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当代聊斋之一莲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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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当代聊斋之一莲幽梦 (第1/3页)

    当代聊斋之一莲幽梦

    ——纪念周敦颐诞辰1000周年

    作者:秋蘅

    (2017年6月,获湖南永州市举办的“我读《爱莲说》全国征文比赛”三等奖)

    一

    丁一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怎么一片漆黑?”他自言自语道。伸手想去开灯,却触摸到一团湿乎乎的粘稠物,阵阵腥臭袭来,他呼地直起身来。一声“哗”的水响。

    丁一头疼欲裂,摸摸自己的身体,衣服湿透,通体冰凉,只有额头烧的发烫,头发上缠绕些水藻之类的植物。他绞尽脑汁也弄不懂,自己是怎么从家里的卧房走出来,跌入这个臭水沟的。

    万籁俱静,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丁一尝试着站起来,浑身酸痛,后背阵阵发胀,他想爬上岸,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丁一冻得直哆嗦,又冷又怕。

    一道绿幽幽的光打过来,正射在他脸上。丁一忙叫:“救命,救救我!”

    没有回应。

    丁一四处张望,借着幽暗的光线,在他的正前方摆了张仿古座椅,座椅扶手上似乎还雕刻有精细的花纹,一张仿古几案放在侧面,几盏茶杯随意摆放着。

    “这似乎是某人的厅堂,怪怪,咋弄得这么鬼气!”丁一自言自语道。

    “开庭!开庭!开庭!”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上空飘来,伴随着一阵锣鼓声,顿时,四面八方涌来团团白雾,绿光越来越强烈,照见了沟岸上的一切。厅堂正上方悬挂一块大匾“公正严明阎罗法院”。

    “妈呀!”丁一吓得大叫一声,重新跌入沟里,不省人事。

    二

    “小丁,小丁,你快醒醒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丁一耳边一直叫。丁一恢复了神智,眼睛酸疼的睁不开,他仔细辨认这声音,男中音,低沉浑厚,略带沙哑,好像是——李主任。

    “莫非我在办公室睡着了?那么,刚才就是一场梦?”丁一自忖,心下大喜,睁开眼。

    李主任的脸绿惨惨地怕人,裂开嘴笑,牙齿闪着白光。丁一一把推开李主任,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环顾四周,还是刚才那个厅堂,“公正严明阎罗法院”。

    “李主任,难道,难道我们都死了吗?”丁一一把拉过李主任的冰冷的手,趴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

    “小丁,别怕,我一世清官,即使下到了这阎罗殿,我也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怕”。李主任声音发颤,头发湿漉漉的,说话的时候,和往常一样,两滴唾沫星子吹到丁一脸上。

    “来者何人!”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丁一和李二顿时抱成一团,哆嗦着往后张望。

    光线渐渐明亮,白雾褪去,一座荷塘显现出来。说话者年逾五旬,正站在荷塘旁边,他中等身材,神色爽朗,一身古装,手持一支莲花样式的玉如意,踏着舞台云步轻盈地走向二人。

    “你是谁?”丁一见此人面善,心中惧意稍减。

    “本院永州周敦颐是也,世人谓予濂溪先生”,说话时,一直打量丁一和李二,“这位,这位,莫不是丁家大公子?”

    丁一好生奇怪,这个古装打扮的人怎么认识自己,只是“周敦颐”这名字听来颇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周先生”,丁一揉着酸痛的膝盖,和李二互相搀扶着站立起来,“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啊,真的是阎罗殿?我们现在是死是活啊?”

    “哈哈哈!”濂溪先生仰天大笑,用玉如意敲敲手肘,不紧不忙地说,“我周某在这里已经呆了944年,但是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我还没弄清我到底是死是活呢!”他往前走了一步,拍拍丁一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丁大公子,地狱在你心中,是死是活,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丁一和李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瞅瞅四周,几案旁边又多了两张椅子,椅背上贴张大红纸,写着“陪审”二字。再一看,濂溪先生已经坐到正中间的椅子上,他将玉如意放在几案上,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线装书,喃喃自语地念叨,一边念,一边打量二人,时而意会,点点头,时而皱皱眉头,轻轻叹气。

    “小丁,我怀疑有人在跟我们玩恶作剧,我们试试,肯定有出口。”李二悄声对丁一说,猛地拉住丁一的手,朝荷塘处跑去。

    “哎哟,你这人走路咋不看路呢!”从虚空出窜出一个人影,正和两人撞了个满怀,三人六目相对,都呆住了。

    三

    “丁公子,不要枉费心机了,厅堂四周都装有‘法网恢恢墙’,如果你们侥幸攀爬过去,就跌入‘欲壑难填沟’,到时候,你们可能再也回不了阳间了”,濂溪先生头也没抬,捧着书卷轻声说到,声音却极富穿透力,丁一只感到脚底的石板阵阵发颤。

    刚才撞见的那人是王三,王处长,丁一单位的老大。王三被两个蒙面黑衣人押着,穿一身白色囚服,脖子上挂了牌子,写有“贪官”二字。

    李二问王三:“王处长,你?你怎么这么打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王三摇摇头,长叹一口气,又羞又愧地低下头,蒙面黑衣人厉声说道:“没看到这几个大字吗?”黑衣人指指荷塘对岸,“这边是阎罗殿,那边就是地狱。”丁一和李二望向黑衣人手指的方向,一座废旧的牌坊耸立,内里火光闪闪,似又听的阴风怒号,牌坊上横挂几个大字——“十八层地狱”。丁一似乎已经听到各种惨烈的哭喊声,怒骂声,救命声,不绝于耳。

    李二跳上前给了王三一个耳光,打了还不解恨,又将王三摁在地上,“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贪官,害的我不得好死,害的我下地狱!”王三在地上挣扎,一边叫,一边哭:“你以为我容易,我还不是要往上送钱,你这个主任还不是我提拔的!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李二听得心里更生恨,如果不当那个主任,自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把王三更是往死里揍,黑衣人挡都挡不住。

    “何人在这里撒野,给我拿下!”一个女人的声音。

    “濂溪先生,犯人都已到齐,靖节先生也在路上了”,黑衣人跪在地上,脸朝向厅堂的方向,丁一回转头,一个衣着异常华美的老妇人坐在陪审椅上,手捧一束牡丹把玩,她鬓发斑白,却粉面含春,眉目传神,一等一的风流气质。

    “好吧,靖节先生一定是昨夜贪杯,今日开庭又迟到了,我们先开始吧!”,濂溪先生放下书卷,捧起茶盏,微微呷了一口,蒙面黑衣人把三人押至堂前。

    “开庭!”尖利的声音从上空传来,锣鼓声响起。

    四

    王三的脸颊被李二揍得乌青,眼睛也肿了,他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王三,刚才我看了你的卷宗,你可知罪?”濂溪先生清清嗓子,严厉地说。

    王三哭得更响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答到,“我只拿了一点点,我记得很清楚,拆迁赔偿款,我让下面做假账,拿了一点,灾后重建款,我也只是借用了一点点,还有……”,王三顿了顿,“但是,我一点都没用,全存在美国留学的儿子账户里,我一点都没用,我可以全数奉还,全数奉还!只要让我回到上面!”

    从刚才黑衣人与王三的对话中,丁一听到,王处长已经被带到“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早吓瘫了,回来后又被李二揍了一顿,现在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

    “一点?一点是多少?”濂溪先生站起身来,走近王三,“你的那‘一点’,多过我我老夫一生的俸禄,多过永州百姓一年财政,就是你那‘一点’,多少百姓被逼得年年上访,妻离子散!”

    李二在旁边拍手称赞,顺手又给了王三一拳,丁一一拍脑袋,猛然忆起,濂溪先生,周敦颐,不就是中学课本上《爱莲说》的作者吗?丁一的母亲就是语文老师,丁一恰好又在母亲的班上,母亲说,《爱莲说》是她最喜欢的文章,篇幅虽短小,却字字珠玑,言在莲却意在彼,乃千古名篇,要求班上同学每人熟背。只是,过去20年了,曾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爱莲说》,如今一句也忆不起来,只知道是一篇“咏莲花”的小文。丁一仿佛看到母亲穿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站在讲台上讲解《爱莲说》的身影,母亲动作姿态优美,言辞温婉含蓄。

    “妈妈,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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