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曝尸

    082. 曝尸 (第2/3页)

留留两掌一展,将面一遮,鼻子一囔,纳气接道:“生死文书已立,我自不敢违了家父叮嘱,也不欲坏了江湖规矩。然则,总得寻着那宣家弟兄,探探口风,摸摸底细,即便难令真相大白,终归要为父亲名声讨一个说法,平了我山庄上下胸中意气方是。”

    “如此,也不枉了家父廿多年妥帖照顾、谆谆教诲。待此事告结,我当风雨相伴,庐墓三年,聊表孝心,尽托哀思。”

    五鹿浑闻声,连连颔首,不住称是,隔了半刻,方濡濡口唇,沉声喃喃,“现如今……怕是珀卫……不好差使。莫说公理,单论私交,在下义不容辞,自当调遣金卫,暗中查探宣家二子行藏。”

    胥留留唇角一颤,强作个笑,哑声自嘲道:“人情薄如纸。父亲一去,那些个亲朋故友,明里暗里少了走动,断了往来。其这般疏绝,怕并非因着擂台一战,想来许是探知珀卫头领之衔,已然易主,入了拂云派掌门云伯伯囊中……”

    五鹿浑听得此言,眉头一攒,低声询道:“云骨换云前辈?”

    “便是江湖传言,同胥大侠作了半辈子仇家的那一位?”

    胥留留目睑微抬,上下打量五鹿浑面上神色,稍一摇眉,苦笑应道:“外人皆知,父亲同云伯伯互为怨憎,纠葛深重。现如今父亲驾鹤,仇家掌权,那群眼孔甚浅的武林人士,岂会辨不清当依何人、当附何势?”

    五鹿浑目珠一黯,心下一阵翻腾,正欲摸索些个说辞好言安抚,却闻得胥留留话锋一转,讥诮再道:“惜得,这偌大江湖,便无多一人知晓——父亲同云伯伯,早是化敌为友,作了多年志趣相投、两肋插刀的知己密友。”

    一言方落,五鹿浑啧啧两声,脑内灵光一闪,想也不想,立时自道:“胥大侠方逝,云前辈便接管琥珀卫。这般前后,未免巧合!”

    胥留留沉吟片刻,不待五鹿浑相询,已是解意,径自添言道:“此一回,殡殓之事草草而就,留留早疑。”稍顿,胥留留同五鹿浑对视一面,启唇接道:“故而初返山庄,我便同哥哥起过口角,怪他将父亲草率下葬,连最后一面也未让我瞧见……”

    言及此处,胥留留膺前起伏难定,几回强将珠泪含在眶内,徐徐反身,背对五鹿浑轻道:“然哥哥却言,此乃父亲临终嘱托……生恐我瞧见其伤其面,难以自持……还不若仅留个冰冷牌位、肃杀坟冢,总归不会教我瞧见其虚弱老迈之相,亦不会久记其技不如人之实……”

    胥留留肩头微颤,抽泣之声弥重。

    五鹿浑暗暗吞口清唾,沉声再道:“胥大侠……乃是擂台当日……便……”

    “送返山庄当日,约莫将入第二日子时……远近请了五六个郎中,皆言一剑命中要害,药石无医……父亲撑了……数个时辰……终是含恨,撒手西归……”

    五鹿浑心下一阵悔恨,暗责自己又提了个不当提的话头,趁胥留留不备,这便单掌一摊,轻往自己面颊上招呼。

    胥留留又将泪眼揩了,回眸冲五鹿浑送个眼风。

    二人无言,静默一刻。再启唇时,却是异口同声道:“那异教……竟敢直入宝象寺害命!”

    话音方落,二人失笑一时。

    五鹿浑稍一低眉,柔声接道:“这一迷局,似从初始,便同鱼悟师脱不得干系。待我随同胥姑娘寻得宣家兄弟下落,解了擂台之迷,怕是真得立往宝象寺追索,同那大国师好生说道说道。”

    胥留留一听,颊上却是一红,磨蹭片刻,轻声辞却,“鹿大哥,擂台一事,乃是我咸朋山庄私事。金卫若得了旁的蛛丝虫迹,你便莫要在我处耽搁,免得坏你大事。”言罢,胥留留咬着下唇,自感这话底气不足。面上虽是推拒不受,实里倒似有些个半推半就、欲迎反拒;女子那点娇羞心事,实在溢于言表。

    五鹿浑全作不解,稍一拱手,立时应道:“咸朋山庄之事,便是武林之事。胥姑娘之事,便是在下之事。在下人虽拙薄,然道义难辞,但请姑娘莫分你我,慨允此机。”言罢,五鹿浑正正颜色,直面胥子思神主,恭敬施个大礼,后则转向胥留留,唇角一抿,柔声慰道:“胥姑娘,时辰不早,你且安歇。此一时你心下创巨痛深,在下视之明之,急如星火;叵耐嘴笨舌拙,开解不得。惟劝姑娘自珍自惜,拨云雾,破迷局,逐宵小,匡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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