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七章 诀别

    第一百三七章 诀别 (第2/3页)

    向公公眉间敛笑,躬身低微,没答话,脚下却走得极了。

    贺琰见状,只好缄默下来,紧随其后。

    步子愈沉,青石板路上还铺着细碎小石子儿,膈得人心口疼。白日里大觉寺都很难见着几分慈悲心怀,贺琰心里藏着鬼,走夜幕下大觉寺中得不到清净,胸口直喘,兀地一下止住了步子,疾音惊呼出声。

    向公公身形一顿,扭身顺着贺琰眼神望去,只是一个手持净瓶,面容含笑观音石像罢了!

    向公公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话里加紧催促:“临安侯,您且着紧着些吧。皇上这样安排自有皇上道理”向公公望了望天色,连小内侍都觉得晦气,他只会觉得晦气,他净身入宫生生死死几十年,说这双手没沾过血,任谁都不信。

    本就是残缺命薄人,他厌恶进这起子所谓佛门清净地。

    能清净吗?不可能吧。有人地方就有争斗,放小里来说或是因为一块馍,往大了说就是荣辱与江山,有争斗就不能有清净。

    向公公顺着佛寺中庭那颗百年松树向上望了望,再看看眼前这个窄小只能由一个人通过楼梯,偏过身去,躬身示意贺琰先行,待贺琰小步小步地手头扶着扶梯往上行后,向公公想了想,朝后头跟着两个小内侍挥挥手,便扭头跟后面上去了。

    “左厢头处那件屋子就是您今儿个要去地方,奴才就廊口候着您。”

    向公公将声音压得低极了。

    贺琰却觉得振聋发聩,他掌心发腻,他能感到他面上发烫,一步一步地往里挪步,大觉寺无论哪个地方都是灰扑扑一片,高高悬挂廊间悬梁上惨白烛光投射下几道白晃晃影子,他几乎想转身落荒而逃,他未来他豪想就像这一条狭长游廊,一眼能望得到头,可头处只是一堵坚实却腐朽墙壁。

    答案呼之欲出了。

    贺琰停那扇雕着莲印菩提门前,他甚至能看到细缝中铺天盖地而来微尘,微不可见地轻轻拧住了眉头,终是深吸一口气,将门一把推开。

    亮堂堂光便从门间缝隙中窜了出来,从一条细缝变成了开阔敞亮。

    贺琰负手于背,神色复杂地看着半坐妆奁之前。手持菱花镂空铜镜描眉抿肪那个女子,是应邑,眉青如黛,唇红似火,高高挑起丹凤眼流转百变,后定了他眼里。

    “阿琰,你来了。”

    清清泠泠一句话,说得熟稔异常,好像常常缠绕舌尖上,时时演练。

    贺琰迅速朝廊口回望。步踏入房内,门“嘎吱”一声阖得死死。

    应邑身形微侧,静静地看着他这一串动作。她手已经握不住那支轻飘飘螺子黛了,索性轻颜娇笑,面有赧色地软绵绵地递给贺琰:“阿琰你帮我画眉吧。‘小吏如初日,得妇美行云。琴声妄曾闻,桃子婿经分。娥眉参意画。绣被共笼熏’”

    话儿落得越来越轻,应邑见贺琰并不接,手亦垂得越来越下。

    “我傻了多少年啊,原以为我们可以像寻常夫妻那样,你执笔作画,我红袖添香。你行书作册,我织就锦衣”应邑笑了起来,一连番折腾让她瘦皮包骨头了。一笑,颧骨便高高地突了起来。

    贺琰侧眸垂首,不忍再看。

    应邑却哀哀地笑出了声儿:“我多傻啊,你能为了家族与权势弃我一次,又怎么可能没有第二次呢?我曾想。你将权势与地位看得重,那也还好。至少我还排第三位,可我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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