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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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残局 (第1/3页)

湍急的河面上,突然浮现一轮浅浅的蓝光,不一会儿,一个两米见宽,仿佛水泡一样的半透明膜状物冉冉升起,浮到半空,缓缓飞向岸边,成功落地。

    波!水泡破裂,露出一坐一躺两个身影,跪坐于地的是个看来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有一双大而圆的黄色眼珠,一头深蓝色的长发直垂到小腿肚,身穿式样十分奇特,颜色和发色相同的紧身衣,勾勒出苗条的身材。她俯下身,担心地注视身下不省人事的青年,贴住他胸口听了半晌,才放松表情,吐出一口长气:“呼……”

    就在这时,她眉头一皱,目光警戒地看着一个方向。逐渐消失的魔法光芒里,并肩站着一对男女。男子身穿米色的无扣外褂,手持法杖,俊雅的脸庞上是掩不住的担忧之情;女性长着一头美丽的银蓝色秀发,紫色的眼眸溢满哀愁,她的容貌和躺在地上的青年一模一样。

    “莉莉安娜殿下,那个……”

    男子手指黑发青年,语气流露出狂喜;女性紧紧捂住嘴,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蓝发女孩绽开高兴的笑容,挥手叫两人过来。

    ******

    “不可能!!!”

    杨阳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把头摇得拨浪鼓也似。昭霆也目瞪口呆,被这太出人意料的答案炸得神经短路。

    “是真的。”神官点头肯定。杨阳愣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道:“可…可是,你不是告诉我卡萨兰城主今年二十四岁,和你同年,而史列兰怎看也只有十六七岁!”

    耶拉姆道:“听说诺因城主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过他的人都认为他只有十六七岁。”

    “……”杨阳又呆了半晌,仍是摇头,“我还是不相信。”那么纯真、无邪一如一张白纸的少年,会是一介大城的城主,魔导国的****。

    神官安慰:“这件事先且慢说,阳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去找人。”杨阳刚露出喜色,艾瑞克嚷道:“喂,你不是说你不能用浮空术了吗?”

    “那是昨晚。”

    杨阳一震,这才发现青年的衣服上到处是斑斑的血痕,忙拉住他:“你受伤了!?”神官眼神闪烁:“没啦,是伤口不小心裂开溅到的。”

    “再加上他吐的血。”昭霆凉凉补充。杨阳眼中顿时迸出冲天的怒焰,吼声如雷:“吐血!!?”神官不由得缩了缩肩膀:“没…没……不,是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也是吐!”杨阳气得揪起他的领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笨蛋!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出了事可怎么办!?”神官不敢作声,眼角瞥见一样红色的东西从她手心掉落,落在他膝盖上:“这是——”耳坠?

    “啊,是史列兰送我的耳环。”杨阳连忙捡起来。昭霆皱眉:“一个大男人戴耳环?”杨阳狠狠瞪她一眼:“怎么!犯法!?”语气是十足的挑衅。

    棕发少女发现友人对那个叫史列兰的人十分维护,心里很不是滋味。

    神官露出疑惑之情,道:“阳,那个耳坠,可不可以给我看一看?”杨阳毫不犹豫地将红宝石耳坠放在他手心。昭霆咕哝:“这是歧视。”

    “……果然,上面附了感应的法术。”神官抬起头,“他只给了你一只,是不是?”

    杨阳不解地点点头,神官接着道:“那么,他应该还说了日后要你去找他这类的话吧?”这回杨阳连点头也忘了,呆呆瞧着他,怀疑他是个无所不知的神算。

    看出她的想法,神官解释道:“这个耳坠被施加了非常强大的感应魔法,只要你们各戴一只,不论隔得多远也能彼此感觉到。我想他可能是有什么紧急事务不得不离开,又不想和你分别,就给了你这只耳坠,期望将来再与你重逢。”

    杨阳脑子乱成一团,回想黑发青年掉下悬崖前说的每一句话,觉得神官的推论好像对,又好像有哪里不对。昭霆两眼放光,一脸惊佩地直拍友人的肩:“哇塞!阳,这次你可真是钓上一尾大鱼了!通过耳坠来感应彼此,那男人还真浪漫!”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杨阳不悦道,“我和史列兰只是普通朋友。”

    “你当人家是普通朋友,人家可不当你是普通朋友。”

    “闭嘴!”杨阳跳起来,感觉自己和黑发青年的纯洁友谊受到不当污辱,气得脸色发白,下一秒,她感到眼前的景象大幅扭曲,随即转为漆黑。

    “阳!”

    离得最近的神官一把揽住她的腰,其他人也大惊失色,昭霆尤其惊慌,语无伦次地道:“她她…阳……她怎么了?”神官执起少女软垂的右手把了把脉,脸上的神情既安心又担忧:“……没事,只是疲劳过度,又受了点风寒,加上一时情绪过于激烈,才会突然昏倒,好好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余人松了口长气。

    昭霆内疚地道:“都怪我。”耶拉姆斜睨她:“没错,都怪你。”昭霆的愧疚之情刹时不翼而飞,转为张牙舞爪的咆哮:“你·说·什·么?”

    艾瑞克没有理会这对活宝三不五时的小吵小闹,注视打横抱起杨阳的友人,问道:“现在怎么办?不管诺因城主,就这么走掉?”

    神官沉默片刻,低声道:“刚才我用那个耳坠感应了一下,他不在谷底,好像被人移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大概是他的部下做的。”

    “这样最好。”艾瑞克放松肩膀,“你也不想和他碰面吧?”

    “……”神官不语,眼底掠过一缕复杂的情绪。

    “咦,什么碰面?”吵完一架的昭霆恰好听见最后一句,好奇地嚷嚷。耶拉姆朝师父投以担心的目光。

    “没什么。”神官勉强一笑,卸过昭霆的问题,环视众人,再看看怀中的少女,他下定决心,抬起头,由衷地笑道,“走吧,我们回家。”

    ******

    创世历1037年净之月11日发生在卡萨兰北方边境红石山脉的事件是历史上一个大谜团,首先是它大起大落的发展。当魔法师们感觉到镇魂石破裂后流泻出的冥界气息时,全世界的高层为之失色,以为苏醒的死灵王会如同传说描述的,再度指挥死之军团掀起一场浩劫。然而没等他们做好迎战的准备,所有的魔法师又传来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消息:死灵王的气息已经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也就是——死灵王被干掉了!而此时距离他复活还不满一个下午。

    由于死灵王的残忍和强大是货真价实的史实,从国王以下,各城政要都对这个干掉死灵王的人物十分好奇。大批调查队被派往红石山脉,但他们除了对那个激烈的战斗遗址(禁界牙煌霸炎阵造成的大坑)发了半天愣外,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找到,当然也不知道是何人打败了死灵王。对矮人们、附近领地的神官等关系者的询问也毫无斩获,最后只得铩羽而归,把整件事归于“神秘事件”一档,心想既然那个人打倒了万恶的死灵王,那么应该是友非敌吧——至少国王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绝大多数民众还不知道有这回事的情形下,死灵王事件就这么拉下帷幕,被锁进文档部最深的柜底,毕竟没有一位统治者希望引起民众的恐慌。倒是卡萨兰城主诺因·史列兰·德修普被不明人士所伤,生死难料的消息为更多人知悉并关注。

    净之月12日下午,卡萨兰上界王宫。

    [神官王]亚拉里特·里菲曼·德修普头戴镶满珠玉的王冠,穿金戴银的肥大身躯塞坐在翡翠王座里,一脸疲倦地听着宰相沙克基·谢尔达冗长的报告。虽然在听说死灵王复活时他很是害怕,但派遣去红石山脉的调查队已证实了死灵王的死讯,只是没找到凶手,所以他放心之余,渐渐感到很不耐烦。

    站在亚拉里特下首靠右位置的是个年轻的女性,一身卡萨兰标准的象牙白军服衬托得她的气质极为傲然不羁,五官秀丽端庄,正是大元帅、当今国王唯一的妹妹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只是这会儿的她不若平日神采飞扬,反而显得心事重重。谢尔达偶而瞥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情。

    三人的下首还坐着三名男女,衣着都十分华贵。最左面的男子年纪最大,四十出头左右,风韵犹存的脸孔看得出年轻时必然是个美男子,全身上下散发出花花公子特有的潇洒魅力,唇边洗练的笑意更加深了这个印象。他右手边是三人中唯一的女子,身穿火红色的低胸晚礼服,令她整个人看来宛如一朵怒放的红玫瑰,充满知性与坚强意志的野性之美。最右边的男子一袭裁剪合宜的黑色军礼服;同为深黑色的天鹅绒斗篷直披散到他的军靴;俊美至极的脸庞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只精致绝伦的蓝宝石额饰端端正正戴在他淡金色的浏海下,流动着比王冠更为夺人心魄的绚丽光弧;宛如清蕊的蓝眸沉静地半阖,专注凝视手中薄如白纸的瓷杯,仿佛专心体味里头芳香四溢的红茶,又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内心宇宙。

    这三个人正是魔导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北、南东三城城主:米利亚坦·欧斯达,梅莲可·迪·休拜卡和罗兰·福斯。昨天他们刚从自己的术士团那里了解完情况,就收到首都的召集令,因此兼程赶来,却没想到一场迫在眉睫的大难这么快就解决了,北城城主米利亚坦尤其松了口气。除了中城,就属他的城市离事发地红石山脉最近,如果死灵王发飙埃特拉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个倒霉,幸好,一切平安。

    另一边,谢尔达总算停下滔滔不绝的汇报,发表高见:“陛下,微臣以为再调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已经确定死灵王的死,不如叫他们回来吧。”

    “嗯。”这个建议正投亚拉里特所好,他早就厌倦了整项调查。

    “陛下,请容臣下插嘴。”梅莲可开口,语调不卑不亢。原本,四城包括卡萨兰西境都只是名义上奉国王为主,私底下早已有平起平坐之势,所以梅莲可虽表面谨守君臣之礼,实际姿态竟一点也不比亚拉里特低,“我认为不该放弃追查那个神秘人物,因为他太强了!危险性恐怕不比绑架贵城满愿师的犯人差,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

    国王和宰相微微变色,己城满愿师被掳是他们最大的耻辱,南城城主当面点出,自然令他们大为不快。谢尔达皮笑肉不笑地道:“梅莲可城主的顾虑我们明白,只是…你也知道的,现场被破坏得有多彻底,我们根本找不到半点线索,除了罢手还能怎么样?莫非您心中已有人选?”

    “是的。”梅莲可坦言,“相信陛下和宰相阁下心里也有数,全世界有那种实力的,寥寥无几,而血魔就是已知的一位。”

    大厅里的气氛刹时紧绷,世界黑榜首位的罪犯,连国王也深深忌惮,无怪连同拉克西丝以内,人人身体一震,眼露异光。唯有伊维尔伦城主罗兰·福斯纹风不动,神态不惊,好整以瑕地又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慢慢啜饮,活像个看戏的。

    谢尔达依旧一脸假笑:“梅莲可城主对血魔的恨意我能理解,但我们现在讨论的可不是灰水河之战啊。”这下反将一军。梅莲可脸色大变,两道柳眉高高竖起,怒视对方。谢尔达此话摆明了是讽刺南城前些日子败给西城的奇耻大辱,更隐射她想借三城之力打压血魔的用心。但别说梅莲可没这个意思,光“灰水河”三字就足以挑起她的恼恨,当下怒火翻腾,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见苗头不对,米利亚坦赶紧出来打圆场:“宰相阁下这话就不对了,血魔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怎能看成是梅迪个人的问题?而且,以血魔的强悍确实有资格纳为嫌疑之一,梅莲可的推测大有道理。”

    “米利亚坦城主所言甚是,梅莲可城主,请恕在下失礼。”谢尔达是见好就收之人,米利亚坦看似调解实为帮腔的态度他哪会看不出。南北两城素来交好,他可不想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得罪他们。梅莲可勉强接受了他的致歉。

    亚拉里特对底下的暗潮汹涌一无所觉,木木地道:“既然如此,即刻下令通缉血魔。”闻言,连谢尔达脸上也露出怪异之色:通缉血魔,有没有搞错!血魔若是这么好抓的人,黑榜上的赏金就不会超过千亿了!

    真是蠢蛋。三个城主心里同时浮现这个感想。拉克西丝连骂都懒得骂,掩嘴打了个哈欠,动作慵懒中透着优雅。

    “呃,陛下……”谢尔达吞吐道,“血魔的通缉早就有了,所以——”

    “哦。”亚拉里特恍然大悟,“那就不必传令了,其他还有什么人选?”拉克西丝等人都默不作声,谢尔达于是回答:“没了。”

    “那么退朝吧。”国王打算走人,被宰相叫住:“等等、等等,陛下,还有一件事等着您的圣断——不过这属于卡萨兰的内务,诸位城主可先行离去。”

    梅莲可和米利亚坦对视一眼,达成共识:“既是贵城的私事,臣下不便叨扰,就此告退。”语毕起身离开。罗兰本想跟着跑路,舍不得杯里还剩一半的红茶,犹豫了一秒,错过了请示时间。

    亚拉里特用不耐烦的语气道:“到底什么事?”

    “这次死灵王苏醒,虽未对各城造成破坏,但有数十名当地居民丧生,按规定必须对桑陶宛领主和正神官施以处罚;而且镇魂石损坏也属于领主的管理责任。”

    “那要怎么罚呢?”

    “桑陶宛领主因为是贵族,可免于撤职罪,减薪一年即可;但那个神官……”

    “那个神官是至高神贺加斯的圣职者。”拉克西丝初次开口发言,“而且是我一个熟人的弟子。”言下之意很清楚:你敢罚就是不给我面子!谢尔达干笑道:“没想到王妹殿下也会滥用职权,妨碍王国严格的法制。”

    “哦呵呵呵!你现在才知道我就是这种人啊,真是后知后觉!”拉克西丝用手背掩住嘴,发出一串刺激耳膜的轰笑,气得谢尔达老脸通红。

    “你……!”

    “谢尔达。”难得的,亚拉里特也站在王妹一边,“你没听见拉克西丝说那名圣职者是至高神的信徒吗?如果对他施以重刑,一定会引起总神殿的不满。”

    “陛下所言甚是,微臣遵旨。”谢尔达不得不承认主君的话有道理。贺加斯总神殿在卡萨兰的权势极大,一旦得罪他们可不是玩的,就连亚拉里特本人,也是总神殿毕业,深受那里的恩惠。他们却不知道无名氏神官是圣域出生,虽信仰至高神,但和总神殿无关,这是拉克西丝在言辞间设下的圈套。

    “这下没事了吧。”亚拉里特费劲地站起来,在两个美丽女仆的搀扶下一摇一摆往卧室走去,一心记挂着温柔乡,而没注意底下还有一个城主没走人。罗兰也不介意,乐得不必说“臣下告退”这类恶心话,悠哉悠哉地喝干最后一口茶,放回几上,才起身向迎面走来的两人行了个优雅的宫廷礼。

    “罗兰城主兴致真好,一直等到现在。”拉克西丝妩媚一笑,内心却在凌迟他。宫廷术士长已将遇袭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她,若他没有夸大其词,那种程度的刺客绝不会是谢尔达的部下,尽管他肯定是主谋,至于共犯——拉克西丝以直觉认定眼前的人是最大嫌疑者。

    “哪里。”罗兰也凭直觉嗅出拉克西丝正在心里痛骂自己,此乃政客之间的默契。他倒是十分佩服她的定力,竟然一点也没从眼光里泄露出来,“我只是在发呆而已。”

    “呵呵,你真是个幽默的男人,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上坐坐啊?”

    “对元帅的邀请我感到万分荣幸,只是在下是个路痴,从小就对建造得太过复杂的房子有股莫名的恐惧,所以还是谢了,下次我邀请您来寒舍坐坐。”

    “一言为定,我对贵城的海鲜料理可是慕名已久了。”

    “我觉得贵城的红茶泡得也不错……”

    中城元帅与东城城主和乐融融地走向大门,将宰相撇在后面。但在拉克西丝没留意的瞬间,罗兰抛了个“抱歉”的眼色给谢尔达,后者回以“了解”的微笑。然而,一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他的神情立刻转为杀气腾腾。

    “巴洛亚。”

    “在。”一名黑衣人应声出现,跪在他脚边,摆出听候差遣的架势。

    “你查清楚了没,诺因那小子究竟是死是活?”

    “属下偷听了元帅府下人的闲聊,情形不乐观。”

    “不乐观,不乐观是什么意思!”谢尔达气得跺脚,“那该死的金发小子!叫他杀人居然杀一半,留下一半让我收拾!”他却不想自己连一半也杀不死。

    “算了,看那女人的表情,应该死多活少。你马上派人补他一刀,补不到就纵火!以那小子的伤势,十有十逃不掉!哈哈哈,竟敢跟我做对,不自量力的臭小子!”宰相纵声长笑,眼中充满狠戾与狂气,扭曲的脸庞透出残酷与快意。

    巴洛亚正要离去,被上司叫住:“慢着,还有个人别忘了处理。”

    “……”巴洛亚朝金发青年离去的方向斜了一眼,谢尔达颔首。黑衣杀手意会,消失在大厅里,留下宰相在原地冷笑自语。

    “可惜啊,罗兰,你是个很好的棋子,但是为了我的安全,也只有请你下地狱了。”

    ******

    告别拉克西丝,罗兰信步走下王宫正门长长的玉石阶梯,不意外地看到两个同僚的马车和随行人员还留在广场上。和亚拉里特不同,梅莲可和米利亚坦都是有礼貌的人。

    朝走向自己的红发副官点点首,罗兰微笑道:“两位这就走么?”

    “是,我们打算到第一空港搭船回去。”梅莲可也露出纯礼貌的笑容,“你呢?”

    “我也是。”

    “那太好了,我们三个就一块儿走吧。”米利亚坦诚恳邀请。罗兰笑道:“谢谢。其实,我正好有一事拜托。”

    “咦?”两个城主惊讶地看到金发青年浮起尴尬之情:“这个,是这样的,如果不介意的话,米利亚坦城主,可否让我搭个便车?”

    “搭便车?什么意思?”

    “就是…可不可以让我和你同坐一辆马车?因为我曾经是军人,不习惯坐马车,来时是骑马,结果……呃,在街上引起一些小小的骚动,我担心回程又……”

    “喂!快看呐!那个帅哥出来了!”

    “什么什么!在哪里?”

    “哇~~~~真的好帅!不枉我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

    “达令——看这边!!”……

    “……”与广场外的热闹相反,广场上一片死寂。原本还不明白青年言下之意的两人恍然大悟,瞠目结舌地看着岌岌可危的高大铁门和外头望不到边的女子大军,直到一群禁卫军登登登跑去维护治安,才清醒过来。

    “中城的女孩子……真是出人意料的开放啊。”梅莲可惊魂未定地道,在心里直抹汗。她曾以为己家的满愿师是生平所见最大的花痴,不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米利亚坦放声大笑:“哈哈哈,罗兰老弟,你的魅力真是惊人啊!想当年我的人气都没你高呢!”

    “请别取笑我。”罗兰俊美的脸庞浮起浅浅的红晕。正和禁卫军僵持不下的女公民们看到这一幕,心醉之余纷纷丢来谩骂:“兀那老头!竟敢欺负咱家罗兰!”一时间,瓜皮果壳等违章垃圾汹涌而来,绝大多数都掉在拼命拦阻的禁卫队队员头上。

    “欧斯达,我先走一步,你们好自为之。”梅莲可当机立断地闪进马车,麾下的护卫队以落慌而逃的姿态直冲后门。慢了半拍,米利亚坦也勾着罗兰的脖子朝自己的马车快步走去:“好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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