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大结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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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江九月不由得想,以前这些事情除了户部办理,现在官煜管的事情一部分都是原来上官宰相管的,看来是真的在移‘交’权力了。

    云廷渲指尖点到另外一个地方,“至于押运粮草的事情,事关重大……”

    云廷泽忽然抬头,看到地图旁边的几个人都在看他,立即摆手:“我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难不成还要我去?朝廷这么多武将,随便派一个去不就是了!”

    楚浩然略一思忖,虽然这位青王看似放‘浪’不羁十分有损皇室形象,但是他掩藏在放‘浪’之下的能力却是不容小觑,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只是,青王殿下的话也对的,于是道:“威武将军窦晋是淮南人士,可派他前往。”

    云廷渲不语,垂下眸子。

    “咦,王叔,这是什么?”就在这时,小皇帝忽然疑‘惑’出声,手中拿着一本绘制栩栩如生的图谱跑过去向云廷渲询问。

    云廷泽张大了嘴,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他敢肯定,他那目光如炬的七哥,已经看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皇帝手中挥舞着的东西上面,那……你是……

    唰!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的人也全部别过脸去,皇帝拿着的东西,竟然是——避火图!

    云廷渲意味深长的看向云廷泽,声音冷淡:“既然青王这么闲,那就派他去吧!”

    众人无不说是,也有人觉得这个王爷委实太不像话了些,但却不敢忽视他的能力。

    云廷泽哭笑不得,暗暗看了皇帝一眼,心中偷偷不怎么恭敬的骂了两声:这个臭小子,怎么总是这么爱拆我的台?

    江九月却是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点也不客气的把自己的嘲笑表达的一清二楚,只是想到云廷渲那面无表情的表情,心中反而升起一丝莞尔。

    云廷泽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年来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打算离开。

    却在这时,‘门’口有太监前来通传:“启禀皇上,摄政王府的‘侍’卫有急事禀告。”

    江九月一怔,看向了云廷渲。

    小皇帝道:“快请进来。”摄政王府之中,能进的了皇宫的‘侍’卫,除了王叔的随从铁甲兄弟,就是羽卫统领,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否则他们不会再找个时候突然来找。

    不一会儿,‘门’开了。

    太监领着铁涛进了殿内,铁涛跪地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吧。”小皇帝稚嫩的声音道,然后看向铁涛,云廷渲两步走来,问道:“何事?”

    铁涛沉声道:“王妃的母亲江夫人忽然晕倒了。”

    啪!

    江九月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掉了下去,她一下子站了起来。

    ……

    江九月昨日见到母亲之后,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但是母亲如今住在楚家,她想给母亲和楚夫人留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一留,等来的居然是母亲晕倒的消息。

    江玲珑是习武之人,一直以来身体都很好,虽然江九月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也有些病气,却是无关紧要的病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今日晕倒了?

    屋内有皇帝专‘门’派来的御医,屏风外面也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夫,手指捻在金丝线上,捋着胡须把脉。

    楚夫人坐在一侧,虽然看似平静,但是衣袖下的手却早已经捏的死紧,‘女’儿今日才来找她,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忽然晕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九月和云廷渲一起进来,众人一惊,免不得又是一阵行礼跪拜,云廷渲免了,江九月小步走到楚夫人的面前,问道,“母亲怎么回事?”

    楚夫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眼角的细纹沉淀岁月沧桑和无力。

    江九月看向御医。

    此时那个诊脉的御医已经结束,他转身道:“启禀王妃,夫人看着像是中了毒……”

    江九月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头走过了屏风。

    屏风后面,江玲珑满面苍白,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大‘床’上,盖着被子,两个丫鬟伺候在一旁,才一天时间不见,她竟然就成了这幅样子!

    “王妃!”两个丫头福身行礼,忙退后了些许。

    江九月上前坐在了‘床’边上,轻声唤道:“娘?”却没有听到任何答应。

    外面的太医‘欲’言又止,想要说夫人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如此厉害,可是忽然想起,这位摄政王妃,传说医术了得,说不定她会有治愈的办法也不一定,当下沉默不语。

    江九月当然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医术,当即捏过母亲的手腕,细细把脉,片刻功夫之后,她脸‘色’泛白的看向了母亲,怎么……怎么会中这个毒?!

    身后,云廷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他知道屏风在前就该男宾止步,但是看到江九月拿个样子,还是十分不放心的走了进来,“怎么样?”

    江九月忽然转过身子,道:“你给母亲把把脉,看看她怎么样?”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母亲中的不是这个毒,眼睛里面充满了哀伤和希冀。

    云廷渲没有动,微闭着眼睛悠悠叹了口气,江九月看他这表情,心中那点唯一的希望也被打散了,她压着声音道:“你早就知道,母亲中了七虫七‘花’膏?”

    她的口气很轻,那么不可置信。

    因为她太过了解,七虫七‘花’膏是以毒虫七种,毒‘花’七种炼制而成的毒‘药’,这种毒‘药’最糟糕的地方就是,要知道用了哪七种毒虫,哪七种毒‘花’才能配出相应的解‘药’里,如果配错了一位,中毒者必定当场死亡。

    如今看母亲的情况,显然是早就中了毒,现在‘性’命危在旦夕,可是她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不对,昨天她也不是好好的。

    江九月忽然想起母亲看她时候的那些眼神,和母亲给她描眉梳头时候略微颤抖的手,她那时候只当母亲是‘激’动,却没想到是毒‘药’作用的结果,七虫七‘花’膏,毒入膏肓时候蚀骨腐心,母亲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给她送嫁的!

    江九月闭了闭眼睛,忍下厉声问出口的冲动:“母亲是你带回来的,你为何不告诉我她中了剧毒!”

    云廷渲好一会儿之后,才回答:“这是她的意思。”

    “是她的意思,那你有没有管过我的意思,她是我娘!”江九月立刻冲口而出,怒火颠升,作为母亲,江玲珑有权利瞒着她,而作为‘女’儿,江九月也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她看着云廷渲,一字字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母亲对我意味着什么!”

    云廷渲身子一颤,虽然早就能够预料江九月知道这件事情的反应,却还是心头疼了一下,他眸光平静,只看向江九月,如同以往的淡淡口气,“我已命人去寻解‘药’配方。”

    江九月闭了闭眼,头疼的皱着眉头,“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担心母亲,你……你别在意。”她懊恼的闭上了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闷着头依偎进了云廷渲的怀中,别扭的垂着头不去看他。到了现在,她怎么可能不懂他的心思,他定然是早就知道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策略,可是江玲珑对她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才这样‘激’动。

    云廷渲的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却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江九月的发顶,两旁的丫鬟早已经低下头去,连外面的人都鸦雀无声,太医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楚夫人遣退了下去。

    “毒是云廷汛下的。”云廷渲言简意赅的解释。

    江九月其实心中也已经想到这个可能,毕竟在泰阳的时候,母亲当时消失不见,自己出去找,就在金家的芙蓉布庄里,碰到了云廷汛,他当时就明白,母亲对她意味着什么,显然,在她这歌舞升平的十五天里,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怎么办,你派去的人,能找到配方吗?”

    云廷渲沉默了一会儿,道:“他会来找我们的。”

    他的口气,几乎称得上笃定,上官家数百条人命,以及后宫密室之中圈禁的上官缺,等待的,无非就是如今这样一个时刻。

    半个时辰之后,一纸诏书公告天下,上官丞相图谋造反,多年以来贪墨官银无数‘私’造兵器,结党营‘私’,诛灭九族,即日行刑。

    上官丞相落马已经是半月之前的事情,会有这样的诏书大部分人其实早有预料,江九月坐在椅子上,回忆起自己歌舞升平那时日,后来她知道,婚书六礼纳征嫁妆,都是在那十天完成的,而云廷渲显然在这十天时间里,还做了别的事情,比如说,追击云廷汛和解救江玲珑。

    她回头,看到江玲珑的脸‘色’越发昏暗了,不是一个时辰前的白,如今甚至有些灰白,紧闭着双眼,颧骨越发突出,心中也越发着急了。云廷汛真的会为了上官缺出现吗?

    红缨上前道:“湘妃娘娘带着萧姑娘来了。”说到萧奴儿的时候,红缨显然很不以为然。

    江九月眸子微眯,道,“请!”

    “是!”

    不一会儿,萧奴儿和湘妃相携入内,江九月拦着他们要见礼的动作,让了入座,开‘门’见山的道:“你们现在来,是不是有能救我母亲的法子?”

    萧奴儿与湘妃对看一眼,难得没有娇声笑起来,“我当年受制于汛王殿下,所以为他办事,七虫七‘花’膏也是我给他的方子,是我们纳拉山祖传下来的……”

    “什么!?”江九月大喜,一下子站起身来,若是有方子,那她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制出解‘药’救人,“你还记得配方吗?”

    萧奴儿脸上‘露’出僵硬神‘色’,呐呐道:“我……我当时给了他两个方子,并不知道他用的是哪一种……”

    江九月的脸‘色’顿时又黯了下去,这样的打击比方才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更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拿母亲的‘性’命开玩笑!

    “无碍,我去找云廷渲,你把你给他的方子写下来,我等会来找你。”江九月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丢给萧奴儿一句话后,转身出去了。

    云廷渲和铁洪在一起,手中还握着最新递过来的密信,汛王没有出现。

    铁洪道:“主子,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上官一家斩首吗?虽然他们的确罪大恶极。

    云廷渲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嗯了一声。

    密谋造反,本来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只是以往对于这样与云家百年来的有功之臣,往往‘私’下处理,可是这一次,却摆在了明面上,公告天下!

    他深信云廷汛对于上官缺的‘迷’恋已经达到了无可自拔的地步,若上官缺对待云廷汛如同对待别人一样的冷漠,云廷汛必然不会弥足深陷,但是上官缺是及其聪明的‘女’人,她不会爱上云廷汛是真的,但是她对云廷汛的关心也是真的,往往这样的情形最是容易让人‘迷’‘乱’,求而不得,弃之可惜,时间越久,他越是无法自拔。

    所以云廷汛可以为了上官却做到任何地步,他可能会错过一个威胁云廷渲和江九月的机会,但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救护上官缺的机会。

    而这,也的确是云廷渲给云廷汛的机会,但是他自己,却也会全力以赴。

    若非云廷渲的母妃当年作为细作的时候,在云廷汛的母妃茶饭之中做了手脚,他也不会从小就受那等苦楚……

    忽然,云廷渲看向了‘门’口。

    不过眨眼的功夫,江九月推‘门’而入,一进‘门’就道:“你派人去找萧奴儿拿方子,把那些‘药’的解‘药’全部都找出来,我和你进宫去!”

    云廷渲怔了一下:“什么‘药’?”

    “萧奴儿说是她给云廷汛的方子,她知道都有些什么‘药’,只是方子是两个。她不确定。所以我说都找出来,等确定了配方以最快的速度配‘药’。”

    “嗯。”

    云廷渲点头,‘交’代铁洪去办,又对江九月道:“你也要去皇宫?”

    “当然。”江九月肯定的回答,救母当然是亲自来救,况且,她感觉云廷汛之所以对她母亲出手,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那走吧。”

    ……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皇太后上官缺就被软禁在沧海文学网殿后殿密室之中。

    云廷渲和江九月来这里,是为了守株待兔。

    只是两人才刚到,铁洪就送上了一则最新消息,摄政王府收到密信一封,上面只有三个字。

    忠义阁!

    忠义阁是铁家为云氏历代皇族的皇子们培养忠义无双的下属的地方,云廷汛为何要约他们来这个地方呢?

    江九月不知道原因,只是心中笃定注意,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今日她也必须把这件事情处理清楚,救回母亲的‘性’命!

    可是,当她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影的时候,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半晌,她吐出三个字:“傅随‘波’。”

    背对着他站立的那个白衣人影,似乎背脊动了一下,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是没动的,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来,一样的白衣似雪,一样的温润如‘玉’,他看着江九月微微一笑,比暖‘春’的清风还要让人感觉温暖万分,他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似得轻声道:“江姑娘,摄政王,你们来了。”

    云廷渲和江九月没有开口。

    傅随‘波’垂下眸子,单手负后,几个月的昏‘迷’生活,让他消瘦的厉害,颧骨凸起的很高,可这并不损害他的俊美。

    他嘴角动了一下,扯出了一个万般哀伤的笑意:“对不起,江姑娘。”

    江九月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对不起所要表达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半晌,她忽然睁开眼睛,寒光四‘射’,斩钉截铁道:“我母亲中的七虫七‘花’膏配方到底是什么!”

    傅随‘波’扯了扯‘唇’,宽带的白衣随着风飘舞,淡淡言道:“毒是我下的,我会告诉你。”

    云廷渲冷冷吐出两个字:“条件。”

    傅随‘波’苦笑了一下,视线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答非所问的道:“摄政王经才伟略,腹有乾坤,定然把一切早都看的透彻,却还能容我活到今天,莫怪江姑娘对你……呵呵,你这样的男子,确实世间少有。”

    他说的话似乎含着些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无奈,那双眸子之中,都含着浓浓的苦涩。

    云廷渲依旧神‘色’淡漠:“过誉了。”

    江九月看到傅随‘波’似乎一时之间有好多的情绪纠缠在身上,痛苦而又无奈,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母亲的身体重要,她再次开口,问道:“配方是什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原本,她还对于傅随‘波’和云廷汛有些许好奇,现在也‘荡’然无从了。

    那样冰冷的口气和态度,似乎让傅随‘波’身子震动了一下,他微笑,从袖间拿出了一只白‘玉’瓷瓶,这就是解‘药’。”

    江九月一怔。

    傅随‘波’又道:“我早已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日,所以在我制毒的时候,便也同时做了解‘药’,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摄政王可以高抬贵手,放汛王离开。”

    云廷渲面‘色’沉静,他已经拿出解‘药’,再提条件,显然是早已清楚云廷渲有恩必报言出必行的‘性’子,只是云廷汛是一个深水炸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对江九月和自己仇恨甚深,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呢?!

    “傅随‘波’。”云廷渲冷冷的开口,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直接的和傅随‘波’对上,只是那声音,却冷的像是寒冰利剑:“你谋害本王在先,结党营‘私’在后,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和本王谈判吗!?”

    傅随‘波’身子一僵,果然,他什么都是知道的,傅随‘波’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看了云廷渲好久,才慢慢的开口:“那么,梁惠妃谋害我母亲在先,如今是不是要一起算算清楚!”

    江九月心中大振,这……

    “你果然,和他是亲兄弟。”云廷渲陈述了这个事实,因为早先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心境不曾有太多的变化。

    傅随‘波’笑笑,只是那笑容那么苍凉而无奈,“不错,我与他本是一母同胞,可是梁惠妃却对母亲下了致命毒‘药’,导致我们在娘胎里就中了毒,生下来就全身带毒,奄奄一息,我虽虚弱,但却只是终生不能习武,他却不然,就像得了怪病一般,从小就离不开‘女’子之血,还要靠修习‘阴’寒无比的武功来压制体内的毒‘性’,人不人,鬼不鬼,暗地里受尽所有人的奚落嘲讽,请问摄政王,这笔账,如何清算!”

    云廷渲冷冷道:“泰阳城中,你对我下毒,就是为了报母妃之仇?!”

    “不错!”傅随‘波’声音温和的道,温和的怪异:“我与他虽然长年不见面,但是我看到你的那一个瞬间,我就知道,你就是云廷渲,所以我让‘药’儿在你昏‘迷’的时候,就给你下了毒……”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了江九月,“说起来,这还要感谢江姑娘,若非江姑娘母亲的医经毒经,我也不敢对他轻易下手。”

    江九月紧咬牙关,手在衣袖之中捏的死紧,“那本医经,是你拿走的?!”

    “那本书……是汛王找来给我的,至于毒经,我也有手抄本……母亲受你母妃迫害,十月怀胎受尽折磨,拼了命生下了我们兄弟二人,却因为中毒而力竭死去,可是梁惠妃即便如此都能深得皇帝喜爱,冷宫五年还要诈死出宫,换了身份再行进宫,我们的冤情和委屈找谁去诉?!”他一字字淡淡的说着,话中的内容和他此时的表情极其不符,让人产生了很深的违和感。

    江九月这一个瞬间忽然感觉到了苍凉,那是一种奇怪的存在,原来最初的相遇,不过是成全了他为母报仇的心愿,那么后期的重逢,到底是风轻云淡的相互欣赏,还是本身就充满‘阴’谋算计呢!

    她看着傅随‘波’,一字字道:“如果今天不放了云廷汛,你会怎么样?”

    傅随‘波’沉痛的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万念皆无,那些温暖和雅淡,全都变成了冰冷。“江姑娘母亲的一命,换他一命,很值得。”

    江九月便知道,如果今日不放过云廷汛一命,傅随‘波’不会‘交’出解‘药’,那最后一点点的美好,彻底烟消云散。

    傅随‘波’苦笑道:“我今日来此,原也不打算活着离开,若是换不得他的‘性’命,我自当以死谢罪,赔了江姑娘母亲的‘性’命。”

    云廷渲的神‘色’一直很平静,仿佛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早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淡淡的看着傅随‘波’,道:“你把解‘药’丢过来吧。”

    傅随‘波’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云廷渲这是答应了,他拿出白‘玉’小瓶,看到江九月的脸‘色’冷如寒冰,便明白,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从此一落千丈毁于一旦,只是扫了一眼,便不敢多看,深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多么的无地自容……

    他连忙回头,道:“多谢摄政王成全。”话落,手中的白‘玉’瓷瓶也顺势丢了出去。

    却在这时,一道破风之声骤然响起,江九月神‘色’一凛,袖间北海冰蚕丝带也在瞬间飞‘射’而出。那破风之声离的稍微有些远,而江九月却早就知道暗中有人在窥伺一切,蓄势待发,丝带在羽箭‘射’向瓷瓶的前一瞬间裹住了瓷瓶收回怀中。

    与此同时,云廷渲黑衣如墨,如苍鹰一般凌冽,直接冲着那发出羽箭的地方掠去。

    江九月放好了瓷瓶,回头,便看到云廷渲已经和一个红衣带着面具的人缠斗在一起,那人的身手招式,和在雪寒山深谷之中和他们对决的人几乎一样,他是云廷汛?!云廷渲都已经答应放他‘性’命,为何还要如此死死咬着不放?

    江九月的脑海之中,忽然闪过母亲灰白的脸‘色’,小凤仙凄‘迷’的死状,心中怒气燃烧,一跃而起,对着那红衣人影招呼了过去!

    傅随‘波’面‘色’大变,他居然还是来了,这么不死心?!

    多日不见,云廷汛的功夫似乎在一瞬间突飞猛进,原本他压根就不是云廷渲的对手,可是现在,却能抵得过云廷渲和江九月合力夹击。江九月心中暗暗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云廷汛身上下了媚毒的那晚,按说他在雪寒山的时候,就曾经重创云廷汛的肾上‘穴’道,他就算中毒也不可能找‘女’人,但是他怎么会和小凤仙……还间接害了小凤仙的‘性’命,难道是他缩修习的修元功有什么别的她不知道的内幕,可以让人修为突飞猛进——

    她却不知道,促成云廷汛如今功力突飞猛进的关键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媚毒,云廷汛所练的修元功,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阴’阳和合补气养身,但是云廷汛一直为了上官缺而守身如‘玉’,不去这么做,所以修为虽然高,但是也达不到深不可测的地步,江九月当时的媚毒让他‘阴’差阳错碰了小凤仙的处子之身,却也助他冲破玄关,如今他的功夫已臻化境,这也是他失踪这么多日子的原因。

    江九月道:“云廷汛,他已经饶你一条生路,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还要害我母亲的‘性’命?”

    那红衣人一看江九月居然点楚他的名字,足尖清点,落到了忠义阁广场正中的铁家祖先雕像之上,他负手而立,眼中的神‘色’极为冷厉,就像是大漠荒原上呜呜哭嚎的风,让人胆战心惊。他看着江九月,脸上的铁面具忽然啪的一声裂成了两半,‘露’出面具下的脸。

    那张脸苍白病弱如昔日,可是‘唇’瓣的颜‘色’却呈现从未有过的暗红‘色’,漆黑的发丝合着衣袂随风飘动,仿佛来自九冥地狱的修罗鬼刹!

    “苦苦相‘逼’?”他很轻的说了一声,“是你在‘逼’我,还是我在‘逼’你?”他的视线,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笑了:“七哥,好久不见。”

    “九弟。”云廷渲唤了一声,声音淡淡,即便处在低处,都不见卑微姿态,反而更为睥睨,让人无法直视:“我已给过你太多机会。”

    “哦,是吗?”云廷汛疑‘惑’的笑了起来,继而道:“你早就知道,雪寒山的矿场是我的,所以故意着了皇上的道,到那里去的,对不对?”

    云廷渲沉默不语,好一会儿之后,才吐出两个字来:“不错。”

    两年之前,朝廷羽卫有密保传来:雪寒山中似乎有些不对,当时云廷渲就联系到了前些日子关于清泉‘私’矿的事情,而他防范的所有动静,也被云廷汛所知悉,云廷汛巧妙设计,在小皇帝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云廷渲的食物之中下了雪寒山中矿奴所用‘迷’‘惑’神智的‘药’物,而云廷渲明知道那食物有问题,但还是接了过去……

    果然,小皇帝前脚才离开御书房,云廷渲后脚‘药’效发作,在皇太后带领禁军的帮助下,云廷汛很快掌握当时情况,但是上官缺心仪云廷渲多年,即便到了那时候,她依旧不忍心看云廷渲死于非命,而云廷汛也知道,如果此时云廷渲死了,云廷渲的旧部必然无法控制,到时候天下大‘乱’可就麻烦了,且他那么喜欢上官缺,为了不违逆上官缺的心仪,便直接把云廷渲送到了雪寒山中,他受够了云廷渲的另类独特,受够了父皇和先帝都对他的特别,就连上官却都对他情有独钟!

    所以他要看云廷渲低落尘埃才可以让自己的心里舒服那么一点,因此,他更要留着云廷渲的‘性’命,慢慢的折磨,他这么多年以来都在找这样一个机会,当他清晰的看到痴傻的云廷渲害怕的看着所有人的样子,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出一个江九月!

    江九月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还让云廷渲因为这个‘女’人,加速剪除了他在朝廷之中的一切势力,也是因为江九月,让上官缺对云廷渲完全失望,才会策划那一场兵变,如果不是她,无暇不会破釜沉舟,如今更加不会被幽禁皇宫不得自由,都是因为她!

    他爱无暇,把这一份爱深藏心底,哪怕看到无暇偶尔一个关心的眼神都可以,可是江九月的媚毒,却玷污了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可以守候的净土,‘逼’迫无暇兵变,也在同时,打破了他最后的信念,他一直以为,无暇对他的那些关心至少是真的,可当他看到兵变的时候才知道,老天爷戏耍了他,完美的上官缺,是不会看上他的!

    云廷汛虽然早已经知道是这个回答,却还是没忍住眯起了眼睛,凌厉的眼光像是利刃,寸寸凌迟,然后唰的一下落到了江九月的身上。

    他要杀了她!

    外面已经传来杀气腾腾的兵器相碰撞的声音,云廷渲带来的羽卫已经和云廷汛的人手打了起来,只是无人到这地方来,云廷汛忽然发出一掌,直直冲着江九月打了过去。

    云廷渲身如鬼魅,迎头接下那一掌,和云廷汛缠斗在一起,江九月看到云廷渲回头的一个瞬间,‘唇’瓣动了一下。

    快回去救你母亲!

    江九月心中震动,如今的云廷汛像是疯了一样,她走了,云廷渲难道不会出问题吗?

    可是,母亲的生命已经禁不住等待!

    江九月紧缩眉头观察了云廷渲和云廷汛两人对阵的情况,忽然下定决心,往外走去!

    云廷汛虽然武艺高强已臻化境,但是江九月显然对云廷渲的了解还是太少,那阵阵罡气,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招招刚猛,一红一黑打的不可开‘交’,要应付云廷汛也绝对是游刃有余。

    半空中的云廷汛回头,心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现在不杀了江九月,以后再没机会!

    念头刚过,他忽然回头,一掌冲着江九月的背心击打而去,完全不顾及身后云廷渲的攻击。

    如此自损三千也要伤敌一千的行为,让云廷渲几乎肝胆俱裂,他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月儿——”

    他纵然有千般本事,可以让云廷汛当场毙命,却赶不及救下江九月。

    身后阵阵罡气‘逼’近,江九月回过头来,急速向后退去,运起全身内力,打算强接下他这一掌,却在这时,一道白影窜上前来,比江九月的掌,更显碰触到云廷汛那一阵罡气!

    江九月面‘色’大变:“傅随‘波’!”

    云廷汛亦然面‘色’大变,只是他已经收拾不及,尽管收住了些许内力,但那一掌,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傅随‘波’的肩头,傅随‘波’吐出一口鲜血,人如无根落叶一样,轻飘飘的飘了起来,然后重重往下落去。

    江九月飞身上前,扶住了他。

    此时,云廷渲一掌已到,云廷汛原本收回掌力收到内力反噬,又受了这一掌就如雪上加霜,内腹全部被震碎,重重的跌在了铁家祖先的雕像前面,他死死的盯着那象征忠孝节义的铁家祖先,一双眼眸,到最后都没有闭上。

    他的愤怒,他的不平,他的不甘,他的不可置信,全都散落在忠义阁的各个角落里面,然后烟消云散。

    “你——”江九月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心情,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手指急点傅随‘波’‘胸’前几处‘穴’道。

    傅随‘波’虚弱的笑了,一笑,嘴角就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一直纤白的衣衫,那红刺眼,让江九月的眼睛很不舒服的眨了眨。

    “你……块去救你母亲吧……咳……我庆幸,我给了他毒‘药’的时候,炼……炼制了解‘药’……”

    “你别说话!”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说,我请你,帮我照顾醒‘波’,他虽然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这些年来,只有他是最纯粹的,最关心我,最廷我话的,他身子还没调养好,只有你可以救他……”

    “我答应你。”江九月从百宝袋里拿出一粒‘药’丸,不由分说的塞进了傅随‘波’的嘴巴,又翻起他的手腕把脉,那冰凉的触感叫他心头微微一缩,她一边把脉,一边看云廷渲:“我要救他。”

    “嗯。”

    云廷渲随意的应了一声,上前来捏住他另外一只手腕。

    傅随‘波’从始至终一直笑着,他的医术也不赖,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可是为了不让江九月多想,他还是吃下那一粒‘药’丸,苦笑道:“我倒是忘了,如果我不为江姑娘挡着,如今的江姑娘,只怕也不会受伤才是,是我……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话落,又是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江九月只觉得心中酸涩的难受,比小凤仙的死更让他男人,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别说话,我和云廷渲一定会治好你的。”

    傅随‘波’的视线落到云廷渲的身上,“摄政王,我和你的王妃说几句话,你不会介意吧。”

    “嗯。”云廷渲点点头,他看着傅随‘波’苍白的脸,别过了视线:受伤太重,神仙难救了。

    “江姑娘……除了给摄政王的那次毒是为了给母亲报仇,还有你母亲中的毒是我炼的,我没害过任何人……‘药’儿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从小就受他派来的人栽培,她为我们兄弟两办事……雪寒山其实是我和金瑞一起在经营,我们一直斗来斗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在雪寒山的工厂里看到我的那次,我是故意掉下去的,我只想看看你是不是在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我跟你坦白,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请你原谅。”

    江九月手捏的死紧,牙关紧咬,她感慨生命短暂,也痛恨所有敢于危害自己所在意的任何人的‘性’命,小凤仙,母亲,云廷渲,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责怪和否定的话来。

    “你不原谅我,我也猜得到……”傅随‘波’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是心里却觉得这样的感觉比往日那种压抑和深埋更让人向往,他的眼皮一垂下来,想要再动弹就会觉得很难,只是有点可惜,没想到,到了如今,她连骗骗他都不想了,她虽然面上看着冷淡,其实心肠其实最是柔软……

    “我很遗憾,没有比他先遇到你。”

    他有点呼吸困难了,有些话,却还没说出来:如果我先遇到你,我一定不会再卷入这些事情,再也不会来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下辈子,再也不要错投帝王家……

    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是睡到了一片白云里面,舒服而温柔,可是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温柔,却更寂寞。

    他的手腕,从江九月的手中落了下去。

    江九月闭上了眼睛,久久没动。

    云廷渲站在一旁,也没有动态,不一会儿之后,铁洪铁涛浑身浴血带着羽卫冲进了忠义阁中。

    一看场内情况,焦急询问:“主子是否受伤。”

    “没有。”

    铁洪铁涛的视线,落到江九月的身上,江九月放下了傅随‘波’,转身之时,面‘色’如常,她看向云廷渲:“我们回去,母亲再不吃下解‘药’,就要支撑不住了!”说完,率先离开。

    “嗯。”云廷渲应了一声,刚动了两步,又转头‘交’代一声,“送傅公子去傅家老宅。”

    ……

    江九月和云廷渲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楚府,江玲珑住在红袖楼中,江九月到了的时候,屋里屋外围满了丫鬟,每个人都神‘色’哀伤,就要哭了出来,楚夫人坐在江玲珑的‘床’边,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去看不去想,手中的念珠有节奏的扒拉着,连一向娇气的楚盈娇都担忧的闭着嘴,脸‘色’泛白。

    华王妃和洛梅儿在屋外踱步,两人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忽然,洛梅儿眼前一亮,“江九月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尤其是楚夫人的心情变化最巨大,手中的念珠都掉了下去,她唰的一身站起身来,看着进‘门’的江九月:“月儿,你——”

    江九月点点头,给予众人肯定答复:“我找到了解‘药’。”

    众人顿时心中都是一喜,一颗大石彻底落下。

    江九月上前,捏开江玲珑的下颌,把‘药’丸送了进去,然后点在她喉咙上某个‘穴’位,就见江玲珑喉咙咕噜了一下,把‘药’咽了下去。

    楚夫人紧张的问:“这下是不是就好了?”

    江九月点点头,“嗯,三个时辰之后,母亲自然就会醒来了,我就在这等着……对了,我有些累了,祖母,可不可以让他们都下去?”

    “好。”楚夫人连连点头,早有嬷嬷带着丫鬟们全都推了下去,楚盈娇本来还想说几句你还真厉害之类的话,可是看到江九月拿冰冷的表情,很识相的跟着‘奶’娘一起离开了,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江九月九靠在软榻上,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有些说不清楚的疲惫,竟然睡着了。

    楚夫人示意嬷嬷给江九月盖了薄毯子,又认真盯着江玲珑一会儿,一直等到看着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才和嬷嬷一起离开。

    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屋内就剩下她一个人,身上还盖着被子,她连忙转过头去,看到母亲江玲珑的脸‘色’比几个时辰前好了许多,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白皙,心中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可是这一回头,她就发现不对劲。

    她当时走的时候有招呼云廷渲一起,可是一路上,她本来是因为傅随‘波’的死而心情有些糟糕,后来见到母亲之后有担心母亲的病情,再到最后睡着,云廷渲都好像不在,他……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傅随‘波’什么,所以生气了吗?!

    江九月面‘色’微变,一下子站起身来。

    ‘门’外守着的红缨听到声响,还没走进来,就看到‘门’开了,江九月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云廷渲呢?”

    红缨愣住,“王爷他……”可是说了这三个字之后,江九月已经跑了出去,懒得等她解释清楚了。

    红缨莫名其妙的看着行走如飞的王妃,心中十分疑‘惑’:不是王爷‘交’代不要人随便去打扰主子的吗?为什么主子现在跑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人还是王爷?!

    江九月走的很快,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楚浩然的马车刚到了‘门’口,楚浩然一看到她,就问:“你母亲的身子如何。”

    “好了。”江九月答了一声,看了看街道,视线落到了楚浩然的马车上,“祖父,我要回摄政王府看看,可否接你马车一用?”

    楚浩然一怔,因为那祖父二字有些不习惯,不过瞬间回神,在仆人的扶持下下了马车。“自然可以。你块去吧。”

    江九月嗯了一声,身子一掠,就直接上了车,车夫马鞭一挥,马车在街道上飞驰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江九月跳下马车,大步入内。

    铁洪此时正要出‘门’,就和江九月正对面给撞上了,一看江九月回来,微微愕然:“王妃,你怎么回来了?”

    江九月沉下脸:“我不回来去哪?云廷渲呢!”

    铁洪暗暗哆嗦了一下,该死,他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什么王妃的口气这么冰冷,冷的人头皮发麻?

    “呃……”铁洪思忖,他是不是该为了主子的安危不告诉王妃主子的去处?

    江九月一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懒得问他,直接大步入了府内,往云廷渲的书房去了。

    ……

    书房内,云廷渲坐在主位,下面出了官煜之外,还有六部大臣,新提拔的禁军统领,和京兆尹大人,倒霉的云廷泽摇着扇子站在一边上,鹤立‘鸡’群,看到坐在另外一旁软垫子上的小皇帝冲他挤眉‘弄’眼,向天翻了个白眼。

    今天众人在摄政王府齐聚讨论的是兵变之后朝中整顿问题,不过已经讨论的差不过了,才刚送了楚大人回去,只是出了这个问题,显然还有别的问题需要处理处理。

    比如说青王殿下玩忽职守,让宫中幽禁太后的地方莫名其妙识失火,活活烧死太后这个问题,就很严重。

    云廷渲颜‘色’深沉,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越是这样的沉默,叫屋内的人都越是拿不准他的心思,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了。

    皇太后虽然兵变在先,是谋逆大罪,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国皇太后犯罪,还出自原来的云氏家臣,自然有她该有的死法,怎么也不该是在幽禁的地方被人活活烧死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青王云廷泽,却发现云廷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领口微开,扇子摇的要死不活,正在跟小皇帝大眼瞪小眼稚气,顿时都是头疼的摇头晃脑,云家这一辈也算出了不少出类拔萃的,比如汛王,比如摄政王,比如先皇,怎么就出了青王这么个另类的呢?果然是龙生九子各有所好。

    “呃……”户部尚书最先开口,迟疑道:“上次淮南灾情厉害,早就决定让青王殿下前去处理,如今殿下……嗯,既然如此,就让殿下去淮南赈灾将功赎罪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户部尚书大人你确定这是去将功赎罪?

    小皇帝睁着大大的眼睛冲户部尚书微笑:“尚书大人,那里离京城太远了,如果又出了什么别的问题,怕是没人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

    户部尚书尴尬的告罪,这话说的意思很明白,青王这种吊儿郎当的‘性’子,出问题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谁能放心的了?但是他终归是位王爷,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大臣真的可以给王爷治罪吗?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兵部尚书是武将出生,最是豪爽快人快语,一看大家都很迟疑,想着总是要有个办法,索‘性’吧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王爷犯了错,就丢到军营里去历练历练,打打仗,‘性’子磨一磨,也就好了!”

    小皇帝为难的看了青王一眼,红嫩的小嘴再次吐出疑‘惑’:“可是尚书大人,现在天下太平,没有仗可打啊……”

    尚书大人很‘激’动,天杀的就是因为没有仗打他的手都快痒死了,立即道:“乾凉山据说有一群山贼落草为寇,专‘门’打劫过路富商,不如就派王爷去剿匪将功补过吧,到时候下官可以陪同王爷一起去,监督巡查——”

    其他几人同事瞪大眼睛,我说兵部尚书大人,你确定这是让王爷去将功补过不是你自己想要活动活动手脚?况且,哪里那几个小‘毛’贼被地方官府打的四处逃窜,需要你这么厉害的人物亲自前往吗?!

    小皇帝轻咳一声,看云廷渲还是不说话,只得硬着头皮道:“青王叔身娇体贵,你说的那地方太远,朕不想让王叔前去涉险……”

    兵部尚书张了张嘴,最终闭上了。

    两人想法被驳回,其他几人顿时都闭了嘴,谁看不出来,摄政王迟迟不说话根本就是维护,他们还自讨没趣做什么?

    小皇帝投给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抱歉的一眼,然后问道:“不知道其他大人还有什么办法?!”

    其余人都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小皇帝的视线,就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王叔……你有什么办法?”

    云廷渲没说话。

    小皇帝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小心的低头去看,却发现那双眼睛黑亮的厉害,根本不是睡着了,那他为什么半天不说话呢?他转过头,对着云廷泽头去询问的一瞥。

    云廷泽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皇帝跳下作为,老成的来来回回踱步了一会儿,走到云廷泽的身边停下脚步,低声道:“王叔好像心情不好,谁惹他了?”

    云廷泽似笑非笑的道:“今天可是他成亲第一天,九哥前来捣‘乱’……”说到这个,他忽然记起云廷汛已死,不管怎么,即便多年来如何讨厌,也是血‘肉’相连的兄弟,他还是稍微郁闷了那么一下的,然后接着道:“可是他的王妃……”

    小皇帝也因为提到云廷汛而有些忧伤,不过这些忧伤,在听到江九月的时候,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好奇的问:“江姐姐去哪了?”

    “云廷渲!”

    砰!

    却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踹开了。

    所有人同时回头,连坐在主位上的云廷渲也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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