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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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暗流涌动 (第1/3页)

    在西江北岸广场的东侧,坐落着西江州人民政府的办公楼。西江州政府的下属机关和人大、政协及各民主党派、群众团体的常设机构,也都集中在这附近办公。这里的建筑已经显得陈旧了,都是五、六十年代建造的,带有着浓厚俄罗斯风格的厚实建筑。到了夏天,这里林木茂盛、花草丛生,颇有几分田园气息,但此时大西北总是姗姗来迟的春天,还未给这里带来绿意。

    赵冠文抬起头来,透过那扇古老的、俄罗斯风格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大西北的春天是如此得变化莫测,几天前刚刚下过毛毛细雨,可现在又飘起了小雪,阴沉昏暗的天色,使人不由地将心收紧,但这并没有影响赵冠文的好心情。此时他正得意洋洋、春风满面。他站起身来走到茶几旁给自己砌了一杯浓茶,然后舒适地躺进沙发里,点燃了一支香烟,美滋滋地吸了起来。

    烟雾散发着清香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他仰望着陈旧的天花板,嘴角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他闭上了眼睛,认自己的思想自由飞弛。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得宁静,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办公桌上的那部黄色按键式电话机突然狂叫了起来,在这静静的办公室里,那铃声响得特别得刺耳。赵冠文猛的醒来,分辨出是黄色按键式电话机在响,就斜睨了那部电话机一会,心里老大的不高兴。

    他的办公桌上有两部电话,这在那个年代显得很有派头。红色的那部拨号盘电话是内线电话,领导们找他,通常是打这部电话的。黄色按键式电话机接的是外线,打来的电话,大部分都是找他办事的,所以他又让那部黄色的电话多叫了一阵,然后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办公桌旁。他先将身子半坐在桌上,然后才慢腾腾地抓起了电话。

    “喂,是哪位啊?”赵冠文拖着长音问道。

    “是赵科长吗?我是钱艾啊!”话筒里响起了低沉而又油滑的声音。

    “噢,原来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赵冠文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笑意。

    “自然是那批货的事情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批货我已经脱手了,你老兄结婚时的彩电、冰箱、洗衣机,外带全套家具,都不需要发愁了。”

    “原来如此,那就太谢谢你了。不过你可得为我盖着点,虽然现在是特殊时期,可也不能太大意了,听说中央又来了什么新精神,不管怎么样,还是当心点为好啊!”

    “说的是,说的是。不过你老兄放心好了,中国的这一码子事,我还不知道吗?要是连这都搞不懂,我这十年的风风雨雨算是白混了。”

    “话可以这么说,但是事情可得小心着办。还有那笔款子,你一定要按时划回来,我这里下个月就要开工了。”赵冠文压低了声音说道。

    “没问题。不过,现在还是有一点小事需要麻烦你,这批货的款还没回来,我的手头上很紧啊!可现在有好几笔大买卖等着咱们去做。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钱艾貌似诚恳的话语中,隐隐地透出了几分杀气。

    赵冠文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在心里暗骂着。他仿佛看见了钱艾正一手夹着烟卷,一手拿着话筒,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里,脸上正浮现出得意的奸笑。也许在他的身边,此时还会有一两个妖艳的女子。

    赵冠文不动声色地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

    “老兄,你可是知道的,小弟我可不是财神爷啊,我这里可是政府部门,能帮的,我可都帮了吧?”

    “唉,难道我还不知道你老兄的手段吗?凭你的神通,搞它几十万贷款,不会是什么大问题吧?”

    “哈哈哈,老兄你大概是糊涂了吧?连小孩子都知道我这里是行政单位,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别是想钱想疯了吧?”

    “哼哼,冠文老弟,这俗话说‘来日方长’吗!你可得让我过得去才行呀!这次买卖还没做完,货款还没有收回来。这后面的几笔买卖可都是大买卖呀,这次不过是起个头,真真的好戏可在后面哪!”

    赵冠文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冷气包围了起来,同时钱艾后面的那几句话,又着实燃起了他新的希望

    “老兄,怎么这么说呢?小弟我几时亏待过你哪?咱们还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吗。大家又何必斤斤计较呢?这样吧,我留心给你打听着。”

    他一边亲切地说着,一边擦着额头上的一阵阵虚汗。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敷衍了事,还是在认真作答。他紧张的想着脱身之计,不由地在心里骂着:“去你的,老子可不是你那号二道贩子,就知道钱啊钱,有好日子也不会享受。蠢猪,一辈子都是一根筋的倒爷。”

    “老弟,咱们的这次合作可是非比寻常啊!时间拖长了,难免会夜长梦多,你我可都得当心点啊!”

    “没说的老兄,我多操点心就是了,我肯定是要尽力而为的,也请你老兄好自为之。”

    电话虽然放下了,可放下心却远非那么容易。赵冠文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盘算着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想来想去,他的心中不禁又有些自鸣得意起来,越想越觉得钱艾不敢把他怎么样。

    赵冠文是那种在内心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信仰,但又渴望一展宏图的人。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干大事业的人,所以在学校里他学习得非常刻苦,他一帆风顺地上完了大学,虽然不是名校,但在那个大学生稀缺的年代,也足以让他一帆风顺地被分配到了政府机关工作,然后很快他就入了党、提了干。他时常暗自庆幸,像他这样一个并无明确信仰,也不大相信什么主义的人,就凭着那几篇情感充沛的文章和热情洋溢的演讲,就博得了那些正统意识形态者们的信任,进入了中国地方领导机关工作,这可以说是他创造的一个小小的奇迹吧! 毕竟在这座小城里,他可以算是青云直上的一个。他曾为自己的成功而自鸣得意,但是很快他就发觉,眼前的这一切,远非他所想象得那么美好。

    一天八小时战战兢兢的跑腿工作且不说,就是那每月二百多块钱的工资,也早已叫他心灰意冷了。他崇拜外国电影里那豪华的场面,以至于刚上班的那一阵,他一下班后就往电影院和录像馆里跑,在那些外国影片里寻找着刺激和满足。他什么电影都看,美国的、日本的、印度的、苏联的、朝鲜的。每当感到空虚时,他就靠着幻梦来支撑他向上爬的信念。可是这样的时光使他感到压抑,他不禁对自己的未来茫然起来。

    恰在这时中国社会开始刮起了经商风,那个年代有一句顺口溜,叫做“十亿人民九亿商,还有一亿跑单帮”,这让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希望。于是经商成了他新的梦想,他觉得做商人是最花的来的事,就凭着倒来倒去,顷刻之间就可以腰缠万贯,然后去尽情享受、挥霍无度了。尤其是最近,社会上、生活中、媒体里,无时无刻不传递着这样的信息,这更坚定了他的这一信念。

    可是命运已经将他送进了政府机关,这曾经使他骄傲的一切,此时却成为了他面前的障碍,他开始厌倦起了这一切,甚至想起了脱身之计来。但是很快他又发觉,这个年代其实是一个特殊年代,计划经济体制虽然已经开始瓦解,但是新的市场经济体制并未形成。那些正统的意识形态,实际上已经没有人再去理睬了,那个年代出现了一门显学,叫做“关系学”。人们干任何事都必须找各种社会关系,俗称“走后门”,而他所在的政府机关,恰恰是各种社会关系的盘根错节之地,走后门的不二法门,而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所以这时的他反倒如鱼得水了起来,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而在那时却是“有后门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后门,就不愁没有钱。无论是金钱、名声、物质,甚至于女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

    于是大彻大悟的赵冠文,在这座古老而又庄严的俄罗斯风格的老式建筑里,继续精心打扮着自己,但是那棵欲望之心,却时时刻刻都在蠢蠢欲动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不断扩大的关系网里,他结识了一个名叫钱艾的二道贩子,那家伙是采购员出身,现在是一家内地国营商业企业驻本地的办事处经理。

    他们一见如故,很快结为密友,开始了异乎寻常的合作。他利用自己在政府机关工作,信息灵通、交际广泛的便利条件,为钱艾提供各种信息和社会关系,也就是所谓的后门,这种合作使他们俩人都大受裨益。

    很快他们的合作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成功,这种成功甚至超出了他们自己的预料。赵冠文真没有想到原来赚钱竟是这么得容易,但是随着他们交往的不断加深,他也渐渐了解到了这家所谓的内地国营商业企业办事处的内幕。

    原来这其实就是一家即无流动资金,又无营业场地的皮包公司,他们只是挂靠在了那家内地国营商业企业的名下,他们需要的只是那家内地国营商业企业成捆的介绍信和一个公章。起初这使赵冠文大惑不解,但很快他就不禁为这钱艾的狡炸和精明暗自叫绝。

    赵冠文从这家皮包公司里得到了大量的好处:最新的家用电器,时髦的高档西服,各式的金银首饰,当然还有一叠叠的现金。

    这一切使他眼花缭乱,他很长时间都不敢相信,他长久渴望得到的那一切,得来确全不费功夫。只需要出卖一点点的良心,而这个代价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一想到从今以后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过好日子,他就感到一阵兴奋和轻松。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豪华宽敞的住房、舒适气派的家具、时髦名贵的衣着、精美可口的食品,还有一个性感的女子。

    “不,不是一个,应该是两个。一个温柔、细腻而又多情;一个热情、奔放而又美丽。”他时常不由自主的陷入到这样的想入非非之中而不能自拔。

    这美好的幻梦好像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可及。他甚至觉得,他所追求的欲望和身心的任何需要,都可以得到无尽的满足。

    可是当他从这幻梦中醒来,重新面对现实时,他就发觉这眼前的现实和那白日梦中的幻想,完全是两码事情。一想到自己还要面对那么多的麻烦,他就再也没有好心情去尽情幻想了。他又想起了刚才钱艾的那个电话,感到自己的心里涌起了一阵莫名的心虚。

    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张油滑的面孔,烫的蓬乱的长发,穿着廉价的西装,手指间夹着一只长长的雪茄烟。

    赵冠文的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他无力地躺倒在沙发里,用手捂住了脸,他突然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渐渐地又昏睡了过去,可是瞬间他又猛然坐了起来,他大睁着双眼,惶恐地看了看周围。

    原来他做了一个梦,可梦到的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站了起来,觉得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像是害了一场大病一样,全身松软而又无力。他的心慌得厉害,于是走到了窗子前站了一会,才又回到了沙发里重新躺了下来。他无聊地望着那陈旧的天花板,一时之间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甚至于讨厌起了自己现在的工作和生活。

    虽然他名义上是总务处基建科的科长,可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跑腿的。西北地区冬季漫长,施工期只有半年多,所以他是半年忙、半年闲。闲的时候,他一会被某某领导安排办一下这个事,一会又会被另一个领导安排办一下那个事。虽然名义上是个科长,可在他看来他更像是一个小听差一样任人摆布。

    他早就已经厌倦了这一切,但是理智又命令他无条件地去做好这一切,而且还要做得非常出色而又漂亮。于是这个英俊精干而又利落听话的小伙子,很快赢得了几乎所有人的赞扬,直至有了资格去竞争常务副州长的女婿。这一切都是他忍耐的结果,还有这个科长的头衔。

    这一切为他提供了一个广阔的发展空间,但这一切又远远的无法满足他的欲望。他需要的太多了,这些需要有时候又时常是自相矛盾的。他要有钱,但他并不是像生意人那样仿佛永无止境,在他心里还有着官瘾。他知道万事总有个尽头,他受过高等教育,并不完全是商品拜物教的信徒。他知道钱并不能给他带来一切,比如权力和荣耀。在他的心底里钱很重要,但也只不过是一种具有特权的工具罢了,绝非是他生命的全部。

    但是现实显然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简单,他眼前的囚徒困境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陷入泥潭是很容易的,只要伸出一条腿就可以了,可是要爬出泥潭就绝非那么容易了,尤其是想自拔。

    赵冠文越想越怕,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他的视线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最后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那部红色的拨号盘电话机上。他的烦恼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仿佛那部红色的拨号盘电话机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希望。他抓起来那部红色电话的听筒,要通了总机。

    “您好。”总机那边传来了清脆、甜美而又有些机械的女接线员的声音。

    “您好,请转一下卫副州长。”赵冠文用严肃而又有些做作的口气说道。

    这位卫副州长就是卫芸的父亲,作为常务副州长,在新的市场经济还未形成,关系学一统天下的那个时代,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位置,州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他的签字都是办不成的。

    “是哪位啊?”话筒里传来了威严的声音。

    “是我,卫叔叔,我是冠文啊。”赵冠文的语调早已经自动的降了八度。

    “噢,是冠文啊。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问候您一下。我爸妈好长时间没见您了,所以想请您到家里来吃顿便饭。我爸妈还专门准备了您最喜欢吃的白斩鸡,也请伯母和芸芸一起来。”

    其实他的家里根本就没有准备邀请卫建仁,他只是信口开河而已。因为他知道,这位大人物,是绝对不可能光临他父母的寒舍的。一是这位大人物的确重任在肩政务繁忙,二是他这样身份的大人物,是不大会屈尊来拜访他那一无所长的双亲的。不过也正是由于自己这低微的出身,他才有动力在学校里苦读,在工作中削尖了脑袋往上爬。

    “哈哈哈……”听筒里传来了卫健仁爽朗的笑声,他用带着一些闽南口音的声调答道:

    “谢谢,谢谢你们。可是这些天不行了,我这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我看还是以后再说吧,替我向你父母赔个不是。唉,现在是多事之春啊!实在是难以抽身,这不,这里还有一大堆材料和文件,等着要批呢。”

    “是什么大事要让您老这么操心呢?不会是上头又来什么新精神了吧?”赵冠文试探着问道,这其实才是他打这个电话的主要目的。

    “这次不是,是咱们自己的事。哼!现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你管得严了吧,他们说你僵化、保守;你放松一点吧,他们又会给你生出一大堆乱子来。有些问题是正常的,是前进道路中所不可避免的,可有的就太不像话了吗!特别是现在,在我们的流通领域里,出现的倒买、倒卖、层层加价的怪现象,使很多企业因为缺乏原材料和原材料价格上涨的太厉害,而无法保证正常的生产,这些倒爷们真是混帐,非得狠狠地治治不可了。”

    赵冠文的心开始了不规则地跳动,那副得意的神情,早已经无处寻觅了。卫健仁的这一番话好似给了他当头一棒,好像这番话就是说他的一样,他的脑子里开始嗡嗡做响起来。其实他早就从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的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听说州里可能要有一番大的动作。可是这次行动来得这么得快,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卫健仁的活有着绝对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已经决定的话,像卫健仁这样的老党员,是绝对不会轻易透露出来的。

    赵冠文定了定神,又向卫健仁恭维了几句,然后才挂了电话。他的心还在“咚咚”地跳着,他根本无法坐住,于是只好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既担心大祸临头,又不愿意放弃他那美好的梦想。他又想起了钱艾的那一番话,于是心中越发得不安和慌乱起来。

    在那个时期,随着改革开放不断进行和深入发展,中国经济在快速发展过程中也出现了许多的混乱,使得不法分子们有机可乘。像钱艾、赵冠文这类的人一旦有了这一土壤和气候,就活跃了起来。这些混乱给中国社会带来的冲击是多方面的,无论是思想道德,还是社会与体制,一切都在变化中。紧盯时代潮流的钱艾和赵冠文,选择了原材料这一生产厂家所必须的商品,他们将贪婪的目光,盯在了那些需要原材料的企业身上。

    体制和理论的弊端对于那些振振有词的理论学家们来说,是些很复杂、很深奥、很严肃的问题,但对于钱艾、赵冠文这样的人来说,这些所谓深奥的问题,其实是再简单不过了。既然市场给他们留下了缝隙,那么他们自然会无孔不入的。

    他认为没有人会相信,读那些传统理论会成为富翁,书本上的那套理论也未必能够治理好一个国家。他认为很显然,在世界范围内的社会主义国家似乎总代表着贫穷与落后,而资本主义国家简直就是富裕和繁荣的代名词。而日本的高速发展,台湾、香港、南朝鲜、新加坡的崛起,就是实例,而且也一定会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一个不可抗拒的潮流。

    “唉,不管那些政治家、思想家们怎样认为,反正我是要走自己的路的。人,总是唯心的。在这个世界上,人们都有着各自的利益,统治者们更不会例外。既然大家都是一样,那就彼此彼此,互相利用一下罢了。现在只要有机会,就应该牢牢地抓住。官倒也好,私倒也罢,管它呢!现在不都这样吗?谁又能说这是不道德的事呢?搞的太过份了,顶多是杀鸡儆猴,做做样子而已。如果这些事情落在一些大领导的身上,肯定就会说是什么工作上的失误,前进道路上的一点点问题罢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赵冠文这样想着,极力寻找着支持自己行为的信念和力量。

    “既然那些所谓的为艺术而献身的艺术家们,可以同时献身于艺术和金钱,可以去心安理得的偷税漏税,而且在舞台上,只不过是扯着嗓子,扭着身子,学着港台明星的样子,毫无廉耻的表演一番,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几万、十几万甚至于几十万的巨额报酬,那么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呢?起码,我所做的这一切,还是和生产相联系的,还能为这个社会做出一点点的贡献,至少也可以多多少少的推动社会再生产的进一步发展。”赵冠文昏昏沉沉地想着这些,渐渐地为自己找到了理论依据,这再次使他的心获得了平衡,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做起他的白日梦来。他不禁为自己的思想发现叫好,又开始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起来。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声,还不时的伴随着一阵阵的说笑。这阵声音在赵冠文的门前停了下来,随即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呀?”赵冠文不耐烦地问道。

    没有回答,敲门的声音反而越发大了。赵冠文努气冲冲的开了门,同时为这该死的敲门人,打乱了他刚刚才找回来的美梦而恼怒不已。

    但是在开门的刹那间他就头重脚轻,仿佛一下子快要飘了起来。他的那些怒气和懊恼,转眼之间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的眼前一片光明,精神也为之一振。他贪婪的嗅着空气中刚刚飘来的阵阵幽香,欣赏着眼前的这俩个性感的身躯。兴奋的心情、身体地冲动,淹没了他脑海里的一切烦恼和忧郁,使他的身心就象一下子打足了气一样,充满了欲望和力量。

    “怎么?怎么会是你们?!”赵冠文兴奋的有些结巴地问道。他满含渴望的双眼在那俩个女子的身上转来转去。

    “怎么?难道你这里是官府重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进不得吗?”江春敏傲慢地反问道。

    “哼,你永远是这样,好象人家总要和你吵架一样。”赵冠文无奈地说道,同时他的目光不失时机地,在江春敏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上转来转去。

    江春敏今天的打扮和几天前在舞会上的打扮已经截然不同了。在舞会上她化的是浓妆,虽然给人以艳丽的感觉,但却也多多少少地掩盖了她的本色。而今天自然纯朴的淡妆,所展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江春敏。她那白皙的脸庞、性感的身姿是那么的使人向往、令人迷恋。

    可她并没有让赵冠文多欣赏几秒,就转身招呼起了与她同来的女伴。她就象这里的主人一样,拉着她的女伴轻盈地走进了办公室里,然后从从容容地坐在了沙发上。

    赵冠文的目光随着这俩个女子的身影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江春敏女伴的身影吸引了过去。他觉得自己的眼前又是一亮,他感到好似现在已经不是春天,而已经到了盛夏一般。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紧盯着那位姑娘,似乎这位姑娘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位姑娘成熟而又稳健,看起来好象比江春敏略大一些。她的一头秀美的长发披在肩上,就象一条黑色的瀑布一般。她的个子很高,比起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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