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诗敏之死(二)

    第十章 诗敏之死(二) (第2/3页)

斌和自己一起去那个,让她左右徘徊的地方了。不过,她之后的每天都不等天彻底的暗下来,就早早的撤离她徘徊不前的战场……

    一个月之后,诗敏开始和父母周边的邻居接触起来,这也是她接触父母之前,给自己做的一份保障。

    “奶奶,你好,我是咱铜川日报社的记者,我想问一下,垃圾山住的那对夫妇的情况。”诗敏带着礼貌的微笑询问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老人冲着诗敏大声说:“你声音大一点。”

    诗敏微笑着大声说:“你老身体可真好,祝您万寿无疆。”

    “哦……”老人呵呵一笑,漏出了她所剩下的一颗大门牙说:“谢谢,真是一个好孩子。”

    ……

    “阿姨,你好,我是咱铜川日报社的记者,我想问一下,垃圾山住的那对夫妇的情况。”诗敏带着礼貌的微笑继续找人询问着。

    “那对夫妇啊,”中年妇女说:“那对夫妇挺可怜的,丈夫下矿时,出了安全事故,丢了手臂和腿,一直都是靠他媳妇伺候,这女的挺能干的,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天,离过年还差三天时间。她毅然决然的闯进了她父母的家里。

    当她踏进这间屋子之前,她时时刻刻都在体会着一腔苦水和满天愁云,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她不知道闯进这片天地之后,是进入地狱还是进入天堂。

    她闯进屋子的那一刻,她接受了他的父母,这种接受,瞬间被放大,再放大,然后,产生出了敬佩,最后,产生出了爱,对父母的爱……

    时间拉回那个既伤心又悲愤的年代。

    那些年,胡夏和张强新的心痛得要命。张强新残了身体,自理成了他做人的最大难题。而胡夏愁肠百结,整日咬着牙凄苦自虐。

    胡夏还年轻,她完全可以抛下自己的丈夫,让他自生自灭,然后,重新寻求自己人生的另一半,结婚生子。不过,她没有这样做,一方面,她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另一方面,她爱这个男人,这种爱情至深,让很多人都因此费解。可是,肉体对于灵魂来说重要吗?答案一定是,不重要。因为,一个囚禁于他的牢笼而已,她为什么会在乎?灵魂爱上灵魂,不是人爱上人,这一点人类永远不会自知。

    这样的日子,煎熬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很多人都会认为,她一定凄苦。可是,在她的内心里,因为有了爱人在身边,觉得美滋滋的,并不感到绝望,只是肉体疲累的让她喘不过气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不适感。

    这几年,胡夏推着丈夫,拿着女儿的相片,找了五年多。自从丈夫残了以后,女儿也在之后的半年里丢了。她花光了所有积蓄,几乎找遍了整座TC市。她立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女儿。

    五年时间,她把女儿身上的每一个特征,都牢牢的记在脑海中,他们就像是无根的草一般,随着风吹的方向飘动,吹到哪里,哪里就是家。夜晚来临,胡夏就把推车上的被褥铺在路边干净的一处,夜里,她从背后抱着丈夫张强新睡觉。

    屈服,低头,是灵魂摆脱闲言碎语的纠缠而已。这种声音,他不能听而不闻,他是高贵的,所以,他会以这种低姿态的表现,而毫不沾惹的,苟延残喘的活着。此刻,他们就是这样,他们不会让任何人认出他们,就算是熟人,他们也会低下头颅或远远避开。夜里,他们蜷局在冰冷的地面上,舔舐自己的伤口。把自己逼迫的太残忍,活不出一丝内疚,这就是灵魂。

    那是一个十二年前的夏天中午。头天半夜,下了一场暴雨,胡夏抱着丈夫躲在了房檐下避雨,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不止,不过,她从背后抱紧自己的丈夫,互相以这种方式取着暖,咬着牙挺了过来。可是,第二天,她的丈夫就发起了高烧。她火急火燎的从路边的卫生间里用水把毛巾浸湿,将其贴在了丈夫的额头上后,把她的丈夫安顿在那个房檐下,就往药店的方向跑。

    胡夏买完药往回赶的时候,刚好赶上学生放学,于是,她放慢了脚步。

    街道上学生的海潮一浪接着一浪,她眼神胡乱飘移在人行道上的学生们身上。忽然,她在这浪潮中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她几乎每一天都能梦到。这一刹那,她睁大了眼睛,她急匆匆跑了过去,不可置信的盯着女孩,手用力拉住了那个女孩的手,满眼泪水的凝望着她。

    胡夏没有文化,这么多年,她琢磨了几句话,是想找到自己孩子的那一刻,说给她听的:“孩子,我是你不称职的母亲,把你丢了是我的错,求求你跟我回家吧。”可是,这一刻,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饿了吧,阿姨。我身上就有两块钱,给你吧。”说完,诗敏挣脱了胡夏的双手,从兜里掏出了两块钱塞到了她的手里,便转身离开了。

    胡夏伸出手向诗敏抓去,但还是慢了一步。她的手停在了空中。她屏住呼吸,任凭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一时间,满脑子女儿的身影,使她坠入了往昔那既清晰又模糊、永远也不可再现的岁月里。

    她的幸福已经丢了,曾经,她幸福的时候,多少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但是,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的幸福被无情的夺走了,女儿丢了,丈夫残了。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黯谈下来。命运夺走了,她切身触及到的幸福。她的美满的家庭破灭了,她的人生被戳的稀烂,而她看见自己女儿的那一刻,满腔的委屈,让她几乎崩溃,她蹲在那里嚎啕大哭起来,她也只能这样,做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波涛汹涌的内心被强制镇定下来。

    胡夏平静的看着手里的两块钱,将钱平整了一下,小心的对折后,放在了口袋里。她内心里的眷恋和痛苦交织在了一起,让她显得凄凉和无助起来。她茫然的望着自己身上的那件脏兮兮的破衣服;饥肠辘辘的闻着空气中夹杂着熏肉的香味,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朝着丈夫的方向走去……

    胡夏有机会叫住自己的孩子,把她拥抱进自己的怀中,可是,她却张不开嘴;她有机会跑过去拉住她女儿的手,可是,她的腿却迈不开一步……

    她抬起头仰望现实中的阴霾、潮湿、暗淡、冷漠,她的世界变了,眼前的一切全变了,变得灰不溜秋的,灰色的高楼大厦,灰色的宽广马路,灰色的天空,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活在牢狱之中,甚至是,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都异常困难。

    她想念女儿的感觉很奇妙,这种感觉,让她的心异常孤独。当她心心念念盼着的女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时,她就像是不敢见光的老鼠出来觅食一样,肮脏,丑陋,低下。此刻,她迷茫,无助,可是,谁会在乎她的心情?

    之后的几天里,胡夏推着张强新在市二中的学校门口住了下来。他们还是像以往一样,天当被,地当床,生活的像乞丐。她没告诉丈夫有关女儿的任何消息,因为,她害怕丈夫会忍不住将女儿带回家,过那种风餐露宿的生活,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钱了。

    这些天,胡夏总是笑,自从丈夫出了事,女儿丢了以后,她就再也没这样笑过了。每天,上学的时候、放学的时候,她就盯着学校的大门口,远远的看上女儿一眼。这一眼,是她一整天的期待。这一眼,使她连日来厌倦这所城市的冷漠的心,一扫而空。

    一天,胡夏看到一个男生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回家,她找到了一个机会,接触到了那个男生,她说:“你好同学,请问那个经常和你走在一起的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

    “阿姨你好,她是我妹妹,你有事吗?”诗玉斌回答。

    “她叫什么名字啊?”胡夏急忙说:“别误会,那个孩子前几天帮了我,我就是想记住这孩子的名字。”

    “是这样啊。”诗玉斌说:“她叫诗敏,是我的妹妹,我和她都是孤儿,在孤儿院一起长大,所以,我和她并非亲兄妹,但她却是我最亲的人。”

    “谢谢了。”胡夏对着诗玉斌鞠了一躬:“以后,拜托你好好照顾她,要不是她的两块钱,我也许会绝望。”说完,胡夏转身颓丧地离开了原地。

    她知道女儿现在的情况,也就放心了。这一次她决定离开了,躲进那个不会再有人闯进来的窝里,守护着她的爱,苟延残喘的生活下去。阴冷的冬天会让她的手指红肿气来,酷热的夏天会让她感觉身体被烤熟,不过,有老伴陪着她,她接下来的日子还算过的销魂……

    胡夏走到张强新的身边,抱着他残缺的身体无助的痛哭起来。张强新看着妻子这样,忍不住也跟着一起哭。她们哭累的时候,她说:“老公,听我说,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孩子咱不找了,谁也帮不了咱们,这是天命。”

    胡夏从兜里掏出了那两块钱抚摸着,就像是抚摸着一件昂贵的艺术品。看着妻子的举动,张强新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纳闷的时候,妻子推着他,说:“我们回家。”

    这十几年,每一年胡夏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远远的在孤儿院的附近看上女儿一眼。这一眼,会让她开心一整天,而这一天,也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命运就好像和胡夏开了一个玩笑。这么多年了,自从见到自己的女儿之后,她就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奋斗目标:一定要让这个家庭过上小康生活,每日三餐,衣食无忧,这就是她的梦想。

    现实,可怕的现实,残酷的现实,她无法逾越现实的蔽障。她的想法很好,但她忽略了一点,她是一个女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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