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所思兮在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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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我所思兮在太山 (第1/3页)

    张胤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蒲良称得上是绝世良匠,能铸剑、锻刀、制戟、造甲,而且无一不精。通过典韦之口,张胤还知道蒲良精擅武艺,通经书,知机关术,简直就是个全才。

    但凡制兵之人都会些武艺,这不难理解,只有懂武艺才能清楚刀剑矟戟的使用之法,才能造出合手的兵刃。但是蒲良通经文,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了。只能从蒲良出身河东蒲家,家学渊源来解释了。

    张胤自鲁国北上时,将许卓、田顺留了下来,目的是让两人继续搜寻能工巧匠。并且要求两人再往青州,到沿海地方聘请造船匠,明春陆续带往辽西。张胤迫切的希望能尽快造船出海。

    经过泰山郡时,张胤绕道奉高与张举见了一面。张举现今已是泰山郡丞,与张胤的辽西长史职位相近。

    张胤、张举两人因父辈的原因,也算是有些交情。张举年近而立,从三百石县长做起,累功迁升,确有一番本事。如今行事沉稳有度,气质英武。两人相见时互用幽州话寒暄问候,都倍感亲切。

    泰山郡民风彪悍,张举在此任职数载,性格也因此练得很是坚韧,让张胤大为欣赏。若非知道其最终会祭起反旗,引胡人杀戮汉人,张胤或许会与其倾心交往。

    在奉高耽搁了三日,其中一日,张胤带着卢纨、武脂虎、卞柔、卞秉、张飞、典韦、蒲良等人,并一干少年登上了五岳之首东岳泰山。

    泰山风景以壮丽著称。苍松巨石,云烟变幻,雄浑中兼有明丽,巍峨中透着神秀,加之人文之风笃厚,实能让人流连忘返。登顶后,齐鲁大地平原、丘陵尽在脚下,所谓“一览众山小”、“登泰山而小鲁”绝非妄言。

    卢纨、卞柔、武脂虎三人联袂登山,兴致很高,一路说笑不断。张飞、典韦、蒲良三人在张胤身后瞥见,蒲良问两人道:“郎君这三位夫人关系和睦,真让人羡慕。”

    张飞和典韦互相看了一眼,呵呵而笑,却不提醒蒲良搞错了关系。

    张胤也听到了蒲良之言,心中有些恍惚。

    下泰山后,众人心情皆好。张胤辞别张举,引众人起行,穿过济北国而进入平原国,拜访父亲的一位故人——王烈。

    王烈,字彦方,少年时即以品德高烈著称乡里,后来曾师从颍川四长之一的陈寔,与荀爽、李膺、韩融等有同学之谊,更与陈寔诸子陈纪、陈谌等交情莫逆。张胤的父亲张谟因李膺而与王烈相识、相交,两人互相敬服对方的秉性和为人,结为挚友。

    在大汉的士人圈中,王烈的名头丝毫不比荀爽、李膺、张俭等人弱。王烈人如其名,性子高傲,他曾被察举为孝廉,三府征辟,皆不就,就连平原王刘硕亲到王烈家中畴咨政令,也没遇到什么好脸色,由此可见一斑。不过王烈的清正为人和渊博学识仍然受人尊敬。平原国中青年才俊都愿到王烈门下学习,乡里百姓,凡有争讼曲直的事件,也愿请王烈排难解纷,断定是非。当年,张谟教导张胤时经常说王烈通识达道,秉业不回,以之为训子表率。

    张胤从小到大听过不少次王烈的名字,却还没见过其人,这次途经平原,自然而然地想去拜访一下。毕竟,父亲去世已久,与父亲相关的人和物在张胤心中都非同一般的重要。拜访王烈,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满足张胤追寻父亲足迹的心愿。

    王烈数年前回到家乡隐居,筑庐讲学,传道授业,门下弟子学生常有数百人不止。

    王烈讲学的草庐在平原县城东南韩营村。韩营村因前汉淮阴侯韩信奔袭齐之历下军,夜渡平原津后在此扎营而得名。

    草庐门前有一条小溪,溪水结了冰,好似玉带蜿蜒。庐后有一小丘,其上林木繁茂,寒冬腊月亦能闻得鸟鸣雀啼。

    小溪无桥,踩着随意丢在其中的几方青石就可以渡过。许是走的人多了,青石被磨得光滑如镜,之上冰渣泥泞,颇为湿滑难走。张胤牵着卢纨的手小心走过,听到草庐中声音朗朗,有人正在讲诵经文。仔细听时,正是《尚书·君陈篇》:“君陈,惟尔令德孝恭。惟孝友于兄弟,克施有政。命汝尹茲东郊,敬哉!昔周公师保万民,民怀其德。往慎乃司,茲率厥常,懋昭周公之训,惟民其乂……”

    张胤近来忙于政事,久不读经书,今日在这草庐前听到熟悉的文字,那些追随恩师在缑氏山草堂中学习时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倍感温馨。往事随风而去,只留下一缕回忆。张胤轻轻摇头,和卢纨、典韦、张飞一起到草庐前递上名刺。这一次,尾敦、敖山等人被张胤留在平原城中,没有跟来。

    “劳烦通禀,就说故人之子来拜访王师。”张胤对门下苍头道。

    那苍头打量了张胤一眼,只说:“郎君稍候!”转身自去禀报。

    说是草庐,倒也不只是三五间草房。土墙、木窗,茅草覆顶,前后两进。前院讲学,后院蜗居。此时,学生们正在前院厢房下听讲。张胤立于门前,听那朗朗之音解析经文,深入浅出,旁征博引,着实精彩。讲解之后,学生们开始议论,那声音又开始逐一点评,每每切中要害,见解独到。

    张胤想着:“这应该就是王烈,果然不凡……”

    草门轻开,一人布袍缣巾迎出门来,笑着道:“哪个是思训家的小子?”

    张胤恭敬行礼,道:“我是张胤,家父讳字思训。拜见王师。”

    王烈年近不惑,浓眉轻须,容仪俊雅,布袍缣巾也难掩其儒士风度。也许是生活平逸,王烈的面相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王烈少通经籍,丰神绝伦,与之相交的一干挚友几乎都比他年龄大。张胤也觉微微诧异,实在是没想到王烈会如此年轻。

    “哈哈……”王烈上前把住张胤的胳膊,“悯农郎君的大名,吾早已知之。此是卢尚书之女否?果真是玉面娇容,明眸瓠齿,温柔识礼。”

    卢纨大方施礼,口呼:“见过王师!”

    王烈心情非常好,笑着听张胤介绍典韦,然后将四人邀入后堂。穿过前院时,张胤见到东西厢房中有不少求学的少年。有目不转睛一意诵经的,也有东张西望四处打量的。

    后院与前面热闹的景象不同,安静很多。院中有一株枣树,叶已落尽,老干虬枝,旁迤斜出,看样子若是春夏时,繁茂的枝桠能遮蔽小半个院子。

    落座之后,王烈招呼一名老仆去煮水,叹道:“当年吾与汝父相识于京师,游学三辅,煮酒谈书,何等快意。如今……往事已矣!”王烈大呼摇头。

    张胤默然无语,心中对王烈又亲近了几分。

    “汝在辽西做得很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赵威豪没看错人。”王烈与赵苞并不认识,但是赵苞弃母全城的忠义之举仍然赢得了王烈的敬重。假设张胤不是好友张谟的孩子,也不是什么悯农郎君,单凭赵苞托孤给张胤这一件事,也许张胤同样能赢得王烈的看重。

    张胤起身恭敬行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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