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山匪

    087. 山匪 (第2/3页)

唇角一颤,顾睐四下,忙慌接言,“八王,那三彩山上下八十七口,一夜之间,无一幸免,齐齐折在了官军刀下。”军师一顿,冷哼接道:“若论因由,怕是同三彩山一众北上灵和寺有些个干系。”

    “灵和寺?”八大王目珠一转,低声询道:“爷爷我可是闻所未闻。”

    军师见状,眨眉两回,讪笑应道:“三彩山上,也有一二我八音山弟兄。所谓知己知己,方可先声夺人。”

    八大王单脚一翘,下颌一送,示意军师细细道来。

    “据说,早前三彩山接了单大买卖——金百两,买那垂象南边一僻远小庙满寺性命。三彩山接了定钱,指派卅人,立时北上,趁夜将灵和寺僧十八名屠尽,就地埋掩;又再仔细打扫,未留半分害命虫迹;临行之时,卅人尚将那寺内匾额蒲团烛蜡造像洗劫一空,真真是雷霆声势、霹雳手段。”

    “买命者何人?”

    “说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轻纱掩面,瞧不真切;然则体态风流,颇是袅娜。”军师纳口长气,吞唾接道:“得闻此信,我便好奇,遣人暗往那灵和寺打探过。附近百姓,不明因由,见整寺上下如若蒸露,未见心忧,反倒欢喜,口口相传那灵和寺全寺得道,一夕成佛。后日里,便有些个行脚僧人专拣灵和寺门口打坐歇息,白享了一众百姓的香油供奉。灵和寺之事方成,三彩山不日便为官兵所剿,全军覆没。怕是个中,必当有些个说不得道不破的关节才是。”老军师顿了一顿,脖颈一仰,愁声又起,“前有垂象灵和寺僧人明作龛上佛、暗成刀下鬼;后又听闻五鹿金台寺老住持肉身不烂,想是隔个三年五载,开缸便能作了万人供养的金身菩萨;而今,终是轮到了咱们钜燕,这坐化成佛的名头,按在了宝继庵那女姑子身上。老夫思量着,怕是佛门之事,既为三国国主所重,亦为三国国主所讳。那三彩山,便是你我前车之鉴。所谓牵一发而头动,拔一毛而身变,一着行错乱满盘。八王自是瞧不上那庵中小财,何必令那小事儿乱了八音山上下阵脚?但求八王听老夫一句劝,宝继庵,我等断不可去。”

    八大王闻听此言,也不细想,唯感心下憋屈,颇见不忿,吐纳一轮,闷气未息,反是引得喉间嘶嘶痰响,薨薨如雷。候得片刻,这便将单目一竖,猛咳一声,眨眉便将一口浓痰喷在前头;好巧不巧,那污脏物倒似生了眼目,啪的一声,倏瞬落于军师座前那羊腿之上。

    “老子这辈子最听不得的,便是个‘不’字!”稍顿,八大王咬牙切齿,单掌一抬,隔空往军师脑袋上招呼,“你个害天灾的老杀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日里就会拿些个虚辞唬我!最在行的就是驴唇一开,崩出个唾沫星子当暗器使!说甚‘多植花,少栽刺’,老子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活计,被官府盯上,也是意料中事,岂会因着老子不劫香油钱便有所改?老子占山称王,做了多少年的漏网之鱼,非但未见祸事临头,反倒快要修成条头上长角的金鳞祥瑞;指不定哪一日一飞冲天,老子操着家伙直直杀到衙门去,来个反客为主!你这打脊的老混账若是不喜,便给我连滚带爬下了八音山,扒了鳞粘了毛,夹紧了尾巴做条丧家之犬去!”

    八大王指尖轻往面上那疮头一点,龇牙咧嘴倒口凉气,径自笑道:“瞧瞧,爷爷这生的,哪里是甚疽疮,摆明是那龙头肉角!老子这般金贵,也不多跟你这老忘八多加计较。反正后日,爷爷是非得往那宝继庵上凑个热闹沾个喜气不可的。”

    这番说辞,直惹得军师面上青白难定,眉目一低,正又瞧见那浓痰羊腿,这便急开口唇,生生欲呕。然不过须臾,其又立时抬掌拊膺,将那胃反强压下去,浅咬下唇,低低自道:“言不妄发,身不妄动;言不妄发,身不妄动……”

    堂内诸匪闻声见状,心下皆是蠢蠢,面上得意之色藏也难藏。

    “你们这群屎尿屁的毛崽子,也甭跟老子遮掩。”八大王单掌一挥,挑眉再道:“钱能抢,佛也能夺。只是女子,一个也不许给老子招惹!至于三彩山同那劳什子灵和寺,你等谁敢再提半字,老子徒手把他口条摘了,盐渍熏干了下酒!”

    言罢,八大王两臂一松,身子直直朝后一仰,抬眉望天,悠悠叹道:“老子倒要瞧瞧,这肉身女菩萨到底是怎生坐化成佛的。一帮子髡徒贱刀,就会整些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幺蛾子!想唬弄你八爷爷我,怕不是五脏庙空了、七冲门毁了,人皮内只囤了个胆!”

    而此一时,正有一顶青绢幔四人抬小轿,火急火燎往那苏城宝继庵方向赶。轿辇正前,得一人,虽着布衣,面上却见倨傲,身前打一气死风,灯笼甚大,明光可达数丈,灯罩所书,乃是“延久”二字。

    行不过一刻,素手一挑,轿帘半开,籍着隐约灯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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