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至二十

    正文 十八至二十 (第2/3页)

友,有意思吗?”看电影他不和我们一起在背面看,“哪有左手拿筷子、拿枪的?看不习惯。”但晚饭后我表演电影他总是和杨老师、妈妈,还有外婆舅舅一起看,看完了再去做作业。他不和我一起表演,邀请他时他总是很腼腆,说演不好。我觉得这是他不和我们一起看电影造成的恶劣后果,我们是银幕背面一边看一边学着演,边学边做,对白清楚,动作到位,表演自然不在话下。到部队后我总觉得旷庆有我哥哥的影子,他们一样,总是信任我,总是护着我。新兵训练曹胜利骂我,旷庆冲上去时我下意识以为是我哥哥。离开家遇见旷庆,他总是扮演着哥哥角色,像哥哥,是哥哥。

    哥哥不如我幸运,是后五届知青,在农村插了几年队,和农民一起同学习同劳动,他教他们一些文化课,他们教他如何耕田插秧。在我上军校后他好不容易返城,待了一年业,后通过招干考试,在税务所上班。他和嫂嫂旅行结婚来过我部队,他对旷庆说大头一直受你照顾,我要好好敬你酒。旷庆说大头是个乖孩子,杨哥你放心,我会一直对自家兄弟一样对他。那天他俩没少喝。

    在婚姻问题上,我后悔自己当初没听父母的话,也没把他们的话仔细想想,而是盲目服从自己的直觉。我觉得和单思敏感情是纯真的,又怎能拒绝和她恋爱、结婚呢?终归是自己太年轻,太缺乏阅历了。长期不在一起,写个信打个电话虽然也起到交流情感、通报情况的作用,但不能随时感知对方的情感变化,更不能确切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做什么。

    实际上我对她有很多地方不很了解。

    从假日酒店回到洞房,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婚姻神秘面纱开始慢慢地揭开。她搂着我,我亲吻她的唇,彻底跨越两小无猜的界线。那一夜反反复复几次,每次都直呼着“小敏小敏……”进入“匹夫将去”的忘我状态。

    没人咳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会有人去卫生间,房子是单思敏新购置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两个搂抱缠绕在一起的人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动物的一生只考虑三件事:不被吃掉,找吃的,繁衍。高级动物的人一生要考虑多少事情?一个超脱的想法闪现在脑中:人应该在结婚前就把钱都挣够,把想做的事都做完,一旦结婚就告别外界,专心专意过二人世界的生活,不受任何干扰。此刻我在洞房里考虑的只有繁衍。人类的繁衍是复杂的,进入文明时代后衍生出一个神奇的词——爱情,他想和她一起繁衍,把“繁衍”用神奇的词替换一下于是就成了:他对她的爱情。如果她接受,那么就成了:他们的爱情。爱情涵盖了繁衍,即便没有任何结果他们依然相爱,这叫永恒的爱情。当我意识到“匹夫”还健在,看着旁边熟睡的小敏,抚摸着她白皙的臂膀,我思考着这些神圣而复杂的问题,也等待着再一次“匹夫将去”的来临。

    新婚后的几天我和小敏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呆在房间里不出门。两边家长偶尔打个电话来,问怎么吃饭,或要给我们送吃的什么的,都不主动来打扰我们。显然我们比动物们强,不会被吃掉,不用找吃的,繁衍进行中。

    为了应付不时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我们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按点起床,梳妆打扮好,给人风平浪静的感觉。客人来时其实我脑子是混沌的,脸上的笑是麻木、呆滞的,给客人递烟拿喜糖倒水是机械的,言语上除了“谢谢”还是“谢谢”。动物繁衍是自己的事,别的漠不关心,人就不一样,结婚包含了繁衍,却不只是你们两人的事,大家都来关心。所以我混沌的大脑中形成一个结论:人跟动物真的有区别。

    我确信小敏的脑子当时比我好使,因为到了第四天晚饭后,她提议我们出去走走。我们手挽着手沿着河边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感觉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把头歪在我肩头时我亲吻她的发,我觉得天底下我们是最幸福的一对,超过了任何动物和高级动物。

    晚上回来,我们又开始繁……不,应该说又开始爱。

    早上依旧不能睡懒觉,可能还有客人来。小敏手机响,她看了看号码,接起来,“我不是不让你们这几天打电话吗?什么?严会计怎么说?该交的不是都交了吗?行了行了,你们去找严会计吧。”

    我看她脸色不好,心想着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她不让问她生意上的事,我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几天舒爽的心情被这个电话搅和了一下。

    小敏来电话让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是事情,我找出传呼机看,还好,上面没有显示任何信息。我是一名军官,必须随时待命。

    “你要不要去……”

    “回头再说。我们中午吃什么?”

    “包饺子怎么样?”

    “啊?好呀。”她有点心神不定。

    “那我们去买东西。”

    “好。”

    我们去菜市场。我买肉馅买菜时小敏到一边打电话,表情很严肃。

    回到家,我洗菜、和面、拌馅儿忙起来。小敏找擀面棍、擦桌子。我擀皮,小敏包。饺子下锅,很快我们就吃上了。

    “觉得怎么样?”

    “嗯,还行。”

    “部队里节假日干部战士总是去食堂一起包饺子,都凑一起热闹得很。”

    “包饺子是北方人的习惯。”

    “是呀,我们江南人偶尔吃一次也觉得挺新鲜。”

    “大头,你好久能回来?”

    “我才调到军政治部部,好歹要干些日子。”

    “我们现在结婚了,跟原先不一样了,你想过没?”

    “我还真没细想。吃,先不说这些。”

    “大头,一会儿我要去趟厂里。”

    “你去吧。”

    小敏出去了。

    我那超脱想法只是想法而已,这才五天,小敏就又要抛头露面了。一定是钱没挣够,或者一定是要做的事没做完,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小敏到晚上才回来,脸色依然不太好。

    这一夜风平浪静。

    吃完早点小敏说要出去,问我干什么。

    我说你去忙你的,我看看电视什么的。

    她说要不然你去杨老师家或单老师家吃饭吧,我中午不一定回来。

    我说行。

    不是周末,不是寒暑假,杨老师妈妈单老师可能都在上课,算了,我还是自己呆着吧。大家都在忙,只有我一个闲人。

    一连几天,小敏都是早早出门,到晚上才回来。

    出门前,她要用二十分钟在梳妆台前打扮。她不打粉,只是往脸上涂一些透明的液体。然后细致地修眉、描眉,再往嘴唇上涂肉色的唇膏。之后喷一点味道很淡的香水。西服、短裙,配着她短发,显得非常干练、清爽。

    我每天早上都陪她下楼,走出大门,直到她上出租车。临行密密语,意恐迟迟归。

    晚上我对小敏说我们还没回门呢。

    小敏说周末吧。

    我说那我明天去采购点东西。

    小敏说不用。

    第二天她回来时大包小包拎了好多东西,酒、人参礼品盒什么的。

    “我都成甩手大爷了。”

    “你才知道呀。”

    星期天我们到了单老师家。单老师、严阿姨叫惯了,一下子不知如何改口,单老师爽朗地笑,“就叫单老师,挺好。”

    严会计似乎有心事,笑的很勉强,简单问我这几天的情况,就拉着小敏进了房间。

    单老师说:“你和小敏婚事终于办了,我们也放心了。”

    我笑。

    “你从小好学懂事,我一直都喜欢你。考上军校远走高飞,现在在部队又很有作为,单老师真高兴呀。”

    “单老师夸奖了。”

    “诶,年轻人是要有抱负有作为,单老师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

    “我记住单老师的话了。”

    那天小敏和她妈妈在房间说话,说了很久。

    一开始小敏早出晚归我一人在家还待得住,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间,看看书看看电视,几天以后也觉得无聊,我打算去杨老师家。之所以称杨老师家而不是我家,是因为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了,与之要区别开来。虽然我家宽敞、舒适,但还是杨老师家熟悉、亲切。

    小学后头,两排五十年代末修的教师宿舍,杨老师家就在这里。平房,布局很怪,有两间、三间和四间的。杨老师妈妈是学校双职工,开始是住两间的。后来有了哥哥,后来又有了我,调到三间房住。外公去世,外婆和舅舅来家里一起住,领导照顾,我们一家被调到最大的四间房宿舍。舅舅比妈妈小近十岁,当时才进工厂当学徒。后来舅舅当了师傅,在工厂分到一套住房,结了婚就住到那边,后来又把外婆接过去住。当时杨老师妈妈住大间,靠墙是一张大床,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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