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

    正文 二十九 (第3/3页)

犯了别人的权利。两个女生听了相对着呵呵笑,像是遇到了对手。我笑,说你们两个上课时间跑到这里吃薯条,就不怕被开除?长头发女生说巴不得被开除。有点呛人,赌变成了堵,算了,还是别惹,我们坐到远处。

    文艾胡吃海塞,我觉得好笑,我说你就不问问我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文艾说懒得问,你也不是惹事的人。

    与以往一样早晨我乘公交车上班。车上人很多,我艰难地站在人群中。中途有两个上年纪的人上了车,挤到我身边。女售票员给他们卖车票时,就对旁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说你们给老年人让个座。

    说也是,上班高峰时段,你老年人不在家享清福,来公交车上挤什么劲,过去年轻时还没挤够吗?又不是开party挤着热闹。要是你们这个年纪,我止不定睡到几点呢,再有事也不这个点儿坐车出行,要错峰,懂吗?我心里想着。

    那两个青年人闭着眼坐在座椅上不搭理。女售票员又说了一回,并加了“请”字。其中一人眼是睁开了,但立刻瞪得像灯泡,对女售票员大叫,“关你屁事,让个屌,老子不想让。”

    一张口就带脏字,而且还是对着女同志,我看不下去,对他说,“你说话文明点嘛,让个座位算了什么,至于出粗口骂人嘛。”

    “灯泡眼”转向我,“还有个龟孙子帮腔,找死呀。”伸手抓我。他旁边、脸上长着横肉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站起来一拳就朝我抡过来,砸在我右眼眉上。血马上就流出来了,遮住了我眼睛。“横肉脸”没收手,拳头还向我抡,“灯泡眼”也加入进来,朝我攻击。我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拿着包护着头,车上人多拥挤我无法躲闪,挨了不少拳头。女售票员喊着“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在中间拦,也被打了无数下。没有人帮我们,都在躲,非常混乱。

    也许是看我满脸是血,“灯泡眼”“横肉脸”害怕了,停了手,往车门挤,像是要下车。车门处还有等着下车的,瞧着外面喊“过站了”,但车没停,一直还朝前开。“灯泡眼”朝女司机喊,“停车,死婆娘,快停车。”车还在开,后来终于停了,是停在十字路口中间,女司机隔着车窗对路中间指挥交通的警察说“车上打人了,有人被打伤了。”警察指示女司机把车朝前开,靠边停。

    文艾听了非常生气,说那两个人真无聊,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跟警官说让他们去坐牢。我说还是算了,要是监狱不够还要建,有那钱发我们奖金多好。文艾说你别异想天开吧,钱再多也发不到咱们单位。

    我对文艾说上车时我还满心欢喜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文艾说满心欢喜什么,是想着要见到我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我说忘了我自己也不能忘记你呀。文艾说这话听着舒服,送你回家吧。

    在我宿舍,文艾从包里翻出给我带的礼物,是云南山核桃和滇红。我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文艾烧水,泡茶,然后给我砸核桃,像是丫鬟伺候大爷。我不管,喝着茶,吃着核桃,随她忙。听见她吧嗒吧嗒的声音,我知道她砸核桃也不全喂我,也往自己嘴里塞。听见核桃壳蹦到地上声,我说回头你要把屋子打扫干净啊。没有反对声音,我觉这孩子还是任劳任怨的。

    文艾说买了本《鸿鹄集》,给你念一段。

    树木之歌

    我的月光啊,

    四月的黄昏里,

    你在我的枝叶间给逮住了;

    你的歌,你那音响的流水,

    淹没了繁星,

    如今响彻了我的院子,

    我的心按它的节奏而悸动。

    听从你笑声的暗示,

    我的蓓蕾都开出了花朵;

    饮了我的花朵的芳香,

    南风迷失了它的路;

    皎洁的月光啊,你的色彩的波涛

    送进了我的灵魂;

    我的呢喃的心,

    陷进了你笑声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