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椰颂

    正文 椰颂 (第2/3页)

你愿意吗?姑娘想了想,狠狠的点头,她属于这片海,这片土地,如果能舍身解救千秋万代的百姓,她愿意!吃下果子,姑娘变成一只美丽的孔雀,她一头扎进自己深爱的土地,身躯变成树干,尾翼变成树叶,瞬间结出数十个又圆又大的果子,人们摘下果子,破开壳,喝到甘甜的汁水,从此管这奇异树叫“椰子”。是啊,椰汁甘如清泉,却微微泛酸,你是孔雀姑娘在海滩下掘到的甘泉,又是她哭后的眼泪,但是,我相信,这泪,是欣慰的泪,是幸福的泪。

    2.望夫树

    一辆客轮缓缓驶来,你轻轻晃动枝叶,是召唤吗?千百年来,这片海滩汇集过多少女儿泪?能一一道尽吗?

    这些女儿中,有坚韧如孔雀姑娘的女英雄,也有平凡而无名的渔民妻小,她们在哪里?是否也将精魄凝结到土里?

    你还在翘首盼望吗?为了他,你活活把自己站成一颗树!

    千年前,你还不是树,你是一位普通的妻,夫君是海上渔夫,你和他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清早,夫君出海捕鱼,临走前,他和你约定归期。你如约而至,披着一头刚洗过的秀发,拎一篮香喷喷的热饭,伫立在海边,仔细分辨每一艘归航的风帆,可是,向来守信的夫君这次失约了,太阳下山,他还未归航。一天,两天,你站在原地痴痴的等,一月,两月,你站在原地痴痴的等。一天,朝阳打到海滩上,人们惊奇的发现,你站立的地方长出一棵树,那迎风飘洒的碧叶好似你的一头秀发,那躬身向海的树干多像一位痴情女的站姿?你至死不忘饥肠辘辘的丈夫,满树沉甸甸的果子就是你为他准备的丰盛晚宴吗?你把脚深深踩入大地,永远做出等待的姿势,人们叫你“椰子”,你不仅是你,你是千万个渔夫的妻!

    问世间情为何物?千百个轮回,只为再次遇见你!你轻轻晃动枝叶,向着这辆归航的客轮,你是否瞥见一张熟悉的脸庞?不用欢呼雀跃,无须欢天喜地,轻轻晃动一下枝叶,道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

    3.爱情果

    难怪你自古就是南国女儿心目中的爱情果,《诗经》有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说的是小儿女们互赠爱情信物,而在这片阳光明媚的海岸上,互赠椰果则有“以身相许”的深意。看,那浑圆饱满的果实,不就是你粉面含春的笑靥吗?厚厚的椰棕关不住你荡漾的春心,你迫不及待的盼着那位采撷人!

    至今,在海南某些地方仍保有“椰婚”的风俗。男女定下亲事,男子要从女子家中带回两株椰苗,美其名曰“新婚椰”;喜结连理这日,重要仪式就是同种椰苗;孩儿诞生后,再同种一株“满月椰”。当我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美的风俗,心头似裹上一层薄薄的蜜,美美的自顾自呆住,心中只有两句诗“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只是,岛上物产丰富,为何偏偏要劳烦你做月老红娘?我再次发问,问那无边的蓝天、白云、海洋,我在浩渺中寻觅回答。

    我想象,时光倒流,眼前高耸入云的你,慢慢退回成一株破土而出的嫩苗,你被一双纤纤玉手从土里刨出,飞快放入一双粗糙的大手,你听到如小鹿般轻快的脚步声,那是她夺门而逃,你又听到一颗心脏在奔腾的跳动,那是他傻傻注视。你发现,你多了一个伴——另一株嫩苗,正向你举目微笑,从此,你便与“他”形影不离。你们落脚在新家的后院,每天,总有一双灼热的眼睛把你和“他”注视。这天,喜乐奏响,你见到你的旧主人——那位明媚的姑娘,她和你的新主人并肩站立,眼泛秋波,“愿婚后如这对椰苗一样,根长在一起,叶儿缠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你读出旧主人的心思,羞得垂下头,你身边的“他”正在用嫩叶儿触碰你。一年后,你和“他”又多了个伴——第三株椰苗,真小啊,如婴儿嘟着的嘴,你和“他”悉心照顾“她”,怕“她”着凉,怕“她”中暑。岁月静好,时光悠长,一转眼,你和“他”长成笔挺挺的大树,相互依偎,共餐风露,“她”也齐着你的肩了,只是……你的男主人好久没来看你了,又过了一阵,你的女主人也不来了,你长成了老树,只有小主人每日还拄着拐杖,搬个板凳,坐在你下面乘凉……我从浩渺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对啦,你的寿命可达七八十年,有足够多的时间见证红灯帐底下的新婚夫妇如何一年年走向白头!你多子,具有采而不竭旺盛的生育力;你旺家,当地流传“一代种椰三代富”……海风中的声声回响,是你的回答吗?

    三.文人椰

    第一株椰树,你从哪里来?

    是的,我在传说里打捞你的故事,如同在海里捕捞珠贝,一粒粒,一颗颗,在海滩上排列成一串熠熠生辉的珠链,只是……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珠链,每一颗都美的不同凡响,又迥然不同!或奇崛、阳刚、野性、雄壮,或凄美、婉转、浪漫多情、如泣如诉,告诉我,哪一颗才是你的本相?

    1.椰子冠

    此时,你静默成一尊雕像,丝毫不理会我这股从娘胎里带出的痴狂,我顺着你的视线望向海平线,一艘破旧的古船正朝你驶来,你是想告诉我,不要问你从哪里来?但问此人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他姓苏,名轼,号东坡,这一年,他六十岁,乘船渡海,到达昌化军贬所。六十岁,一个早该在家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仍在浪迹天涯,这回,可是真正“海角天涯”。宋朝时的儋耳 ,尚属未开化的边陲,纵本性乐天达观,一时半会也难以适应,苏轼在文中写道,这里的生活“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但是,《琼台记事录》这样记载:宋苏文忠公之谪居儋耳,讲学讲道,教化日兴。琼州人文之盛,实自公启之。用现代话说,苏轼到了海南岛,以风烛残年之躯投入到兴办教育的事业上,他再次找到人生的支点,为当地培养出一大批文化人,结束了大宋建国以来海南无一人登科及第的空白!直至今日,在苏轼流放的儋州市中和镇,以“东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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