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高家堰上的陈演(下)

    第十七章 高家堰上的陈演(下) (第3/3页)

他是一句没问。”

    齐粟娘侧过身,看着陈演,“皇上没问你,不见得没问别人,至少淮安知府他是一定问了的。”

    陈演叹口气,转头看向齐粟娘,“其实这河上的事,有两个难处,一难是堤坝要日日小心,年年修整,二难是泥沙也在日日堆积,就算改了道,过得几年,怕又出老问题。”顿了顿,“皇上虽是用心治河,这个事怕是还没有想明白。”

    齐粟娘一呆,“竟是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了?”

    陈演抬手给她扇风,“我想着,终是这漕河漕运是个大害。”

    齐粟娘半晌没明白过来,陈演半坐起,低声道:“江南水利,以漕运为先,灌田次之。漕河上闸口坝口几百个,多半是为了卡住水源,水少泥便多。黄河、淮河因为离得最近,受害最深。再者,挖河通渠都是为了漕运便利,甚少顾及沿岸河流湖泽天然地势。元、明开始挖了几百年,哪里又不出问题,以后还要继续挖下去,哪里又能一劳永逸?”

    齐粟娘仰起身子端详陈演,她心中明白陈演的话,若换成前世用词,指的是生态破坏,引水灾,只是这事儿过了多少年仍是没能有多少改善,不由柔声道:“你说得甚是,不过皇上以河工、漕运、三藩为心中至重之事,这漕运仍是国家命脉所在,粮、盐、军、邮皆赖此河运转……”

    陈演慢慢点头,“我也知晓这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只是看着今日高家堰上地情形,心里不安,这一处如此,江南沿岸有多少处也是如此?万一此处失守,河水反涌,各处堤坝哪里又能挡得住?”

    齐粟娘听得心惊,想起在洪水里逃生的惨痛,不由轻呼道:“陈大哥,高家堰竟是如此经不起?还会像几年前那样”敞开的竹窗里夜风吹过,齐粟娘竟是感到一丝冷意。

    陈演见她心慌,连忙抱她一起躺下,安慰道,“粟娘,你别怕,这回赶在汛期前把堤补好,定是无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不该和你说这些,吓着你了。”

    齐粟娘心下稍安,抚着陈演的面颊,“你不和我说,你去和谁说呢,这些话儿总有些忌讳……”

    陈演抱紧了齐粟娘,齐粟娘轻轻抚摸着他地脊背,柔声道:“快睡,明儿还要早起呢……”

    第二日清早,天方蒙蒙亮,陈演打开门,清晨的凉风扑面而来,他回身搂住齐粟娘,“你再睡一会,别急着打水洗衣地,我不换衣也成。”齐粟娘笑瞪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得马蹄声大作,两人愕然看去,一骑河差沿堤策马而来,手持符信,“陈大人,河道总督张大人召你至淮安,有事商议,请即刻起行。”

    陈演一愣,转向齐粟娘,“粟娘,我差人送你回去,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几日。”面上露出微笑,“平日里莲香在咱们家时,我也觉着她性情好,她和你能说上话。她在许府里做丫头时却不便。

    如今漕上的事儿消停了,她也要出嫁,你现下回去正好能赶上莲香地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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