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归宿

    各有各归宿 (第2/3页)

睛都不用看,手指一抬,针就扎下去了,想让这女人的嘴张多大就张多大,想给她灌多少药就灌多少药,还能美其名曰的是为了她好。

    干这种近似于恶作剧的事情对何霖来说,似乎挺有趣,加上这个女人很安静,几乎从来不说话,最多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瞟他两眼,就算他大放阙词指天骂地,她也只是忍不住了才反驳两句,但随后又安静起来,不言不语。这种安静合了他的胃口,不知怎的,看这个女人越来越顺眼,他也就一天又一天的在陆府里待了下来,就住在这间屋子的外间,守着这个女人,怕她一时想不开要自杀。

    赵颜瞟了他一眼,这个人又说奇怪话了,十分钟是什么意思?是指一柱香?还是一盏茶?她忍着没有搭理他,心里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败给他了,不吃药,他有办法给自己灌,想自杀,只要没死透,他还是有办法救起她来,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不过这段时间有这个奇怪的人作伴,她心里感情的伤痛倒是渐渐减轻了,这不是说她忘了叶昱,而是这个人做的怪事说的怪话太多了,她时常看着听着,觉得新鲜有趣,就忘了去想心事。

    “何伯伯!何伯伯你在吗?我来找你玩了!”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屋外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奔跑声。

    何霖笃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瞬间慌张起来,就好像一只见到了猫的老鼠,满屋子乱窜着,想要找一个躲藏的地方。

    救星来了!赵颜吁出一口气,微笑道:“今日我不吃药!”

    何霖听见这话找地方躲藏的速度慢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咬牙道:“成交!”

    赵颜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抬手指了指床下。

    何霖是个不怕脏的人,飞快的钻了进去,立刻就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猛的推开,一个年约四岁,身着淡橙色夹裳,梳着丫髻的小女孩探头进来了,她脸上带着点和悦的笑,微嘟着嘴儿,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亲她一下。

    这孩子就是温柔的长女,陆萌,小小年纪就出落得如此模样,长大后必定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赵颜也颇喜爱她,就算心情不好,也忍不住对着她回之一笑。

    “赵姨,你看见何伯伯了吗?”陆萌的目光在桌上的沙漏上遛了一眼,说着话就走了进来,笑吟吟道:“外面在放花炮呢,裁云哭着不肯上花轿,说要服侍我娘一辈子。我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啦,不过热闹的很,我找何伯伯一起去看乐子。”

    “他……”这院子离府门远得很,温柔是特意让她在这里静养的,因此不管外头怎么闹,赵颜都没听到一点动静,此刻听陆萌这么一说,嘴里立刻发起苦来,但是心却奇怪的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也许,是她已经疼得麻木了?

    “他在这里是不是?”

    陆萌说着就在屋里翻找起来,急得床底下的何霖暗自叫苦不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这小女孩,别看她年纪小,一肚子的古灵精怪,集了她父亲的腹黑与母亲的亲善于一体,表面上看去无害之极,但要是被她整过的人,一提起她的名字,定然都要骇然色变。

    何霖比较倒霉,刚住进陆府的时候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能害死人,看她长得伶俐讨喜,一向不喜欢孩子的他,竟然也动了教她点医术的念头,从此后悲剧就开始轮番上演。最初的大半个月,陆萌很乖巧的跟着学,对配药这项枯燥无聊的事尤其感兴趣,学得又快又好,甚至让何霖动了想收她为徒的念头。

    好景不长,等这小丫头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恶魔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她能配出各种功用稀奇古怪的药来,悄悄搁在何霖的茶杯或是饭碗里,甚至还有被窝里,整得他叫苦不迭。这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眼力其佳,什么样的宝贝药材都别想逃过她的眼,何霖那些还算丰富的药藏底子,被她糟蹋了小半个月,也就快的糟蹋尽了,因此一听见她来找自己,就忙不迭的要躲起来。

    姑奶奶,你倒是说话啊!何霖从床底瞟见陆萌找他的时候,随便踮起脚在药架上取了好几个瓷瓶偷偷搁到怀里,心疼得都快揪起来了,这意味着他的库存又减少了许多,而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陆府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他……他不在……刚才说内急,蹲……蹲茅厕去了……”赵颜不好在一个小孩子面前失态,费了全身的气力,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个谎来。倒不是这些话让她难以启齿,跟何霖在一起久了,早就对这种事无所谓了,她只是心系着叶昱,神思恍惚。

    编得好!编得太好了!床底下何霖差点就想替她鼓掌了!去了茅厕,这小丫头总不会找了去闻臭气罢!

    谁知陆萌一点也不失望,只“哦”了一声,一双灵动的眼往床底下瞟了瞟,望着何霖露在外面的半截衣角不语,最后笑吟吟的在床边坐了下来,似模似样的拿手去探了探赵颜的额角,笑道:“赵姨,你生的究竟是什么病啊?都一个月了,还没好吗?”

    “我的病……我,我没事……”赵颜强颜欢笑。

    陆萌摇摇头:“虽然没发烧,但是好像病得挺严重,你看,你都说不顺话了。一定是何伯伯的医术太烂,害你这么久了还卧病在床。”

    “是……是啊……”赵颜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想着她快点走开,让自己好好静一静,就随口应着。

    何霖听她们两人对答,肺都快气炸了,他最恨别人说他医术不好了!偏偏这小丫头就喜欢揭人的疮疤!一定是陆策告诉她的!一定是!这父女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真是一件隐痛!

    他是学医的,原本满腹才华,自信满满,但是却在刚毕业那年,动了个简单的小手术,就把病人给治死了,从此后成天生活在内疚之中,只是拼命的背着各种医书,都滚瓜烂熟了,却再不敢替人瞧病。直到,直到那一次神思恍惚间的在街上走着,被车撞了,他的整个世界顿时就翻天覆地变了个模样……

    他跟温柔不一样,是身体跟着一起穿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车撞了一下,就撞到了这另一个世界里来,所以他在这个世上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家,只能流落在街头,靠卖点野外采来的草药谋生。也因为没有买衣裳的余钱,他当时身上穿的一直是在旁人眼里看来觉得十分怪异的现代服饰,很多小孩常围着他喊疯子疯子,连带的,他开始不喜欢孩子。

    就是那一年,他穷困潦倒之极,却幸运的在大昭的街头遇见了陆策。

    陆策从来没问过他来历,只是一双眼在他身上瞟了几下,就仿佛洞察前情似的笑了,替他买了间小宅院,供给他各种草药器具,随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甚至还会带几个病人来让他瞧,渐渐的医好了他自信心不足的毛病,成就了他这一代神医,或者说是惯出了他那一身嫉世愤俗的毛病,成就了一代怪医。

    他原本以为陆策是有什么企图的,可是相交数年下来,他却从来没对他提出过什么要求,直到他遇见温柔,那个令何霖吃了一惊,与何霖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

    能够看出陆策是深陷情网,才请他出手相助的,这不是利用,只是朋友间的互相帮忙。何霖从那时开始,才全心全意的信任了陆策,在一个酒醉的夜里,将自己的来历合盘托出,可是——

    他现在后悔了!谁知道陆策会把这种事当成哄小孩睡觉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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