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赎票
091. 赎票 (第2/3页)
所牵扯,这便立时为人取命,你当旁人以为此举何家所为?”
胥留留摇了摇眉,浅笑晏晏,一面抬臂招呼闻人战入座,一面轻声附和道:“若说楚公子方应了赎票之辞,八大王随后便为人斩杀,你教旁人怎不寻思着此乃楚公子刻意安排?真若这般,那些不解楚公子为人的,难免先诬其之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养匪自重,坐视不剿;再讥其现下疼惜财帛,自毁承诺,两面三刀,假仁假义。即便旁人知晓楚公子心性,不添口舌,若然日后又有所求同庄规相悖,你教楚公子何以自处,应是不应?”
“我便悄无声息宰了那贼首,再令旁的匪人莫要泄出消息便是。”
五鹿浑口唇微开,抬掌一掐眉关,柔声缓道:“单杀一个八大王,后面怕是还要出个九大王十大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然则眼下,满城千只眼万只耳正朝着八音山方向。莫说杀了八大王,即便损几个喽啰,折几对手脚,怕也得立时传得街知巷闻方是。”
“那便直言出庄杀人者并非楚大哥,有何不可?”
“这个关节,旁人岂会在意你我是否乃山庄中人?论及益处,不是不如是;故而,是也得是,不是也是。”
“那贼人既抢了郡主,那我等便扮个延久府兵,这样不就顺理成章脱了楚大哥干系?”
胥留留闻听此言,即刻思量起早些时辰王府管事那话中带话的倨傲模样,哼笑一声,轻声缓道:“且莫说王府尚来山庄求助,单言那管事之辞,怕是王爷断不欲将郡主被掳之事白于天下。”
闻人战唇角一抿,目珠一转,踌躇半刻,这方解了内里关窍。
“那八大王,倒也并非一介莽夫。瞧这心机,我尚不及。”闻人战叹口长气,垂头嗟道。
楚锦见状,眉眼一飞,单手将那信札团作一团,缓声慰道:“此一事,现下也算不幸中之大幸。既可以一万纹银换郡主平安,大事化小,息事宁人,楚某乐见其成,岂会不为?只是,家父重义,楚某贪名;山庄上下,自认言虑所终,行稽所敝。怎想着,庄内旧矩,现下竟为一帮鸠合匪人肆意拿捏,反作了楚某软肋,迫着在下不得已谨小慎微,缚手缩脚。浮名如枷,累人不浅……”一言未尽,楚锦摇眉,且笑且叹,面上已见不忿。
胥留留闻听此言,亦是蹙眉,唇角一抿,立时接应道:“楚公子,明日可要亲往八音山送银?”
楚锦稍一见怔,低眉一顿,缓声踌躇道:“胥小姐方才所言,极是在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八大王立心已险,楚某自不能不作提防。明日,我当吩咐庄内几个可靠仆役,代为上山,送银救命。”
闻人战一听此话,两足点地,噌的一声又再跳将起来,两手攒拳,朗声自请道:“楚大哥,明日何不由我等押银上山,正好借机见识见识那八大王手段,掂度掂度那八大王斤两。”
楚锦口唇浅开,面颊一侧,摆手便道:“不可不可。几位乃我山庄贵客,楚某尚愧几位远道前来,未得一臂,又岂敢再令诸位涉险,裹缠于此番烦恶事体?”
闻人战两手直将月面一捧,朱唇一嘟,先朝五鹿浑送个眼风,后则摇眉,娇声再道:“路见不平,自当拔刀挺身。胥姐姐,你说是与不是?”
五鹿浑唇角一抬,不经意挑眉同胥留留对视一面,迅指之间,支肘托腮,阖目却不多言。
胥留留见状,思忖片刻,浅咬下唇,沉声应道:“八音山匪贼一日不除,则苏城草泽一日难全。楚公子何不让我等明日先行摸摸那八大王底细?以金易人,实为救火扬沸;待将郡主救下,解了近忧,我等再行谋画,方为远虑。来日还长,且求两全之策,以去累卵之危。”
楚锦听得此话,也不再加推搪,口唇紧抿,起身直冲前行了个礼。
堂内余人,先后拱手,两两相顾,这便专候着午时三刻,同八大王见上一见。
四个时辰后。
五鹿浑容欢胥留留闻人战及山庄小厮一行十四人,已然携银到得八音山脚。见时辰将至,五鹿浑便差遣十个小厮先行回庄,免得候在原地,安危难论。
几个小厮倒也识势知趣儿,得令不见犹疑,立时弓身别过,眨眉奔出丈远。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四人方见身前半箭之外,乌乌泱泱陡然冒出几十号人来。细细一辨,只见这一众匪人,俱是白布罗头,黑靴兜脚,五大三粗,面目可憎。
打头的,癞脸独眼,着一土黄披风,两臂一环,面上满是不屑。
此一人,若非八大王,能是何人?
胥留留见状,鼻内一哼,裂眦扬目,冷声喝道:“你便是那久踞此山、为非作歹的八大王?”
一众山匪闻声,振臂疾呼,掌内或刀或斧,或锏或棍,隔空直往胥留留脑袋上招呼。
八大王面上倒未见怒,两手一抬,虚虚将四围沸声压下,喉结一动,张嘴朝前飞一口浓痰,后则大喇喇将口唇就了衣袖,磨蹭两回,抬声笑道:“老子正是八大王。你这婆娘,可是一笑山庄府内之人?”一语未尽,八大王踮脚引颈,往远处打量三番,后则叹口长气,冷声笑道:“楚锦那龟儿子,可是怕了爷爷?此一回,怎得未来山前一聚?”
胥留留脖颈一扬,应也不应,唯不过抬脚往身侧最近处一口巨大的樟木箱子上点了两点,飞个白眼,没好气道:“此处共有五箱,每箱两千两。”
八大王见状,立指往肿溃疮头戳了两戳,龇牙咧嘴间,腆颜轻笑道:“一笑山庄的鸟男女,于钱银事体上,倒是不见拖沓,爽快的紧。此回所为,甚对爷爷胃口,五箱财帛,爷爷便赏面哂纳了。”言罢,眼风一递,差使左右上前。
手下匪人待将纹银打眼验过,这便忙不迭两人一箱,脚下生风,嗖嗖嗖迅指便将万两雪花抬上山去,须臾没了踪影。
容欢见状,面上本不好看,然则转念思量八大王方才那半文不文、欲粗不粗之言辞,心下忍耐不过,立将折扇往面上一遮,肩头一抖,格格笑出声来。
一旁五鹿浑也不言语,缓将一掌摊开,横于目前。旁人见状,皆以为其不耐日头。五鹿浑也不声张,似作不经意,隔空将手掌上移下移,最终往八大王面上一拦,专挡了其人中往上,只一味细瞧其口唇。
八大王似是不明就里,吊眼一飞,粗声大气,吃吃轻笑不迭。
“楚锦那头忘八羔子,开甚的善堂,积甚的阴德?照老子说来,一年且过一年春,百岁曾无百岁人。只管自己酒池肉林,哪顾旁人吃糠咽菜?”八大王顿上一顿,独目放光,一只贼眼直往闻人战身上瞅。
“想那楚锦出乘骏马,入罗红颜;这区区万两,不过九牛身上拔得一毛。”八大王啧啧两声,挑眉再道:“既是如此,下回老子便多捉几个触霉头的游食户,再往一笑山庄多寻些买卖作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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