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仙丹方
第六章 神仙丹方 (第3/3页)
暗了许多，也更加阴凉，王升背窗而坐，一张面孔都隐在黑暗之中，秦先尽管偷偷瞄了几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反而在听到王升那淡淡的应答之声时，心中蓦地生出一股阴森的寒意来。
王升甚至没有检查一下桌上的药材，便示意秦先离去，且三日之内不得再来打扰。
秦先怕了，第一次觉得这位受伤得自己照顾的道爷有些可怕。因此从厢房退出来之后，便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呆立许久，秦先眼前时不时地闪过王升那隐在一片阴暗当中的面孔。有时光线一闪，那面孔陡然清晰，竟是一副狰狞的表情！一闪，又一闪，到了后来秦先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到过这副表情。
难道自己救回来的是一个恶魔？
秦先动摇了。但很快又安慰自己，那是青木仙宗的仙人，仙人自然远远高于凡人，对自己态度淡漠也是正常的。
倒是小胳膊发现了少爷的闷闷不乐，还以为少爷仍在为前日的事情烦闷，于是午饭刚过，便拉着少爷出去斗鸡溜狗，自己也趁机威风了一把。只是少爷面对往日的这些勾当时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天尚未黑便恹恹地回去了。
虽如此，秦先心中的恐惧与烦闷到底是消失了大半，到了晚间躲上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就回过味来，前天霍冲喊了自己老三？
谷长生和秦先同年，比秦先早出生了半个多月，年近十六仍旧瘦瘦小小，比中等身高的秦先还矮了半头。
秦先找到谷长生的时候，谷长生正与父亲一起收割家里唯一的那块小药园里的火花草。
谷家的园子小，也无甚家底，不可能像秦家与周家那样种植生长周期达五到十年的灵草，只能养一些最低等级的，一年一收，好及时维持家用。
秦先的印象当中，谷长生该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可实际上这几年来，这个与他一起玩闹过的兄弟却越来越瘦，又由于常在药园里劳作，皮肤粗糙黝黑，已经过早地显示出一种成熟与老气来。
看到黑黑瘦瘦又略显木讷的谷长生，秦先忽然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来。
泥腿子！
秦先第一次将这样一个饱含贬意的词语用在自己的同龄人身上，还是自己的结拜二哥！
不该是这样子，不该是这样子！
秦先渐觉惊恐，他在谷长生的身上竟觉察到了一丝与他父亲秦继祖以及所有成年人身上都十分相似的气息。
那是一种岁月的气息、烟火的气息。
也就是说，几年之后自己身上也会出现这种气息！
秦先厌恶这气息，因这气息给他一种“混浊”的感觉。这“混浊”的感觉，他暂时还无法仔细分辨，但本能地有一种抗拒。
他惧怕身上也生出这样的气息。
这情绪来得太过强烈，秦先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胸中无比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