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宁手帕巷的粟娘(七夕加更)

    第八章 江宁手帕巷的粟娘(七夕加更) (第2/3页)

外叫道:“粟娘,粟娘——”

    齐粟娘连忙过去开了门,道:“陈大哥,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陈演翻身下马,站在门前看了齐粟娘半晌,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个儿高,看着或许也不像十一岁的孩童,若是闷了,白日里到巷子口看看河景也是好的,只是城里总有拐子,看着天晚了,千万不要出门。”

    齐粟娘一愣,咬着唇点头应了,陈演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发,上马而去。齐粟娘看着陈演远去的背影,不自禁伸手触了触被他理顺的额发,那发上似还带着陈演的手温,她的唇角不禁隐隐泛起笑意。然则古老的铁掌马蹄踏在古老的麻石路上,发出又沉又重的声响,古老小院门檐上的黛瓦随着这声响轻轻颤动着,齐粟娘的微笑便消失在门檐的阴影之中。

    齐粟娘平日里还未觉如何,在康熙船上呆了一月,便觉这小院中连空气都是让人轻松自由的。待得陈演一去,虽是有些挂念,却暗喜无人在眼前。她只要不出这院门,这世里学的规矩便可抛置脑后。除了隔几日上街买些瓜菜,她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把这一年多受的辛苦结实补了一回。没想到果真积劳,好好儿的竟有些头晕目眩,所幸还未成疾,自个儿饿了两顿,躺了两天,便也好些。

    齐粟娘待得身子爽快些,便出了门。她不过想着,虽是力气有,肯吃苦,不惧农事,但到底农家辛苦,不是长久之计,年轻时还好,到老了如何是好?陈演眼下虽是好的,但到底不是一世里的人,他如今离了御前,过不多久便要去永定河为官,日子也算是开始安定下来,她也不用替他担心。她若是不在,他那样的人品、官位寻个美貌贤惠的小家碧玉为妻绝不成问题,日后升了品级便是纳上几个妾也是小事。齐粟娘微微叹了口气,江宁既是人物繁华之所,秦淮河边店铺极多,她还得出去看看,为自个儿谋个退路才是。

    此时四月半后,秦淮河上的景致渐渐好了,长江上的船,都下掉了楼子,按上了四面倘亮的凉篷,撑进了城内。

    秦淮河上的游船,中央皆放了黄花梨木的小桌,桌上放着成窑茶壶,极细的景德瓷杯,烹得上好的雨前毛尖。客人备了茶盘果碟,边吃茶边赏景。便是坐船赶路的,也煨了茶,坐在船头慢慢吃着。

    齐粟娘看着这般的悠闲景致,不由得息了盘算的心思,缓了脚步,沿着河岸走着,河边的人流熙熙攘攘,不时有人与她擦肩而过,两岸的柳树已是发了嫩芽,柳条儿随风拂在面上和身上,多是惬意。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晚了,齐粟娘正犹豫着是否回去,却见秦淮河边的人更是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凉篷船上各挂两盏明角灯,映着河里上下明亮,又有游人点了水老鼠花、一丈菊在河里放,那水老鼠在水面上跳着,放得如一树梨花一般,煞是好看,引人孩童嘻笑,便是成年男女也俱是欢笑。

    齐粟娘许久未见得如此热闹安乐,舍不得挪步。再见得游玩的男女中虽没有官宦人家女子,但贫家正经女子也是有的,便又在河边走了一会。转眼听到笙歌扬扬,两岸河房里许多画舫游了出来,画舫中娇声莺语,不断于耳。

    齐粟娘一呆,她也知晓朝廷禁娼,猜测是私妓之流,便转身向回走。还在半路上,突听得前面有人笑道:“看这招牌——毗陵女子沈月枝,精工刺绣、写诗画扇,寓王府手帕巷内,顾者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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