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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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4

    寂元21年12月22日

    8区对唯翼来说,最难忘的就是眼睛;即使5年间来过这里无数次,他依旧无法忽视此处各式各样的目光。

    最使人不喜欢的就是顶层的一种眼神,谄媚常常与轻蔑交替变换;阶级的分化使得一些人手中握紧了枷锁,牵扯着狗一样的另一些人。反倒是中层普通的居民们,每个人都呆在自己的圈子里,只要你不踏入他们的生活线,就绝对不会有人用空洞的目光瞥你一眼。

    所以唯翼常常中途转站坐二等舱,换上普通的牛仔裤与黑色外套,他只要把棒球帽压低,出了车站就和普通的少年一模一样了。

    不过这几天8区大部分人的眼睛里都被喜悦代替了,因为“年”就要到来了,只有华裔占主导的地方才能形成这种区域特色节日。

    对唯翼来说那一天曾经是为数不多的团聚——母亲会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父亲则令“TEN”播放一段“噼噼啪啪”奇怪的噪音,麦巴斯笑呵呵的把男孩最爱吃的饺子端上来,然后再搜索出战前一部叫做《春节晚会》的综艺节目,一家人抱在一起熬夜看个不停,最后在沙发上睡倒成一片。

    唯翼眨了眨眼睛,怀中温存仿佛昨日,可已成过往云烟。他晃了晃脑袋,双手插着兜沉默的穿过华丽的街区,下拐到第二层后少年丝毫不做停留地朝着边缘走去,然后熟练地翻越合金栅栏,双脚顺着排水渠滑落在石块铺垫的地面上。

    上一层还是灯红酒绿,下一层喧嚣就渐行渐远。仅仅是几米的落差,贫民区却没有沾染到一星半点的喜庆。

    寂静和黑夜永远在这里占据主导。偌大的区域能发光的不多,墙壁上稀稀落落的矿灯投出昏黄的灯光,那是这儿的主要照明;低矮的窝棚也会漏出些许光线施舍给行人;最常见的还是角落里阴森森的眼睛,反射着渗人的光。

    唯翼在窝棚狭窄的间隙中穿梭,每每与人擦肩而过,两人就会相互注视,直到都保持了安全距离。这是这里的一种自保手段。

    冷不丁地,一双黝黑的脚丫突兀地垂到了唯翼的面前。

    “嘿!”脚丫的主人麻利地从窝棚上跳了下来,顺手扯走了某人的棒球帽。

    拎着行李箱的唯翼正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谁知道又从角落里钻出来两个男孩,二话不说就拽住他手上的东西一个劲的往后拉。

    少年一只手稳稳地抓住自己行李,然后用另一只手赏给两名男孩一人一个爆栗,哭笑不得地骂到:“放手啊!小混蛋们,别逼我揍你们呀。”

    “这儿!”光着脚丫的男孩举着手里的“战利品”咧嘴朝着这边叫喊道,嘴角的虎牙显眼地闪着。

    唯翼会心一笑,放开手里的行李箱,朝着男孩比划个手势,抱着双臂驻在原地淡定地看着挑事者越跑越远。

    男孩气喘吁吁地跑了一段时间后,停下来把玩着棒球帽,心想:跑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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