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矮人佛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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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矮人佛利特 (第1/3页)

正当魔导国的掌权者们各逞计谋,彼此倾扎的时候,中城卡萨兰东境的北方边境,却身处一片祥和安逸的氛围里。

    创世历1037年净之月4日清晨,分隔中北两城,卡萨兰北地最大的山脉[红石山脉]的一座山丘上,出现四名旅人的身影,两男两女,分骑两匹骏马,后头还跟着一辆满载货物的骡车,哒哒的马蹄声与清脆的车辚声组成和谐的诗曲,回荡在林间,说不出的动听。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雷南郡回来的杨阳一行人。

    “啊!阳,快看!瀑布!”

    西城隐捷敏亚的失业满愿师严昭霆突然发出一声欢叫,吸引了余人的注意。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可见一泓碧汪汪的大湖,数条白花花的水龙沿着湖岸的陡峰倾泻而下,倒映着瑰红金灿的煦日光波,分外亮丽。

    “真的,好漂亮。”中城卡萨兰的失业满愿师杨阳感叹,凝望头一次看见的大自然美景。坐在她身后的神官干脆拉马停步,让她瞧个够。

    耶拉姆却不耐烦地道:“瀑布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说着催动座骑,昭霆一把拉住马缰,怒道:“在你是没什么好看,我和阳可是第一次看啊!”

    “连瀑布也没看过?”

    “干嘛用这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看人!没见过瀑布很稀奇吗!我们那儿也有很多你们这儿没有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神官奇道:“为什么你们的世界没有瀑布,你却知道瀑布这个词?”杨阳摆手笑道:“不是啦,神官,你别听昭霆瞎说,她讲话总是颠三倒四的。我们的世界也有瀑布,只是我们没看见过,但是有听过。”其实她在电视上看过好几回瀑布,但想到解释何谓电视会很麻烦,因此省略了这节。

    昭霆灵机一动:“正好!阳,我们去洗澡吧!”经友人提醒,杨阳也想起打离开西芙利村至今,她们一直没有净过身,而且在雷南郡那晚也流了不少汗,一路风餐露宿下来更是蓬头垢面。闻闻袖管,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好!”杨阳坚定地道。

    师徒俩愕然。

    “喂,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这里是荒郊野岭耶!”

    “所以,就麻烦你们帮我们望风了咯,神官。”杨阳笑着拍拍银发青年的胸膛。耶拉姆皱眉:“你们不能再忍一忍?等回到神殿,由得你们洗个痛快。”

    “不·能。”

    杨阳和昭霆异口同声,目光杀气腾腾,“对女孩子而言,清洁比性命还重要!所以一刻也不能等!”语毕,不给师徒俩再劝的机会,相继跳下马,跑到大车旁取出替换衣服,蹦蹦跳跳地往大湖走去。

    “不许偷看哦。”杨阳半开玩笑地道。昭霆威胁:“偷看就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顺便烧早饭,我和阳洗完澡正好可以吃。”

    被留下的两人呆若木鸡,好半晌,耶拉姆才怔怔吐出一句:“神官大人,她们是不是把我们当奴隶了?”

    “……算了,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大人不计小人过,把风就把风咯。”神官很豁达地不以为意,耸耸肩膀,“正好我也有点饿了,耶拉姆,烧饭吧。”

    少年转过头:“追加——把我当奴隶使唤的,还有你!”

    另一边,完全不觉自己言行有愧的两人已经褪下衣物,浸泡在水里。

    “啊~~~太舒服了。”杨阳感动地吁叹,水温刚好,清澈度更是没话说,没有肥皂和洗发精是唯一的遗憾,但是有优美的自然景色相伴,这点小小的不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昭霆嘲道:“阳,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句话是老太婆说的?”杨阳的回答是泼去一手掌水,昭霆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人打起水仗来,欢快的笑声响彻湖畔,也传入在不远处烤野猪和地瓜的师徒耳里。

    “好像很快活呐。”神官转头,半途醒悟过来,急忙踩煞车,却扭伤了脖子,苦着脸按住伤处,“呜……!”

    “笨蛋!小心点!”耶拉姆凑近探视,见无碍松了口气,坐回原位,他一边用树枝拨动篝火,一边发牢骚:“真是的!那两个丫头!就剩那么点路了,还要为一点小事耽搁半天!”

    神官拿起一只地瓜,见没熟又放回去。

    “也许对女人来说,洗澡真的是一件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吧,虽然我是不太了解。”

    “唔。”耶拉姆叹息,只差没说“女人,一种充满迷团的生物”。

    “也罢,这几天尽是赶路,的确累坏她们了,休息一会也好。”神官绽开充溺的笑靥,剥开徒弟递来的地瓜,大口咬落,含糊不清地道,“反正祭典的东西全买齐了,装饰起来最多半天,而前夜祭要后天才开始,时间有得是。”

    “野外剧的排练呢?”

    “那些老掉牙的台词,我八百年前就背出来了,今年我们也不一定会抽中戏份。”说到这儿,神官额上爆出一根青筋,加重语气,“而且,如果再要我扮去年那种角色,我一定打死也不干!”

    耶拉姆噗哧一笑,随即转为轻笑,再变成大笑。他清楚地记得,神官去年抽中“春之女神”的签时,脸上的表情,还有他穿上戏服后颠倒众生的模样。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神官大吼,咬牙切齿地瞪着徒弟。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愿望实现的机率恐怕很小。”耶拉姆竭力忍笑,“你不会忘了你的抽签运有多背了吧?”他可没忘,除了去年那个惹人爆笑的乌龙签,神官前几年的手气也好不到哪去,两次扮被勇者扁的魔族小兵,还有一次演大树。

    神官脸色一变,捶胸顿足,半晌斩钉截铁地道:“决定了!今年一定要作弊!无论如何要抽中一个像样的角色,绝不再丢脸!”

    耶拉姆耸耸肩,不置可否,这本是神官的小动作,被他学了去,倒也有模有样。

    “话说回来,阳和昭霆也许也会抽到戏份哩,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神官是发不来长气的人,不一会又高高兴兴地啃起地瓜来。

    “天晓得。”耶拉姆的回应十分冷淡。

    话说另一厢的两人——

    “我好像听见耶拉姆的笑声。”杨阳把湿透的发往后拨,转过头,但是从她的角度,只能望见银发青年的背影。褐发少年被一株大树挡住了。

    一颗湿漉漉的人头从她旁边冒出来,正是昭霆。听见友人的自言自语,她瞪圆一双活像猫眼的棕眼珠,嚷道:“少胡说八道了,阳!那小鬼若是会笑,我把头割给你!他根本就是没有面部神经的人!”

    杨阳觉得友人说的太夸张了,因为她就看见好几次耶拉姆的笑脸,而且笑的很灿烂,虽然都是在神官面前;对她则只有少少一两次扯动嘴角,勉强够得上“微笑”的边;不过耶拉姆确实一次也没对昭霆笑过,从来是******不化的冰块脸,但这也是昭霆咎由自取。

    “好香!”昭霆嗅到烤肉香气,眼睛一亮,立刻往岸边游去。杨阳不动声色地道:“我算过了,是刚刚放在火上烤的,你现在去也只能吃到包着生肉的熟皮。”数天的野外生活在她可不是白过的。

    昭霆失望地游回来,叹息连连。杨阳觉得洗的差不多了,便穿上背心和底裤,坐在靠岸的一块大石上,吹着习习凉风,享受地合上眼。

    “阳,再来打水仗吧!”

    “不要。”杨阳拒绝,她不会游泳,刚才只能站在岸边泼水,被深水区的友人泼得险些窒息,无意再吃次败仗。另一个原因是她刚坐定休息中,不想又出一身汗。昭霆皱眉道:“你呆坐在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我不是呆坐,是在冥想。”杨阳认真地道。自双头哭虫一役后,她一空下来就冥想或射箭,想早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人的保护;在雷南郡遇到的那个酷似杨唯的红发青年也勾起了她的思乡情结,这两天她老是想着维烈·萨克是什么来头,可惜神官也不知道。

    “冥想?真的假的?”昭霆一脸怀疑。杨阳没理她,甚至连眼睛也没睁开。

    昭霆突然叹了口气:“阳,最近我老是梦见那次战斗的情景,而且每次梦见,我都会吓醒过来。”杨阳不觉睁开眼,凝逝她。

    “真的,那时我以为我们完了,要不是神官先生……”昭霆打了个寒噤,说不下去了。杨阳沉默片刻,宽慰一笑:“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要我们早日学会防身技,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是啊。”昭霆振作起来,但很快又垮下脸,苦恼地道,“可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发动那把剑,真气人!”杨阳一愣:“哪把剑?”

    “就是神官先生那把钝剑啊。”

    “你还没还给他?”

    昭霆吐吐舌:“是他自己忘了问我讨。”杨阳喝道:“快还给他!还有,耶拉姆不是说了要你老老实实从基础练起,少打鬼主意!而且那把剑应该是个很高段的魔道具,你用不来的。”

    “我不管!”昭霆任性地道,“我喜欢那把剑!我要用它!”

    “你……”杨阳有点火了。

    “阳,你不明白。”棕发少女的语气刹时变得无比认真,双眼笼上薄雾,“那个时候我握着那把剑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在白光把那鬼蛇的头炸飞的时候,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你这个暴力女。”

    “不是啦!不是炸飞蛇的感觉,恶都恶心死了,血肉模糊的……是白光射出来的感觉!就是…哎!我也没法说清楚,总之我喜欢用那把剑就是!”

    杨阳歪着头思考,半晌摆摆手,道:“我不懂。”毕竟她只是个半调子法师,也没研究过魔道具,“待会儿你问神官吧,我要冥想了,别吵我。”

    昭霆嘟起嘴,但是杨阳已经闭上眼,看不见了,她只得没趣地转过身,独自沿着湖岸游水。绕了两圈回来后,见友人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连姿势也没改变,不敢吵她,怕惹来一顿骂,只好又游了开去。

    对了,到水下看看好了。昭霆冒出一个点子,她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人,当下深吸一口气,啪哒一声潜下水,往深处游去。

    “神官大人,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神官正忙着剥烤地瓜的皮,慢不经心地应了声。没办法徒弟的手艺实在太好了,连几只普通的地瓜也烤得美味无比。

    “维烈·萨克是谁?”耶拉姆一字一字地问。两天前一离开雷南郡,杨阳就把红发青年和神器闪空的事告诉了众人,当时他清楚捕捉到师父眼底一闪而逝的震惊,却在黑发少女询问时,回以不认识的答案,实在不像他的为人,所以耶拉姆猜测那是不能在两个少女面前说的人物,此刻便提了出来。

    神官震了震,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耶拉姆微觉有异,但在下一秒,这股异样之情就烟消云散了,因为神官的说话语气与平时殊无二致。

    “伤脑筋,你还真是敏感呐。”神官耸耸肩,坦白道,“没错,我认识他,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不过不是想见面把欢的那种。”

    “仇人吗?”

    神官摇头:“不不,不是仇人,虽然曾经是仇人,但现在,算是同病相怜的人罢。”瞥见徒弟不解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耶拉姆,你听过血魔吗?”

    少年脸色大变,无谓其他,这是个禁忌的名词。

    灾祸之缘,罪恶的渊藪,尼普亚斯的噩梦,夏尔玛的凶风,暗黑岛的王者,红莲的魔导师,残暴的杀人狂……所有这些称呼,尽数属于一人——三大陆共同悬赏,身价千亿,黑榜排行首位的世界头号罪犯[血魔]!

    “难道…是他?”耶拉姆结结巴巴地问,脸色发青。他的反应很正常,血魔的强大和残忍连一国的国王也深深畏惧,别说普通百姓了,只要回想一下他那些数不清的罪行:不分青红皂白捣毁尼普亚斯大陆十五座公国;雷劈拜亚帝国王宫只为守卫骂了他句乡巴佬又推了他一下;踏平夏尔玛大陆所有贵族宅邸和博物馆,盗走珍贵文物和金银财宝无数,并将追击的二十一个雇佣兵团和十万正规军烧个一干二净;屠灭村庄;破坏城镇;凡追捕他的人一律格杀无论不留全尸……等等,等等丰功伟绩,让人不脚软也难。尽管至今血魔没对艾斯嘉大陆造成什么伤害,但他既然来了,就代表这一天不远了,而且有关血魔的传闻全是真人真事,绝非空穴来风。

    神官点头肯定。耶拉姆呆住,蓦地全身一颤,冲口道:“不对!杨阳说的那个人,是青年啊!可血魔……”

    血魔是四十年前在夏尔玛西部出现,一直横扫到世界最东边的大陆尼普亚斯,所以保守估计也该有五六十岁了,不过早就有人怀疑血魔是降魔战争的漏网之鱼或者龙族,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强了,绝非人类能拥有。

    “他外表是青年没错。”神官含糊道,见徒弟依然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他长叹一声,“对不起,耶拉姆,求求你别问了好吗?”

    “神官大人!?”耶拉姆惊诧得瞪大眼,为师父脸上的脆弱神情,他第一次看见神官眼里流露出那么深切的哀伤和痛楚。

    “他……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不想回忆却忘不掉的人。”

    银发青年苦笑:刻在心里的疤啊,无论过了多久,也会永远淌血!

    “……对不起。”少年深深低头,一字一字道,“今后,我不会再问有关血魔的任何事了。”其实他是想探问一下神官当圣修士时的过去,但是,如果追问的代价是令他痛苦,耶拉姆宁可永远不知道!

    神官凝视徒弟,眼神柔和下来,突然,他眨眨眼,“耶拉姆,你干嘛……”

    “啊——”

    一声惊叫响起,打断了语尾,神官二话不说起身奔向声源,耶拉姆后脚跟上,他听出那是昭霆的叫声。

    ******

    当杨阳感到震动张开眼,看见友人被一道水柱打上天的情景时,她头一个反应不是救援,更不是逃跑,而是抓起一件衣服把自己包紧。

    不出她所料,下一秒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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