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二回 不好

    第二百二二回 不好 (第3/3页)

顾她们的儿女几分,换了以前,大爷连对王爷都不假辞色的好吗?何况是大少夫人进门后,她们才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过,若是换个人,谁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睿郡王在银安殿也是急得不行,人都出了殿门了,到底还是折了回去,让崔公公送了他日常带的一串十八子的奇楠数珠去给简浔:“就说这是第四代先帝在时,赏给当时还是少年郎的本王的,说是高僧枯竹大师亲自开过光的,一定能保他们母子平安。”

    崔公公带了数珠过来时,正好宇文倩要进产房,遂一并带了进去,就见简浔比之前她离开时,越发疲惫与痛苦了,头发也全部汗湿了,她大是心疼,上前将数珠戴在了简浔的手腕儿上,柔声道:“枯竹大师亲自开过光的,浔妹妹,你千万要撑过去。”

    简浔痛得脸都扭曲得变形了,不知道这样的痛苦,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惟有点点头,一只手紧紧握着宇文修的手,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生生的与之抗衡。

    然而产道开到三指后,便又没有反应了,简浔已经痛得再也忍不住惨叫连连了,本能的用着力,想到孩子挣出来,急得两个稳婆满头大汗,忙忙道:“王妃千万别乱用力,会挣伤产道的,您千万别乱用力……”

    “可我都快要痛死了啊!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简浔终于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宇文修看在眼里,双眼就越发的红了,看向两个稳婆冷冷道:“显然太医的催产汤药不管用,你们不是也有自己的法子吗,说!”

    他的眼神冷得淬了冰一样,让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冷了几分似的,压迫得两个稳婆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回、回摄政王,奴婢们是有法子,可两个法子都太凶险了,要么,将孩子给、给揉下来,相当于是以外力帮他,王妃一直在努力,他在里面,也是一样的一直在努力想出来,只是他的力量显然不够了,若有外力帮他,再剪、剪破……会阴……,只是孩子就、就可能活不了了……要么,直接用剪刀,剪开摄政王妃的……肚子……,奴婢们不敢啊,要不,摄政王打发人再请几个同行来罢,也许她们能有法子呢?”

    也就是说,要么孩子死,要么大人死,无论如何,都只能保一个。

    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在宇文修的意料之中,他其实也早已做好决定了,是以不过只挣扎片刻,便艰难的开了口:“那就揉罢,动作快一些,务必保住大人平安无事!”

    只是话音刚落,简浔已尖叫起来:“不!不要!我要保孩子,我要保孩子……师兄,你不能这么狠心,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宇文修,我求求你了,别对他这么狠心,我求求你了……”

    宇文倩与平氏都已是泪如雨下,见宇文修沉默不语,眼神却很坚定,显然心意已决,宇文倩只得哭道:“浔妹妹,不是弟弟狠心,是两害相较取其轻,你们还这么年轻,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可你只有一个,弟弟不能失去你,我们这么多亲人也都不能失去你!”

    在保大还是保小这个问题上,宇文倩虽是夫家人,态度倒是与平氏这个娘家母亲和宇文修一致的。

    平氏也哭道:“好浔儿,你别再坚持了,再拖下去,不但孩子,你也要有生命危险啊……就当这个孩子与你们缘分不够罢,但以后你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痛也只是痛一时罢了……”

    宇文修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当初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所有人都命悬一线,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时,都没有似此刻这般为难揪心过。

    但他终于还是睁开眼睛,下了命令:“你们动手罢,立刻,马上!”

    声音很是沙哑,语气却很镇定,身姿也笔直如松,带着毅然与决然,哪怕浔浔以后会怪她恨她,他也认了,他失去谁也不能失去他!

    两个稳婆闻言,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站起身来,一边捋着袖子,一边走到了床边。

    “不,不要……”简浔看在眼里,声音就越发凄厉了,几乎是语无伦次的道:“我有办法,可以剪我的下面,那样不就可以既保住孩子,也保住我的命了吗?我不怕痛,你们就按我说的办法来罢,我不怕痛!”

    只是伤口太大,以后恢复的可能性应当是不可能有了,但如今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能保住她的孩子,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稳婆闻言,满脸的难色,若这个法子有用,她们早提了好吗,不但要考虑到出血过多,甚至引起血山崩的危险,下面还有骨头,生生把人的骨头剪开,得什么人才下得了那个手,产妇又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与折磨?她们哪怕是死,也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二人只得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宇文修。

    如此紧要关头,宇文修自然也顾不得考虑什么以后了,他紧紧攥了简浔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沉声说道:“浔浔,稳婆们的法子虽有风险,但也不是没有希望母子都平安,反倒比动用剪刀的两个法子胜算都大些,你乖乖的,让她们动手,我陪着你,所有的苦痛与折磨,我们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简浔听得泪如雨下,但到底没再说反对的话。

    于宇文修来说,她这个手心是肉,孩子这个手背难道就不是肉了吗,不管是手心受伤,还是手背受伤,从来最痛的都是手的主人,他做这个决定,看似决绝,心里承受的痛苦与压力,又何尝比自己承受的小了?

    稳婆便开始动作起来,力道有些大,但简浔已经承受过巨大的折磨,这会儿已经有些麻木了,倒是不觉得难以忍受。

    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暂时空下来的那个稳婆忽然惊喜的叫道:“摄政王妃的产道又开了好些,已经能很清楚的看见孩子的头了,拿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