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重返长安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重返长安 (第3/3页)

最少提前了十年,这事儿我怎么给忘得干干净净?

    主父偃再次救了我的驾:“洛大人,你的情报有误吧。”

    我恍然,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道:“是是是,没错,不知哪个家伙给了我错误的情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韩安国偏不放过我,冷言冷语地说:“即使情报有误,也不可能如此荒诞不经。洛大人聪明能干,竟然看不出?”

    我皱了皱眉,说:“现在不是讨论看得出看不出的问题。就算我的情报有误,但离间计绝对可行。只要设计得当,一定可以让那兄弟俩反目。”

    王恢说:“臣以为不妥,洛大人计策固然可行,但战场上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当务之急是截住进犯荥阳、会稽之敌,大战在即,请陛下决断!”

    “王大人此言有理。”老成的张欧附议。

    惭愧!丢脸!来自未来的洛樱,并不是万能的什么都懂,但至少王恢这一席话我听得出来,那是正路啊。等我的什么招降离间计使出来,黄瓜菜都凉了。我呀,还是到考工室造我的刀枪剑戟好了。唉!

    刘彻说:“战场争锋,伐谋伐交,朕决定双管齐下!传朕诏:韩安国为骠骑将军,将兵二十万出武关进驻洛阳,护卫京师伺机而动;窦婴为轻骑将军,将兵二十万速取荥阳;王恢为骁骑将军,将兵二十万援会稽,与严助军会合,务要全歼雷被军,解我东南之围。公孙贺为越骑将军,引兵十万入河内,守住入关要道。李息为车骑将军,将兵十五万秘密绕至梁都雎阳,包围梁都,着东方朔为使者,逼降刘襄。待得时机成熟,会师荥阳,朕要在荥阳与叛军决战。”

    我望着从容镇定地进行着战略布置的汉武帝,天皇贵胄的睿智风华表露无疑。头一次,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注意,是崇敬之情!)我就说么,汉武大帝还是在皇帝位上最为合适,这个位置,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

    各位新任命的将军们连夜赴任,东方朔至宣室秘见皇帝面授机宜,一切安排就绪,我见到了田蚡。这家伙居然学廉颇负荆请罪,光膀子背着一堆荆棘条来见皇帝。跟着他后面来的,是他的姐姐,太后王娡。

    我很知趣地告退,国事也是他们家事,还是避嫌的好。刘彻吩咐我暂到清凉殿等候,于是在韩嫣的陪同下,来到清凉殿刘彻的寝宫。

    据韩嫣说,丞相府里找不到田蚡,他居然跑在太后的长乐宫去避祸去了。田蚡这个人,比狐狸更狡猾,比豺狼更贪得无厌,比猪还蠢——因为贪婪而变得愚蠢。

    原来他跟刘陵的关系匪浅,除了金钱上的瓜葛外,推测还有其它方面的关系。我与晏七行的下落,也是刘陵给他的。借着田蚡之手,将皇帝骗离长安,刘陵随后找借口回了淮南。之后皇帝在四方镇遇险又获救,田蚡知道后慌了手脚,知道这个外甥皇帝回来肯定要找自己算账,于是向太后求救。

    这些只是田蚡自己的说辞,具体实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韩嫣说:“他毕竟是太后的弟弟,陛下的舅舅,就算真有什么内情,看在太后面上,陛下又奈之何?至多削了丞相之职了事。”

    我想到一事,问他:“给你密报的是谁?是不是卫青?”

    韩嫣嘻嘻而笑,狡猾狡猾地说:“事关国家机密,吾,不敢相告。不过,有件事倒可以告诉你。”

    “什么事?”

    “赵红蝶被削去封号,关进诏狱了,廷尉府正连夜提审。”这小子笑得贼兮兮的,八成没转什么好念头。我也懒得理他,反正不是事实,他怎么想是他的事。

    正说着话,来了一大群宫女加一大群御医,说是给我瞧病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每一个都大摇其头,直叹医术不精。也是,连蛊毒还是生病都看不出来,够逊的。

    一会儿,刘彻沉着脸走进来,大家诚惶诚恐地见了驾,灰溜溜地退出去。

    “不用这么着急。”我说。“天底下除了那个下蛊的人,最有可能解这蛊毒的只有一个——扶雍。我打算明天到辟谷去见他。”

    刘彻说:“不必,我已着人去辟谷宣召他来长安。”

    他的动作还真快。

    坐在榻上,刘彻默默看着我,眼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半晌叹了口气说:“红蝶在诏狱自尽了,服毒,仿佛早有准备。”

    我怔住了。

    这女孩如此烈性,倒是没想到。

    “留下什么话没有?”

    刘彻摇摇头,神情郁闷。枕边人竟是敌人卧底,打击虽然不小,但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刘彻对她倒也不是全无感情。

    “夜深了,陛下好好休息,我告退了。”

    让他一个人静静,回忆也好追思也罢,这个晚上适合独处。

    “你的府邸已经查抄充公了。”刘彻淡淡地说。

    “那我住哪里?”我惊问。

    刘彻说:“金华殿和椒房宫,任选其一。”

    我呆了呆,这是什么意思?

    金华殿是准皇后跟皇帝大婚前暂住之处,住不得;椒房宫是皇后的宫闱,更加住不得。

    “您不如让我直接住清凉殿得了,还真够清凉的。”我强笑着,声音已露怒意。

    招过一个宫女,扶着她起身说:“我自己会找住处的,不劳陛下费心,告退!”

    “莫非你忘记跟朕的约定了?”刘彻从怀里摸出件东西,在我面前一亮,晃晃荡荡的一块玉环。

    和田玉?!真的假的?

    我又惊又喜,紧张得脸白了,心也抖了,伸手去接,那玉倏地缩了回去。

    “陛下?”我急切地呼喊。

    刘彻缓缓地说:“如今国家内忧外患,朕很累,非常之累。本不想提起井底之约,但你似乎是忘记了,朕不得不提醒你。”

    “什么井底之约?”我的脑袋自动过滤,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彻忍耐地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朕还你和田玉,你留在朕身边!”

    我努力想了想,摇摇头说:“陛下,您一定是记错了吧,这么离谱的事儿我怎么可能答应?我已经结婚了,有丈夫了,没资格再跟第二个男人搞什么约定。”

    刘彻不反驳我,将玉静静地收回怀中说:“朕会等你答复,既然觉得两宫不便,你暂住月华阁吧。来人,送洛大人回去休息。”

    月华阁属清凉殿旁屋,皇帝闲瑕时有以赏月应景之处。

    暮春时分,月华如水,天地之间似有轻烟缭绕,月色时遮时现。这个月亮啊,真是会跟我作对,每次我留意到它,总是心情最差的时候。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晏七行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找我?完全排除出事的可能性,不论功夫或智慧,我对他有绝对的信心。

    “老公啊,老公,你再不来找我,你老婆就快变成别人的老婆了。”我喃喃地自言自语。“那个人又聪明又能干,又有钱又有权,人长得又帅个性又酷,只要是女人就很难抵挡他的魅力,所以你快点来,再晚,你老婆就要变心了。”

    “我老婆若这么轻易变心,我就不会娶她了。”一个人从窗户外面跳进来,居然是朝思暮想的晏七行!

    我大喜过望,“腾”地坐起身来……定睛再看,房间里空荡荡的,连晏七行的影子都看不到。

    唉,相思过度,出现幻觉了。

    晏七行,真想念你啊……

    第二天一早,刘彻匆匆来找我。

    “扶雍不在辟谷,辟谷中似乎空无一人。”他愁眉深锁。“辟谷主人与高皇帝曾有誓约,若无对方许可,汉家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绝不可擅入辟谷一步,故此信使不便入谷。”

    我想了想说:“就算扶雍不在,祥叔也一定在,他又聋又哑根本听不到谷外的动静。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问问祥叔扶雍的去向,现在国家有难,我也想帮帮陛下,所以一定要治好蛊毒。”

    “你一样是大汉的子民大汉的官,如何可以擅入呢?”

    我自得地一笑说:“陛下别忘了,我跟扶雍可是好朋友,别人去不得,我偏偏去得。”

    不但是好朋友,还是他的弟妹呢。

    不过,这事还是暂时不告诉刘彻的好,免得刺激他的神经。

    刘彻望着我犹豫良久委决不下,我说:“如果你不放心,让韩嫣陪我去好了。”

    刘彻想了半天,终于勉强吐口说:“好,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