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理的传说
第九章，大理的传说 (第3/3页)
根儿不关心身边发生的一切。
姬凡发现对面的人也在目不转晴地打量自己，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来，“那个，请问，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王川看着姬凡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个过路人。”
姬凡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幼稚，如果是当地人，家园刚遭逢灾难，哪里还能嘴角含笑，若无其事，想必是个游客吧。
“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的好，这里靠近后山山脚，一旦余震发生，说不定就要滑坡。”
“谢谢，我喂完了猴子就走。”王川望着那群还在抢食的猴子。
“喂猴子？怎么突然想到这儿喂猴子？”姬凡觉得奇怪。
“因为大理的猴子很有名。特别是崇圣寺的猴子。”
姬凡望着那堆刚抢完面包，现在有些百无聊赖，抓耳挠腮的猴子们，怎么瞧也瞧不出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王川看着姬凡不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是指传说啦。这个传说和那三座白塔还有点有关悉。”
王川微微仰起头，望着那三座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泛着柔和白芒的圣塔，给姬凡讲了一段传说。
大理山幽林茂，生活着很多野生动物，当然也有很多猴子在林间生息，几千年几万年和这片深山和谐共存。终于有一天，人类开始大规模砍伐森林。他们为了木材伐光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原本在这里生活的猴子，迫不得已，被驱赶离开了自己的家园。那些逃避不及的还被当场捕杀。
那时候这间寺院有一位名叫李贤的和尚，心怀慈悲，不忍无辜生灵惨遭屠戮，时常劝诫伐木工切莫多做杀孽。一次上山，他在山路发现一只猴崽子趴在另一只死去多时的猴子尸体上“吱吱”悲鸣。小猴肌瘦发黄，他不忍小猴饿死，就带回寺中抚养。从此这只猴子便于李贤和尚日夕共处，形影不离，青灯古佛的生涯孤苦，倒也多得了这只猴子的陪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得佛法长久熏陶，这只猴子比起同类多了几分灵性。和尚一念经，它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连抓在手上的食物也能忘了吃。和尚念完了，它就龇着牙手舞足蹈的乐。
更奇怪的是，据说，这只猴子极其长寿，一眨眼10年寒暑，李贤老了，猴子却依然活泼壮健。又是10年寒暑，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亲眼见过那只猴子，但是传说，李贤和尚圆寂的时候，寺院里传出一声声猴子的哀鸣，声音凄切，经久不绝，闻者动容。按理说，猴子活不到那岁数。所以人们都说那猴子成了精。
李贤和尚的舍利据说藏于白塔之内。每次地震，寺里的和尚就会看见一只体型庞大，形貌像猴子的动物守着白塔。人们都说白塔之所以能在每次地震中幸存下来，就是因为这只修行得道的猴子精在守护。
“真有这么回事？”姬凡听完王川的诉说，不禁望着白塔自言自语。
“你不觉得惭愧吗？为人类而惭愧。身为万物之灵，却连一只猴子也比不上。人类几千年形成的信仰竟然需要一直猴子去守护。佛法不能感化世人，却可以感化一只猴子。人类的悲哀不正是由于他们失去了信仰，对大地、对神圣不再敬畏，为了满足自身的贪婪而了无餍足地掠夺、破坏。”王川说着说着，脸上的浅笑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控诉的语气，虽然语气很轻，但是有着无限的哀怨。
姬凡突然感觉到一种沉重，这种感觉难以形用，那并不是针对他自己的控诉，而是针对人类整体的控诉，他是作为人类这一整体的一份子而感觉到无地自容而且责无旁贷的。
“信仰么？时代变了，人们信仰的东西可能也变了。从土地、神灵变为权利、财富，品味的确是糟糕透了。”姬凡苦笑着说。
“这可不单单是品味、审美的改变，还是从对宁静、对慈祥、对心的追求变成对自我、对虚荣、对物欲的痴迷。而这种痴迷是要遭到灭顶之灾的。”
“灭顶之灾，你是说像这样的灭顶之灾吗？”
“难道不是吗，植被被破坏加剧了泥石流、山体滑坡，滥用地下水导致地层构造被破坏，肆意杀戮致使生态系统失衡，这都是人类自大和贪婪的恶果，这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这些灾难不就是神对人类罪恶的惩罚吗？”
“不。没错，这是人类的罪恶，也是人类做的孽，但绝不是神的惩罚。神不会做这些事。”姬凡斩钉折铁地说。他并非相信神一定是善良的，但神不会那么残暴地亲手把一个小女孩的父母掩埋，不会那么残忍地把一个白发老人的儿女掩埋，神如果能称其为神，那么“他”应该让善者得善报，让恶人得恶报，“他”更有分寸一些，而不是让无辜的人白白牺牲。连赏善罚恶都做不到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神。
“神不会么？在这片被玷污的土地，神的仁慈和恩典可不只是仅仅给予人类啊！”
姬凡还在思索王川这番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炸响，把他拉回现实，也就在同一时间，他胸口的玉珠幽光大盛，使他的心脏无端悸动起来。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大叔和子乔遇到危险了？也有可能是明美！
姬凡急于寻找同伴，便要向王川道别，可一回头，王川已经不见踪影了，他想喊他，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走，赶紧到灾民临时安置区，可是却发现两人聊了那么久，连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
姬凡无奈，便循着爆炸声响起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