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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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雾里看花 (第1/3页)

大帐中鸦雀无声,在场的将校们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是想给这个年轻副帅难堪,而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大多数和萧恒德的年纪差不多,几乎都是第一次在东北打仗。有些人知道渤海、生女真的一些情形,有些连这些名称都很少听说;有些来过鸭子河的春捺钵,可是从这里再向东向北,进入那片白山黑水之间的地区就是两眼一抹黑了。即便是那些从东京道调来的军将、营将和指挥们,也几乎没有人去过混同江中游以下。

    “都监,卑职以为,现在情况尚不明朗,应该加派斥候侦骑查明敌人行踪,然后再部署进攻。卑职愿率一支前锋,先沿江而下,收集情报,试探深入。免得大军贸然犯险。”东京军的军将耶律也胡恭恭敬敬说道。

    “是啊,都监,大军千里深入,这事可急不得。咱们对付的是当地土贼,这帮人钻山打洞跟地老鼠似的,咱们就像蒙眼瞎子。万一掉进敌人陷阱,想撤都来不及。也胡将军说得对,不如派一支先遣队前面探路。”也胡的副将跟着说道。

    这两个人是这支队伍中不多的了解东北情况的大将。他们口气一致,多半是耶律普宁预先安排好的。恒德有些尴尬,自从接到这个任命,他就下足了功夫收集情况,对图谋划。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对手指头下面的那片区域一点也不了解,以前那点认识都是雾里看花。如何沿江而下,如何找到敌人的老巢,如何奔袭包围,他却说不上来了。这里完全不像西北,西北大漠极目千里,指到哪打到哪。虽然敌人倏忽来去难以捕捉,自己也像风一样可以自由来去。而在此地,河谷沼泽高山峻岭地势险恶气候肆虐,自己初来乍到举步维艰,说要奔袭包抄就是纸上谈兵。

    坐在帅案后看似在打瞌睡的耶律普宁忽然像说梦话似地大声道:

    “阿杜,你小子睡着了么?”

    “是!”

    嘣脆一声回答,一个人昂首走到地图旁。这是一个身材短小精悍的二十岁上下的小校,圆圆的脸上两只黑眼睛灵动闪烁。他挺起胸膛,朗声说道:

    “卑职名叫阿杜,曾经跟随大帅打过燕贼,后来在东京道专办生女真纳贡的差事,这一次大帅调了卑职来做随从。卑职对那一带略有了解。大帅叫俺说说俺就说说。”

    他先恭后谐,最后一句话引得众人一阵喧笑,会议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他自己也咧嘴一笑,然后用手指点着地图道:

    “这混同江可大了去了,图纸上标得清楚,到了那里就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这张图上错一分,地上就差百里。那里也许能找到一个寨子,但是像这样的寨子很多,分不清是贼窝还是村寨。当年咱们大帅跟着北院大王何鲁不追剿燕颇,他一猛子扎进大山里,就像没进地里似的不见了。那还是带着几千口人马家眷,几百车金银财宝呢。要是能找到他们,两万官军还不是瓦罐子里捉王八。合鲁不大人何等威武,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军前杖责五十大板,没多久就活活气死了。”阿杜边说一边唏嘘摇头。恒德听他一通开场白,就知道这是个话痨活宝。

    “少废话,说正经。”普宁这时正仰着脸,将大头枕在脖子后面叠起的一堆肉上,半闭着眼睛。他好像没听,却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当年普宁是北院大王何鲁不的副将,那一仗打得灰头土脸,每个人都不光彩。主帅何鲁不论罪当斩,景宗仁慈,只判了最轻的杖责处罚。可是对一个桀骜豪迈的老将军来说,这却是比杀头都大的羞辱。那五十大板普宁感同身受烙印一般。没想到阿杜嘴上搂不住,又说起这一段他最不爱听的往事。

    “是!不说废话。所谓定安国、扶余府,都是自封的狗屁草头王。那一带这种山头多了去了,什么兀惹国、兀惹城,一划拉一大堆。过去就是山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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