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六章 黄昏(下)

    第一百三六章 黄昏(下) (第2/3页)

,才肯坦然喝下汤药。臣妾拿不定主意,便将药留那里,急急慌慌赶了回来,您看”

    行昭大愕!

    不过半刻,便舒展下来,方皇后这一招借花献佛,用得甚妙!甚妙!

    当真是应邑想见贺琰吗?行昭以己度人,她大概是想吧,执拗多年执着,不可能会被一朝一夕打垮。

    是因爱成恨,后也想阴贺琰一把,还是想拉着贺琰一起死,还是只想见一见他?

    行昭手缩袖里,攥成一个拳,屏住呼吸细听皇帝后言——这是贺琰名字头一次卷入是非之中。

    自鸣钟响得规律极了,一声儿死死地咬着另一声儿,咬得越来越紧,逼得越来越近,到后已经几近重叠,行昭心提得越来越高,这可以算作另辟蹊径,也可以看成兵行险招。成,贺琰顺理成章地进入到皇帝视野里,应邑也能有个结局。不成,便是又要再做斟酌与定夺!

    “见贺琰?”皇帝声音如同行昭所料,掩饰不住惊愕,“见他做什么?不想见冯安东,不想见朕,却想见贺琰?”

    “所以臣妾也心觉不寻常,赶回来请您拿主意。”方皇后柔声接其后话,“三娘一着不慎,做下覆国错事,您心怀慈悲,总不愿意让胞妹含恨而终。冯驸马是三娘心心念念如意郎君,用手段想嫁给他,可事到如今三娘未必不怨冯驸马不顾旧情,大义灭亲。臣妾从大觉寺出来时,满脑子官司,想了又想——若臣妾至此境地,想见谁?自然是难以放下人。又忆及曾有耳闻,先帝时,临安侯曾崇文馆与王孙公子一道念书,少年郎与小娘子之间情意,旁人又怎么猜得透?”

    行昭感到背上冷汗直冒,低低沉下头来,却见窗棂外天儿还没完全沉下来,天际处尚还存留一方火团儿似红。

    “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对女子而言,或许尚未涉足人世险境年少时光,才是难忘”方皇后神色怅然,语声婉转地既是解释,也是迷惑,“我是三娘嫂嫂,您是她胞兄。您两难。我又何尝不是两难。应邑铸下大错,不惜构陷方家,一面是娘家,一面是夫家,我向着哪一头也不应该,可看应邑哭得肝肠寸断,泪眼婆娑,我一颗心又软得化成了一滩水。全了她心愿,让应邑能瞑目,也算是咱们唯一能为她做下了。”

    几十年夫妻。纵然已经没有了情爱,方皇后仍旧靠着手腕与对皇帝了解,六宫之上立于不败之地。

    行昭手扣窗沿上。夫妻间不靠情爱也是能活,只要一方够聪明,能句句话都挠到对方心坎上。

    皇帝感触顿生,半晌未言。

    “向德明你悄悄去临安侯府,请临安侯立即往大觉寺去。你机醒着点儿。”

    向公公应声而去。

    终是一锤定音。

    行昭长长呼出一口气,扯弯嘴角笑成一轮弯月,冯安东引出应邑和梁平恭,梁平恭死让应邑非死不可,应邑引出贺琰,然后呢?细细一想。心头那股像软刀子肉上磨磨蹭蹭地割又上来了,冤冤相报,生死不休。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死她跟前,推波助澜地让她父亲身陷迷局。

    行昭笑敛了敛,母亲死让她从重生中真正长大,算计贺琰却让她一点一点地成长中老去。

    彼时凤仪殿陡然安静得像陷山岭中大觉寺,可深处闹市临安侯府却被压抑一片混沌与暴怒中。

    “白总管带着一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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