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毛明美和王川
第二十三章，毛明美和王川 (第3/3页)
来一人宽的小山路由于山石脱落出现了一个大豁口，脚下都是凝冰积雪，滑溜异常，毛明美打醒十二分精神贴着墙根侧着身子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一番有惊无险后，毛明美还是心有余悸，气不过就这样白白遭了一场大罪，又是辛苦又是惊吓的。满腔愤懑之下，她对着旁边深蓝色的天空大喊一声：“王川，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在她前面是一个转弯。拐过这个弯角，她突然看见一条颀长的人影站在山壁旁一块凸出的岩石上，身形衬着深蓝色的天空挺拔峭拔，青灰长衫随风飘扬，犹如山间的苍松翠柏，秀逸寂寥。
那人面向着她，就想一直等着她出现一般，很久他缓缓地说：“很久不见了，小美。”
那人就这么轻轻地说出了久别重逢的问候，就好像许久以前一样，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庞，熟悉的那一抹微笑。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毛明美一刹那泪流满面。
刚才的愤懑，以及过去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猜忌，就这么轻易而举地被他的一句问候击碎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了，或许只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吧。
“跟我回去吧。”毛明美凄然一笑，晶莹的泪光在俏白的面庞上莹莹生辉，繁星一样美丽，叫人动魄惊心。
让他也不禁看得呆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也不跟我说，你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回不去了，这是我的宿命。”
“不道啊，你的宿命！你总是什么也不说，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告诉我吧，王川，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啊！那个心地善良，总是为他人着想的你。直到这一刻，我也不相信你会是背叛我们。”
“小美，你听见了吗？大地在哭泣。我再也无法为人类而战斗了。”王川苦笑一下。笑容还是那个让人温暖的笑容，但这个笑容为什么显得那么凄凉，那么悲伤。
“什么？”泪光中毛明美一脸迷茫和困惑。
突然半空中刮起一股大风，她的长发和他的青衫在风中呼呼摇曳。远处漆黑的夜幕隐隐有雷电闪动，长蛇一般贯通天地，很快便听见雷声闷响。
那一下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亮彻天地的光芒中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王川身后转了出来，由于背光看不清她的面容。
雪亮的岩石地面突然多出一条人影，让毛明美不禁一怔。
闪电过后，清冷月色中依稀可见是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当然便是女娲了。她一直站在王川的身后，此时才在毛明美面前出现。
只见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满面泪痕的毛明美，又抬起头看看王川，然后转过身去，轻轻地扯了扯王川的衣袖，似有催促之意。
“忘了我吧。”王川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这么说完，便转过身去，随着女娲缓缓走了开去。
毛明美跑前两步，用尽力气，撕扯着喉咙悲痛地喊道：“又要一声不吭，一个人跑掉吗？我想留在你身边啊！你知道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算要我也背叛民调局，与整个世界为敌也可以啊，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你再也不一个人一声不响地跑掉！”
又是一个闪电，白色的雷光又一次亮彻天地。
这亮光让刚才毛明美转过的弯角背后的阴影更加黑暗。黑，深不见底的黑，就如同现在藏身于这个暗角的姬凡的内心，他凄然瞪着迷惘的眼睛，好似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在他眼前是神山脚下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在夜色中沉睡。星光和月色下，还能依稀辨认出河流和高山的轮廓。
高原的天气说变就变。天际的另一边，乌云伴着闪电，逐渐向这边移近。乌云下的那片迷糊的漆黑慢慢吞噬掉下面的一切，草原、河流、山峦消失在那片漆黑的幕布之中。估计是雨吧。
“要下雨了吗？真想大哭一场啊。”姬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哈哈，我真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