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大结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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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抬头,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思绪被打断,只是,当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变,甚至下意识的站起身子。

    “你……怎么来了?”

    江九月微微有些尴尬,显然没想到书房会有这么多人,只是踹都踹来,难道要重来一次?她把视线落到云廷渲的脸上,“我有事找你。”说罢,只当没看见其他人的扬长而去。

    云廷渲眼眸动了动,转身出‘门’的时候,对着里面目瞪口呆的屋内其他人道:“都散了吧,明日再议。”

    六部尚书面面相觑:“摄政王妃……呃,有点凶啊……”

    小皇帝缩了一下脖子,嘟着嘴巴道:“我……我以后绝对不娶这样厉害的皇后……”说完,又缩了一下。

    青王则是哈哈大笑,“凶有凶的情趣,你们啊,不懂!”

    各位大人相互递了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这位青王,除了对那些难以启齿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有兴趣,对其他事情怕是永远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啊!

    ……

    云廷渲和江九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卧室。

    只是江九月才一进‘门’,顿时心头火气‘乱’窜。

    原本中午离开时候还有的一室大红,如今早已经全部撤了,换成了平日里的装扮,可是她没有注意到,桌布帷帐都用了最暖‘色’调,而不是以前闷沉的黑‘色’,就连‘床’铺,原本单调的黑白‘色’,都变成了暖暖的阳光‘色’,十分舒服,不过这些看在江九月的眼里,分外不舒服!

    “双喜呢?!”江九月没忍住问。

    云廷渲表情很平淡:“扯了。”

    江九月的怒气就嗖的一声涨了起来,高声反问:“你撤了?”

    “嗯。”云廷渲依旧很淡的应了一声。

    江九月不可思议:“你把那些都——你为什么要撤了?”

    云廷渲疑‘惑’:难道她气势汹汹的回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要说这个吗?他没有告诉她其实在婚礼前夕他就‘交’代过,红只挂一早上就撤,是因为怕江九月看到这红就想到小凤仙,只是问道:“不对吗?”

    江九月沉默了,该死她怎么能说这是对的呢?

    随着沉默,渐渐的,她也冷静了下来,她认真的看着云廷渲,思忖自己对于他,已经不是原来那种可有可无的心情,比喜欢还要深刻的一种情绪衍生了出来,让她患得患失,这无关信任,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情,都可以牵动她的心情。

    她抿着‘唇’,被自己这个发现给吓到了。

    云廷渲看她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今日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对他影响太大,当即走上前去,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你母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江九月看着他,咬着‘唇’道:“我母亲,现在难道不是你母亲吗?!”

    云廷渲愕然,笑意更大了,从善如流道:“是,母亲的伤势怎么样了?”

    江九月看着他的眼睛,再三确定那里面都是满满的笑意,才松了口气,窝到他怀中去了。

    “没事了。”

    “那你——”云廷渲疑‘惑’开口,只是刚开口,就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去。

    江九月静静的没说话,就这么靠着,她感觉到云廷渲的手放到了她的肩头,轻轻的环抱,给了她无言的支持和理解,她终于轻叹了一口气,呐呐道:“我以为你因为傅随‘波’的事情,生气了。”

    “倒不至于如此小气。”

    江九月微微一笑,鼻尖蹭了蹭他的‘胸’前,诚实道:“可是还是有些难受,毕竟从认识的时候就觉得他这个人其实不错,没想到会给云廷汛炼‘药’去害我母亲……”说到这个,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我可以接受和原谅任何事情,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尤其是在先前,他就对你下过毒手……哎,我……我以前从来不曾这么为难过,这次的事情,却让我很为难。”

    “我一直是个冷静的人,以前父亲爷爷都说这个人太冷血,看不见他们对我的好,可是我不懂那算是什么好,至少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一点都不领情,后来的朋友们也都那么说我,所以我来了这里,脾气也很怪,‘性’子冷漠,你是我动手救的第一个人呢,你和母亲对我的意义都不一样,我——我一直很难把傅随‘波’那样的温润公子贴上坏人的标签,我也知道,人不能用好坏两个字来区分……”

    云廷渲淡淡道:“母亲中的毒,‘药’虽然是他练的,但是毒却始终不是他亲手下的,‘药’儿是他的人,却也听云廷汛的指示,小凤仙的死,是云廷汛的命令。”

    江九月诧异的抬头,万万没想到,云廷渲居然会为他说话,却在这时,云廷渲又道:“至于对我吓得毒,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只当是为母妃赎罪了吧。”上一辈人的事情,如今无论怎么去评说都已经没必要了。

    江九月歪着脑袋问:“你这个当事人都不计较,是不是再告诉我,直接原谅他?”

    云廷渲没说话,眸子低垂,看到了江九月的眼中,纯纯的白,深深的黑,颜‘色’分明,却更清澈,他在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异常。

    江九月再也没去说那件事情,只是低低的道:“我累了。”

    云廷渲嗯了一声,弯身,就把江九月抱在了怀中,脚步平稳的走到了‘床’铺前,轻轻放了上去,然后自己身子一纵,趟到了她的侧面,手一招,被子已经到了两人身上,如同雪寒山中第一次同塌而眠的时候一样,安静而随和。

    江九月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身子滚到了云廷渲身边儿上,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云廷渲可以宠她入骨,为了她任何一个表情去做任何事情,傅随‘波’,原谅呢?还是不原谅呢……

    只是每次回想起自己初次见到傅随‘波’的时候,那种飘飘渺渺,不染一丝尘俗的样子,以及那些温暖和雅淡的眼神,在回想他为她接下他孪生兄弟的一掌,她的心中便久久不能平静,直觉人生一梦如白驹过隙,如果自己真的如他说的,在云廷渲之前先遇到他,会怎么样呢?

    她无法想象。

    ……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本身江九月下午的时候已经睡了一觉,但是在云廷渲的身边,似乎特别容易心安,没想到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大早,云廷渲还在身边。

    汛王虽然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可他终归也是皇室子弟,丧礼办的十分低调,比照皇室亲王水准,至于皇太后上官缺,则对外宣称因病去世,只是江九月却觉得,那场火烧起来的莫名其妙。

    如今冬天将要到来,天气寒湿,一般情况下也绝对不会着火,人为纵火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皇宫禁院是什么地方呢?又有谁敢在哪里放火还躲过青王的监视……

    她觉得云廷渲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便好奇了一把之后,再也没提。

    第三日,丫鬟红缨急急忙忙的前来禀告,说傅随‘波’的尸身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江九月下意识的反问,还站了起来。

    红缨道:“傅公子他……他好像还有呼吸,身体一点也不像是死人的,奴婢不知道是不是该按照小姐的吩咐把他下葬……”

    江九月皱眉,没再多问,直接出‘门’,往傅家宅邸去了。

    到了宅邸一看之后,她的神情也变得越发惊异。

    傅府正屋之中设了灵堂,一片白‘色’烟云缭绕,傅随‘波’的尸身放在上好的红木棺材里,脸‘色’苍白,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根本不像是死了……

    “小姐,怎么办?”红缨轻声问道。

    江九月没回答,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却忽然眉梢一动,一双清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傅随‘波’的脸,有气息!

    “把他抬回‘床’上去,块!”

    红缨愣了一愣,不过赶紧吩咐在灵堂伺候的几个小厮把傅随‘波’的身子搬到了卧室之中,惊诧的问道:“小姐……傅公子是不是真的没死?”

    “我不知道。”江九月也有些茫然,“当时是我把的脉,他的确没了脉搏我不知道他现在这样算什么情况,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忽然死去,也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这种状况,她真正从未见过,难道是因为傅随‘波’前段时间昏‘迷’吃了用云廷渲的血液制成的‘药’物吗?

    红缨大感惊奇,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明明都已经死了啊……

    只听江九月道:“把灵堂车了,派人来照顾这,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说罢,转身就走,这件事情有点奇怪,她要问问云廷渲,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变。

    “是。”

    ……

    云廷渲正在处理手上为数不多的奏折,就看到江九月推‘门’进来,下意识的,他给了江九月一个笑容。

    这段日子,每次看到江九月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都会自然而然的发出来,再也不是以往冷漠疏离的样子。

    这丫头,都做了王妃,还是如此‘毛’‘毛’躁躁,好在王府之中向来安生。

    “你去看过母亲了吗?今日该能下‘床’了。”

    江九月摇摇头:“还不曾来得及去看,红缨说傅随‘波’的身子很奇怪,我去看了一看,他……他好像没死……”

    云廷渲一怔,手中的朱笔慢慢放了下去,思忖一会儿,然后道:“他的母妃当年中了一种慢‘性’毒素,后来就传在了两个儿子身上,傅随‘波’不能习武和云廷汛身有怪病,都是因为那种毒,那种毒一直潜伏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里面……也许是我用了金兰草之后的血液和那种毒素相生相克,所以他如今像是活着一样吧。”

    江九月微微一怔,“这么说来也是对的,毕竟当时云廷汛打过去的那一掌收住了些内力,震伤了他的内腹,却没有震碎,还要我当时给他服下的护心丸……”她略微有些惊喜的道:“你是意思是不是他还能活下来?”

    云廷渲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他站起身来,从书案后面走到江九月面前,捏了捏江九月弯弯的‘唇’角,笑道:“莫要太过惊喜,我也是会吃醋的。”

    江九月莞尔一笑,用头顶蹭了蹭云廷渲的下巴,道:“遵命,我的王爷大人!”

    云廷渲却把她颊边的发丝编到了耳朵,笑道:“你才是我的王妃大人。”

    江九月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此时定然是连眼角眉梢都在笑的,有一种生活无限美好的感慨。

    “对了,我想问问,上官家的其他人,你怎么处置了?”

    云廷渲道:“他们百年来都是云家家臣,祖上有功于社稷,经过众位臣工商议,流放漠北,由羽卫亲自看护即可,永远不得踏足京城一步。”

    江九月点点头,一人犯罪,祸连满‘门’,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的吧,为什么都未曾参与过的上官卓可惜,也同情那个才七岁的小孩子。只是,她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那……上官瑞?”

    云廷渲略微扫了她一眼,长眉一挑:“王妃大人,你问完了傅随‘波’问上官瑞,是不是还要问徐简?”

    江九月没好气的看这他道:“徐公子有什么好问的,不是早就被你找了个什么理由派到远处去了吗,你好说!”说到这个事情,江九月九觉得有些好气,自己只不过是那时候跟徐简一起赛船而已,后来徐简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当时很好奇,但是想着约莫有什么事情吧,所以没多问,还是后来有一次,洛梅儿义愤填膺的说着云廷渲这人如何的不上道,徐简明明帮了江九月,云廷渲还要把徐简“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云廷渲神‘色’淡然,未曾有丝毫变化,只是实事求是的道:“他喜欢你。”

    江九月一愣:“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云廷渲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他从桌后的青瓷‘花’瓶里面,拿出一卷画轴,打开给江九月看。

    江九月视线一凝,疑‘惑’道:“这幅画……是我那次去他的院子找东西的时候,看到他画的图画,你……怎么在你这里?!”

    云廷渲一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这‘女’子,是你。”

    江九月嘴‘唇’微张,到了最后,她成功被云廷渲转了话题,忘记问上官瑞的去处了。

    ……

    下午的时候,她去找了华王妃,最近本来一直想找她,但是琐事一堆,便也没去找,到了华王府的时候,她正好看到华王妃要出去,道:“王妃有事要走吗?若是有事,我改天再来就是了。”

    “无事。”

    如今华王妃看她的神‘色’已经和刚开始大不相同,虽然平静依旧,可是那其中所包含的神‘色’的同病相怜的感触,只有江九月自己能看的清楚。

    “我本身是想去看看你的,你来了也正好,走吧。”说罢,转身往前,两个伶俐的丫鬟跟在身后。

    江九月早已知道她怕是来自异世,所以心情反而也算淡定,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两人进了厢房坐好之后,丫鬟们上了茶,华王妃便立即屏退左右。

    她轻轻的端起了茶碗,翻起碗盖。一下一下的抿着,却一口也没有喝,直到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放下了那只碗,眸光灼灼的看向了江九月,原来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这一刻,憋了很久,只问出一个问题来:“你是哪里人?”

    江九月笑着道:“清泉山人。”

    华王妃皱了皱眉,难道自己是看错了吗?可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那是宋朝才有的诗词,这个少‘女’若非不是异世穿越而来,那也不可能这么巧合的一字不差的说出那四句来。

    顿了顿,华王妃又道:“你见过洛梅的指甲和衣服,连你大婚时候的礼物,你也是见了的,你既然来找我,难道不是想问些什么吗?”

    江九月微微一笑,这位华王妃,率直的厉害,也聪慧的异常,她点点头,道:“自然是有事想问。”只是到了,又不知道到底该问些什么,相互说出自己的故事,看看以前是不是认识的呢,还是一起研究该怎么回去……

    江九月觉得这两个想法都不太可能。

    华王妃沉默的看着江九月片刻,道:“你的医术,是上辈子带来的吗?”

    江九月点点头,看到华王妃因为她这个动作眼前一亮,然后立刻又黯淡了下去。

    “我前世的丈夫是百年医‘药’世家,专‘门’研究中医传奇,至于我,是一间美容院的院长,虽然们不当户不对,可是丈夫对我还算不错,当时我怀孕了,B超检测是个‘女’孩子,可惜我刚听到她啼哭的声音,自己便没了知觉,醒来就成了楚家小姐……”华王妃有些失望的说着,江九月的医术曾经让她觉得是不是她生下的那个‘女’儿也一起来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女’儿已经死了或者是别的所以穿越了过来?任何一个母亲,都是舍不得子‘女’吃一丝一毫的苦的,哪怕是假设也受不住。

    江九月面‘色’平静的听着,在这一刻,忽然不想和她提以前的事情了,在那些背诵医术挨打罚跪的日子里,她总会抱着母亲的照片恨恨的想着母亲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带走呢?可是现在看着华王妃她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因为她听父亲偶尔和继母提到过,母亲曾经的职业和‘性’格……

    她垂下眸子,手指抚‘摸’着戴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很久都没有说话。

    华王妃似乎也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过很快,她就回了神,毕竟那些事情,已经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而这辈子,她有最爱她的丈夫共度,偶尔缅怀已经够了。

    “你呢,说说你吧?”

    江九月抬头道:“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说起来回不去,我不是个喜欢回忆的人。”

    华王妃凤眼微微一动,心道:回忆太苦,这姑娘的前世定然不是太美好的事情,何必去戳人伤疤?“对了,你母亲身子块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嗯。”

    江九月点点头。道:“好。”

    ……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楚府,一路上,也会偶尔提到上辈子的一些气温趣事,和如今的生活来相比,只是终归已经是遥远的记忆,也只能说说了。

    华王妃问起江九月和摄政王的生活。

    江九月难得流‘露’很自然的微笑,只说了两个字:“很好。”华王妃便看着她那样的笑容,悠悠叹了口气,这口气叹的不是别的,是因为自己的闺‘女’洛梅儿,如今直接成了个小炮仗,谁都管不了,谁不说不得,现在还跑的不见人影,连个消息都不给父母透‘露’,哎……

    两人很快就到了楚府,下人们通报了一声,先去给楚浩然请了安。

    本来江九月出嫁有归宁日子,但是因为国有大丧,江玲珑又一直昏‘迷’,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楚浩然在书房之中,百年书香‘门’第传承到他这一世家风习气都已经成了自然,舞文‘弄’墨都是不是为了附庸风雅,而是一种陶冶情‘操’的手段,楚浩然更是个中能手。

    江九月一进书房,就被这古‘色’古香气息儒雅的屋子震的眼前一亮,华王妃已经给楚浩然问了好,那方楚浩然点点头,对江九月弯身道:“摄政王妃金安……”

    华王妃一愣,连忙也问候了一声,“瞧瞧我,时间久了和九月在一起,都忘了她如今身份大不相同了呢……”

    江九月忙道:“没事,本身不过也是名头罢了,祖父,我和华王妃是来看看母亲的。”

    一瞬间,楚浩然的脸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愧疚,或者是什么,只是太快,江九月看的不清楚,也不想再看了。

    她已经从红缨的打探之中的来部分信息。

    楚浩然‘迷’恋梨园‘女’子,在十几年前根本不是什么新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说的会声会影,只是作为楚家接班人的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负面新闻呢?于是为了掩盖这些,他娶了楚夫人林氏,堵上所有人的嘴,可是爱恋哪里可能会因为舆论而变质?

    他爱慕梨卿却对楚夫人十分冷淡,在楚夫人进‘门’之前,梨卿已经成了他身边的大丫鬟,后来如愿做了姨娘,可是却终极还是死在后院的争斗之中,梨卿在爱情和戏台上都是一个美好的人物,但是是人就会有缺陷,想往有一日麻雀变凤凰,反而却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楚浩然对于楚夫人十分厌弃反感,因为她的高贵恰恰就是梨卿求一辈子也未必得到的东西,也是阻碍他和梨卿爱情的罪魁祸首……

    尤其在当年自己醉酒,让楚夫人意外怀上楚盈娇之后,就变得更为严重,可是如今垂垂老矣,再去回想当年情景,楚夫人又何尝不是这些‘门’阀士族所谓的联姻之中的受害者呢?连他们的‘女’儿,他都不曾正眼看过。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去吧……”楚浩然叹了口气,没有多说,看着江九月礼貌的背转身子,出了书房,一时之间视线竟然‘迷’‘惑’了起来,那笔‘挺’的腰线和背影,竟然有那么一点酷似一直冷漠而高贵的楚夫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江九月和华王妃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到红袖楼的时候,楚夫人刚好下楼。

    楚夫人礼数周全,对着江九月行了礼,江九月连忙上去扶持:“祖母,你是要我以后都不敢到这里来吗?!”

    楚夫人微微愣住,难道有了笑意:“比你母亲会说话,讨人欢心,进去吧。”却一直没去看华王妃一眼,华王妃脚步顿了下,看着他们祖孙二人一起上了楼,忽然迟疑了一会:算了,等会再来看吧。

    江九月和楚夫人上了楼,江九月坐在‘床’榻前,先为江玲珑把脉,一边问:“母亲这段时间可有清醒过?”

    “没有。”丫鬟回答。

    楚夫人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江九月点点头:“没事,祖母别担心,母亲身子回复的很好,再过几天就会清醒了,母亲——”这一声母亲唤的惊喜而哑然,楚夫人回头一看,却件‘床’榻上原本闭目沉睡的江玲珑,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失声道:“袖儿……”

    话一出口,脸‘色’忽然变得极其不自然。

    江玲珑也是一样,早先他知道自己中了毒,所以只想回来看看颜耀‘玉’,看看父母,看了就走,万万没想到,送了‘女’儿出嫁当晚,去见颜耀‘玉’的时候,她因为动用武功内力催动毒素走边全身,毒提前发作,刚回到楚家就晕了过去……

    此时看到原本高贵美丽的母亲两鬓已经开始泛白,一时之间百感‘交’集,那些坚持的执着和忤逆,如今更成了难以启齿的羞愧!

    “我……”

    楚夫人深叹了口气,道:“别说话,先让月儿看看吧。”

    江九月点点头,上去仔细检查了下母亲的身体,才道:“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我下去找人去帮母亲抓‘药’。”说完,不等他们二人反应,脚步已经到了‘门’口处。

    楚夫人和江玲珑都是心中自有丘壑,抓‘药’需要他亲自去吗?自然是为了给他们母‘女’两一个空间吧?

    江九月下了楼,开好了‘药’方‘交’给仆人前去抓‘药’,自己就在楚家院内随便走一走,‘玉’王和‘玉’王妃怎么处置的她不知道,但是以云廷渲的‘性’子,只怕即便不死,也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对于一个从小没有参与过她生活的父亲,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深怕母亲不能接受……

    可是,死过一次的母亲,还会对当初那一段失败的爱情耿耿于怀吗?她其实并不特别确定。

    百无聊赖的走在青石板小路上,红缨和绿柳远远的跟着,知道自家王妃向来就是比较淡漠的人,沉默的一个人散步这种事情也经常做,只需要远远跟着保护好了就是。

    江九月摩挲着指尖上的戒指,想着母亲留在楚家的可能‘性’。

    忽然,她看到百‘花’丛中,有一抹紫‘色’人影疾步走过,看那身形样貌,该是楚盈蓉才是,而楚盈蓉刚过,又有一个面‘色’严酷刻板,身着官服的男子也跟了过去。

    江九月柳眉一挑,那不是官煜吗?

    好奇心被挑起,江九月心中一动,眼神示意红缨绿柳两人不要跟来,自己脚步很轻的追了上去,待到出了‘花’园,就要走到假山跟前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对话声传来。

    “官大人,你一直这么不依不饶的跟着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冰冷没什么情绪的,是楚盈蓉的声音,然后官煜沉默了一下,才接道:“你当真如此无情?!”

    “你无情的时候又是作何感想?”很奇怪,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居然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官煜又沉默了下去,而这样的沉默让原本还面‘色’冰冷的楚盈蓉心境碎裂的一角,他的沉默和冷静是自己曾经的最爱,可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却让她厌恶的咬牙切齿,几乎是毫不思考,她的话就出了口:“我早已订有婚约,官大人应该是知道的——”

    官煜瞬间视线落到了楚盈蓉的身上,眯起眸子,“你说什么?”

    “我已有了婚约。”

    “上官家罪连九族,你想把楚家也搭进去?!”

    “你——”楚盈蓉神‘色’一僵,转身往前走去,“这都与你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她就不懂了,休都休了,如今还每天借口和楚浩然讨论朝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九月眉头蹙着,她忽然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上前,然后是楚盈蓉的惊叫:“你想要什么?”

    官煜似乎上前堵住了楚盈蓉的去路:“我根本就没写休书!”他一字字的道。

    楚盈蓉呆滞了:“那我收到的那个……我不相信,那就是你的笔记,请官大人自重,放手!”

    官煜又道:“我是给你写了一封信,是告诉你我对你……”说到这里,官煜停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又继续道:“说我有要事在身,半年之后来京接你,这件事情,你弟弟楚流云是知道的,他——”话到了这里,官煜忽然想起某事。

    楚盈蓉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都晚了……”江九月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带着满布苍凉的悲伤,楚盈蓉是被那休书伤透了心的,她一直以为虽然官煜面相冷酷,至少对她还是有些感情的,不然她为什么要带着自己远走他乡,受楚夫人的侮辱?

    可是在兵变时候他忽然出现力挽狂澜的瞬间,楚盈蓉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来,原来那些不受待见的侮辱,也许根本就是他需要的一个借口,来游走在周边,为了那天兵变那样的事情做着准备,什么忍辱负重,根本就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摄政王,她,也只不过是那些“为了”之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罢了。

    楚盈蓉转身就要走:“官大人,你我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来纠缠我,我的丫头要来找我了。”

    官煜眼神冰冷,忽然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不说话。

    楚盈蓉也恼了,上前去揪扯他,却无奈力气没有官煜的大,揪扯不出自己的手腕,反倒被他压制在身后的假山上,后背咯得生疼,却都不能缓解她此时的惊怒‘交’加。

    “你要做什——”

    楚盈蓉的话没说完,就断了,江九月挑挑眉‘毛’,十分暧昧的瞥了那假山后一眼,低低一笑,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很难想象官煜这样的‘性’子居然也会这么孟‘浪’,青天白日呢……

    啪!

    忽然,假山之中传出一声清脆的把掌声,江九月更是疑‘惑’的瞬间,却没想到楚盈蓉衣袖掩面,哭着从假山后面跑了出来,而她看到假山路口处的江九月,顿时羞愤‘欲’死,匆忙的对江九月福身,说了声摄政王妃万福,就告罪退下了。

    江九月轻咳一声,偷听人家*被人发现,的确是有那么点不自然的。

    半刻,官煜从假山之后走了出来,步履如常,可是那张原本就刻板的脸,已经变得‘阴’沉无比,嘴角还有一丝破皮的迹象。

    他看着江九月,不卑不亢的行了礼:“下官官煜,见过王妃。”

    “嗯。”江九月点点头,转身打算回到红袖楼探探情况去,看看母亲和楚夫人说的怎么样了。

    官煜弓着身子,看着江九月一步步的走远,想起她当初极力反对自己纳妾时候的事情,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道:“请王妃留步!”

    江九月停了一停,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情?”

    官煜上前几步,长揖一礼:“下官有事情王妃帮忙。”

    “哦……”江九月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示意红缨绿柳不要上前,才问:“何事?”

    “这……”江九月如此爽快,倒是让官煜有些迟疑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帮,可是他却隐约觉得江九月应该会有些办法,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请摄政王再赐婚一次,可是……他自己的家事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摄政王?

    官煜腹有乾坤,经才伟略,却在家事儿‘女’‘私’情上总是头昏脑涨,简单的事情也被他处理成了这样,“下官……下官要迎妻子回府……”僵持了很久,他才僵硬这声音说出这几个字来。

    天知道,要他这种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要多难。

    江九月笑道:“这简单,你学贯古今,如今又是位高权重,相貌堂堂,想要有一房‘门’当户对的妻子太容易了,改明儿就请摄政王设宴招待群臣,请他们带‘女’儿来,你看看有哪个对眼缘的,在找摄政王赐婚就是,你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这点小事,摄政王还不至于太小气。”

    官煜面‘色’微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下官是要迎盈蓉回府!”官煜敏感的发觉,江九月有戏耍他的嫌疑,索‘性’把话说明白了,说出来了之后,只觉‘胸’口一股郁气似乎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哦?”江九月又是意味深长的一声,别有深意的看着官煜的眼睛,笑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官煜一僵,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

    这是他和楚盈蓉之间的事情,外人如何帮的了?楚盈蓉不点头,旁人是万万帮不得的,况且如今还有一张他的笔迹的休书,这……这……

    江九月心头微微一叹,看着官煜一向冷静的脸‘色’此时充满了为难,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女’人呢,总是比较容易心软。”说罢,领着两个压簧扬长而去。

    心软?

    站在原地的官煜浓眉紧皱,思忖江九月说那话的意思。

    晚间,云廷渲也过来了。

    他到的时候,本来江九月怔打算要回去。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奏折处理完了吗?”江九月上前,递了一杯热茶过去,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尤其是早晚。

    云廷渲接过,顺便握了握江九月的手,确定那双手的温度十分暖和,才坐在一旁喝茶,“有青王处理,我乐的清闲。”

    江九月只是听到青王处理这四个字,就可以猜想云廷渲定然是又拿什么事情威胁了云廷泽,因为那日在御书房之中的避火图事件,直到如今她还是记忆深刻呢。

    “笑什么?”云廷渲放下茶杯,就看到了她嘴角那些浅笑,自己周身的肃穆也去了一份。

    江九月道:“没什么,就是想着做你弟弟可真有点累。”

    云廷渲扬眉:“他不会累。”

    江九月笑而不语,隔了一会儿,才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你若要住在这里,我也随意。”

    “今天可是归宁的日子……”

    “那住在这里吧。”

    江九月眨眨眼,道:“母亲醒了,和祖母在一起,我们还是回去吧,等过些日子再过来。”

    云廷渲对于她想法的多变,也没什么过大反应,只道:“好。”于是站起身来,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江九月的身上,一圈黑‘色’的‘毛’圈围住了她嫩白的小脸,看起来居然娇‘艳’可人。

    江九月道:“我有自己的披风……”

    “嗯,走吧。”云廷渲,转身拉着江九月的手就往外去了。一旁的奴才们看到了,全部低垂着头暗暗笑着,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是好呢。

    江九月无奈的白了云廷渲一眼,加快了脚步,过大的大氅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后面甚至都拖曳到了地面上去。

    到得‘门’口处,云廷渲拉了她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里面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东西,暖暖的卧榻和锦被,显然云廷渲是早就知道她定然呆不久,要回王府去的。

    江九月觉得心中有些暖暖的东西流溢了出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甚至觉得这样的温暖太过美好,她有点不相信,如梦似幻。

    云廷渲一直握着她的手,上车之后就拿起一本书来看,江九月低头抿着‘唇’,指尖一下一下的划着云廷渲的掌心,轻轻的痒痒的感觉,让云廷渲心口微软,放下书,问道:“怎么了?”

    江九月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不真实。”

    “怎么?”

    “母亲好了,从今以后她和祖母也不会有心结,银环有了归宿,幸福修复了她以前的伤疤,我遇到了华王妃,忽然就觉得心中什么都能放下去了,还有你……”

    说到这儿,她抬起头,看着云廷渲深邃的眼睛,像是深如大海,却有静如深渊,她的指尖轻轻抬起,触碰到了他的眼角,“从未想过,我会因为一个人的背影而自此执着一生。”

    她回想起自己和云廷渲相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最初的恻隐之心,真的只是这一双别样的眼眸,但是那些微微桃‘色’的心动,却是在‘床’榻之上偷看到他背影的那一个瞬间,一眼万年。

    云廷渲‘揉’了‘揉’江九月的头,丢下书本,把她揽入自己怀中,“傻瓜。”

    明明是平平的语调,但是却透‘露’出了别样的温柔,让人心神蠢动。

    江九月伸手,抱住了云廷渲‘精’瘦的腰身,悠悠一叹,“是有那么点傻,不过我傻的心甘情愿。”

    云廷渲眸光一暖,抚‘摸’着她的发顶。

    当初涉险吃下小皇帝递来的食物,真的是一时冲动,他要看看,那食物之中,到底是些什么东西……生命太过无趣,总要找些刺‘激’,只是他没想到,会因为那一碗东西,遇到江九月,说来,真是有些可笑,谁又不傻呢?

    “你怎么不说话?”

    江九月埋着脑袋问。

    云廷渲道:“在想事情。”

    “想什么,告诉我吗?”

    “我在想……”云廷渲道,手指间那枚扳指摩擦到了江九月的耳后,一袭冰凉触感,然后道:“要不要派人去寻檀香回来。”

    江九月一怔,心中因为自己对他表白,他反而还在想什么别的事情有些恼怒,却还是问了出来:“她怎么了?”

    云廷渲那么了解江九月,怎么会看不出她那些细微的变化呢?

    “与人‘私’奔了。”

    “与人……”江九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私’奔那两个字是怎么也没说出来。蹲了一会儿之后,她问:“是严子涵吗?”

    “嗯。”

    云廷渲应了一声,淡淡道:“檀香是我亲妹,我答应过母亲,要照顾她一辈子。”

    江九月张了张嘴,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听到云廷渲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怔了一下,“自然是要照顾好了的。”

    云廷渲笑道:“所以,我要找她回来……你一定很好奇,檀妃宫中底下密道吧?父皇喜爱母妃,那檀妃宫殿原本是靠近冷宫的一处废弃的宫殿,父皇曾从那里去看望母妃,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不能上前问候,只能看着母妃日渐低‘迷’消瘦,也是在胡地的其他细作找来,母亲坚决反抗甚至不惜一死,也不会再做一点对不起父皇的事情,这些,都被父皇看到了,所以他才会设计冷宫走水,偷梁换柱的救走了母妃,只是母妃的脸却意外被那场大火伤到了。”

    “父皇请了神医圣手为母亲治疗脸上的烧伤,好了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原本和梁惠妃有五分相似的檀妃了。”

    江九月对如此帝王传奇十分好奇,尤其是这人居然是云廷渲的父皇母妃,就更为好奇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云廷渲转移了话题。

    “那后来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的母妃?”

    “母子天‘性’,就算她原本对我不冷不热,我已然感觉的到。”云廷渲道,然后掀起车连,抱着她下车,“到了。”

    江九月一看,原来不知不觉早已经到了‘门’口,只是铁洪一直没唤他们出来罢了,她蹭了蹭想要下来,却感觉云廷渲握着腰的手又收紧了一份,“别动。”

    江九月无奈的点点头,窝到他怀里去了。

    云廷渲步履沉稳,抱着她穿堂过室,一会儿,到了厢房之中。屋内早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暖炉,不比外面的寒冷。

    而且都是江九月最喜欢吃的东西,让她不禁对当时十分排斥成亲有点无语,两人简单的用了些食物,宽衣上了‘床’。

    江九月刚躺下,就感觉到一道灼热异常的视线,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用想,她都知道云廷渲是什么意思了。

    云廷渲侧着身子,指腹轻轻的‘摸’索过她的脸颊,滑到了脖颈上那枚小红痣上面,再三流连忘返,“我们生个孩子吧。”

    江九月的脸‘色’一下子红了,既说不出不好,也说不出好,只是看着那一点点对着自己低下来的俊朗面孔,完全无法拒绝。

    ‘春’风一度。

    ……

    待*落下之后,江九月已经累的熟睡了,云廷渲斜斜用手肘支撑着躺在‘床’边上,看着那副如海棠‘春’睡一样的场景,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他起身,吩咐外面的丫鬟送了温水进来,亲自用白布把江九月周身的汗水都擦干净了,才上了‘床’。

    江九月着实累的紧了,这样的动静,居然还没清醒的迹象,长长的睫‘毛’微卷,闭着眼睛的时候,看似乖顺温柔。

    云廷渲忽然想起她曾经和自己的第一次争论,说他谋朝篡位,当时他很生气,好多事情都没想明白,可是到了如今,那些当初的‘迷’‘惑’早已经再清楚不过。

    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

    他要倾尽一生之力,护她想护之人,保她想保之地,宠她千丝万缕,纵她驰骋江河,荣她无法无天。

    他低下头,轻轻的摩挲着江九月红嫩的‘唇’瓣,‘迷’离的声音低叹着:“月儿……”

    ……

    第二日,江九月起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据说云廷渲现在已经不用上朝了,朝堂上的事情一切都有青王处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再来找云廷渲询问,刚吃过饭,就慢慢的下起了大雪。

    这是江九月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冬天,只是以前的冬天就像寒风一样冰冷,这个冬日,却似乎格外温暖,一个丫鬟跑了进来,行礼之后,才道:“王爷,王妃,楚家传来消息,说官大人在楚家‘门’前站了一夜了。”

    江九月微微一正,回头,却看到云廷渲神‘色’如常,没什么反应,于是,视线又落到了窗外的鹅‘毛’大雪上面。

    “现在还在站着?”

    “是,奴才回来的时候,官大人全是都落满了雪,像是一个雪人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楚大人请他进去他也不进去,现在街道上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呢!”下人的声音是十分不可置信,这官大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呀!

    “你下去吧。”

    江九月淡淡的挥了挥手,躺到软榻上打瞌睡去了,她想官煜这次真的是下了重手,如果楚盈蓉一时半刻不心软,岂不是要受罪了?

    官煜其实是很聪明的男人,只是不懂得把聪明和手段用在自己喜欢的‘女’人上,而云廷渲就不同,他从一开始就在锁住控制她的心,叫她不可自拔一步步的走向他,从此无法远离。

    官煜站了两日一夜,雪也下了两日一夜,楚府‘门’前从刚开始的围满了人到后来大家都不敢到那里去,深怕一去就看到官大人倒地不起一命呜呼,云廷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居然还哈哈大笑着准了官煜两天假,叫他好好站着,这两天假期,可是很有看热闹的嫌疑。

    终于,在第三天临晨的时候,楚盈蓉跑了出来,那时候官煜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

    江九月百无聊赖的听着丫鬟的禀告,忽然道:“傅公子哪里情况如何?”

    红缨道:“已经在好转了,主子派去的御医说多少年都没见过这样的奇迹,最多两个多月,傅公子一定会醒来的!”

    江九月点点头,不管怎么,活着总是好的。

    两个月后,摄政王府传出喜讯,王妃呕吐不止,怀孕了!

    云廷渲自成亲开始,就成了逍遥散人,如今更是每日里看看书,陪陪江九月,还在王府的后院之中开辟了一块小园子,陪着江九月种种‘花’种种草。

    “红缨,今日陪我去看看傅公子吧。”

    江九月看了看晴朗的天‘色’,道,这段日子,她隔半个月,都会去看一次,如今她怀孕了,就把这个好消息也跟他一起分享吧。

    在心里眼里,如今他还是朋友。

    红缨飞快的看了云廷渲一眼,然后答道:“王妃,傅公子已经走了。”

    走?!

    江九月心头一跳,思忖那个走字是不是还有什么深意。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云廷渲那些若有似无的表情,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去便去吧。

    ……

    ------题外话------

    完结了,亲们移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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