,您只是为了您和王府的体面名声,保了他衣食无缺而已,而那于您一个王爷来说,恰恰是最信手拈来的东西,您最该给他的关怀与温情,您几乎没有给过他。方才您自己都说,早年对宇文信是如何的疼爱,您在疼爱宇文信时,可曾想过,您还有另一个儿子宇文修,他生来便没了娘,才是那个最需要您疼爱的儿子好吗?感情从来都是相互的,再是血缘天性,也得靠后天培养,不然人们更多时候,何以会把养恩排在生恩之前?您既没有付出过多少真感情,那么如今也别指望弟弟对您言听计从,您想给的东西他就非得要,您想补偿,他也非得接受!”

    “可是我……”睿郡王越发的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挤出了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他想辩解自己都是被蒙蔽了,且比起日日承欢膝下的儿子,另一个生下来几年自己都没见过的儿子,他的感情有偏颇也是人之常情,他只是犯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可话到嘴边,到底没能说出来,也没那个脸说出来。

    宇文倩已红了眼圈:“不但父王,我这些年也做得不够好,早年我小,照看不到弟弟,力不从心也就罢了,等他回了京,我对他的关怀也远不如浔妹妹,我还因为父王疼我,与我父女情深,我又与弟弟一母同胞,姐弟情深,便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做改善父王和弟弟关系的纽带,好多次都变相的逼迫弟弟做他不想做、不愿意做的事,罔顾他的真正意愿……所以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逼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他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他,也请父王支持他的决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您的所谓补偿,若不是他想要的,那也算不得补偿了!”

    睿郡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半瘫在榻上,满脸的疲惫与萧索,看起来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似的。

    他到底已是年过四旬的人了,身体又才受了重创,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一散,可不就再支撑不下去了?

    简浔却是忍不住握住了宇文倩的手,心里既庆幸更感激。

    方才宇文倩抢在她之前开口时,她手心里立时捏了一把汗,惟恐宇文倩会顺着睿郡王的意思劝宇文修,于宇文倩来说,睿郡王与宇文修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当然希望他们父子间有个大团圆的结局,她也乐于见到那个她想见到的结局,可于宇文修来说,有些伤痕与疼痛,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有些坎儿,也是一辈子都过不了的。

    诚然他可以拒绝宇文倩,但势必会让宇文倩难过,她是他最在乎的姐姐,他如何忍心让她难过?可不拒绝,难过的就是他自己,到了今时今日,他都还不能依照自己的意愿来活着,他这些年的委屈与拼搏,又算什么!

    万幸倩姐姐这一次,站到了师兄这一边,于师兄来说,总算是一个大大的安慰了……简浔想着,抬起了头来,就对上了宇文倩红红的双眼,见她看过来,她立时冲她轻轻却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既是在告诉简浔,她以后不会都不会再违背宇文修的意愿,也是在告诉她自己。

    这些年她并不是没有怨过睿郡王,可都被她粉饰太平的有意忽视了,把一切账都算到了杨氏头上,告诉自己若没有杨氏,父王一定不会那样对待弟弟,他们这个家也一定会跟浔妹妹家一样,日子过得简单平淡,却温馨幸福。

    可今日一切面纱都被撕开后,她发现自己再粉饰太平不下去了。

    杨氏再可恶,根源也在父王身上,若父王态度坚决立场分明,杨氏就算再歹毒再花样百出,也是无可奈何,她能因为他多年来当她掌上明珠般疼爱,不与他计较,不怨他恨他,却不能强迫弟弟也不怨他恨他,弟弟这些年的苦难与委屈,不是他三言两语,或是给了这样那样补偿,就能抹杀掉的,弟弟能做到今日这般地步,又是出力又是尽孝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宇文倩心思百转千回间,简浔已走回宇文修旁边坐了,借着衣袖的遮掩,又握住了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无论他做什么决定,至少都有一个她是绝对支持他的!

    宇文修立时反握住了她的手,他还真一点也不伤心或是愤怒,但他最在乎的两个人都摆明车马的维护他,支持他,还是让他心里很熨帖很受用的。

    正安静着,先是崔公公回来复命了:“已将二爷好生看管起来了,王爷只管放心。”

    接着胡严也带了两位高人回来,给睿郡王诊过一回脉后,道:“王爷只是一时气血翻涌,并无大碍,不过王爷到底大病初愈,还是该好生静养,不宜动怒,也不宜郁结于心,而该放开胸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否则恐与寿元有碍。”

    睿郡王当着外人的面儿,只得先把满腔的悔痛与抑郁都压下,道:“多谢两位大夫了,本王以后会谨记二位叮嘱的。”

    又向简浔道:“若不是你想到了缺的那两味药引,可能能在哪几个地方找到,本王也不能这么快便好起来,本王很该好生赏你才是,唔,本王在大兴有一个小庄子,就给了你,当是给你添的一点脂粉钱罢,崔贵祥,回头记得把那个庄子的地契,与大少夫人送去。”

    简浔忙道:“我不过就指了一下方向而已,出力的都是师兄的属下们,父王若要赏,就赏师兄的那些属下们罢,也好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忠心耿耿,尽力办事,主子们是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睿郡王闻言,摆手道:“他们也要赏,这个庄子,却是特意赏你的,算是本王一点小小的心意,你就别推辞了。不但你,修儿和倩儿,还有茂宏都有赏,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本王很高兴也很庆幸,能有你们一群这么好的儿女,那是老天爷对本王这辈子,最大的恩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简浔实在不好再推迟了,只得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父王的赏了。”

    一抬头,却见崔公公与宇文倩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本能的觉得不对,难道,睿郡王口中那个‘小庄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小?忙要问睿郡王庄子的情况。

    宇文倩就已先说道:“父王,您明儿真要递状子去顺天府吗?不然让夫君来写这个状纸罢,前因后果他都知道,写起来自然比旁人都得心应手,只是事情一旦传开,受影响最大的自然是那个毒妇和宇文信,与他们相关的一切人也都难逃干系,可父王的英名也难免受损,再就是其他弟弟妹妹们的亲事,怕也多少会受到几分影响。”

    因一旦真递了状子到顺天府,两位高人便是现成的证人了,与唐嬷嬷一样,至于高嬷嬷,她既那般忠心,自然要让她跟杨氏“有福同享”,一起到顺天府的大牢去走上一圈,再亲身体验一下乌班头的手艺,所以宇文倩说话也没有刻意避着两位高人。

    睿郡王见问,断然道:“本王既说了要递,自然就是真的,那样一个心机深沉的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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