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沧海横流

    正文 第十三章 沧海横流 (第2/3页)

吆西┄┄。”结果被路人听到,向红卫兵组织举报,说林老师在路上发泄对运动的不满情绪┄┄。一群小将蜂拥而来,把林老师这个“小爬虫”从家里揪出来批斗,还动手打了林老师,杜子群闻讯忙赶来为林老师解围┄┄。

    杜子群与这帮同学理论,他说:日语“嗦嘎”表达的是“原来如此啊”的意思,是一种很随意的口语;而“吆西”则是很好的意思,连在一起应该是“噢,是这样呀,挺好的!”这说明林老师没有反对大字报对自己的批判。有人高声质问道:“你怎么还懂日语呢?”杜子群机智地回答:“我家有一本抗战时期八路军《冀察晋边区报》编写的日语会话读本,从小就翻看,对简单的日语口语略知一二。”这些同学大概也听说过杜子群不太好惹,于是丢下林老师讪讪而去。林老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让一个19岁的学生救下来了。

    67年春节前夕,每到晚上十点钟,赵风作为学院当权派里的“头面人物”,要和其他几位被监督劳动的对象到学院滑冰场清扫冰碴,然后再往冰上浇水,为第二天的冰场开放做准备。这一天晚上,在牛棚里地铺上躺着的赵风感觉不太舒服,他知道低血糖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吃了两片药,坚持着爬起来上岗┄┄。空荡荡的冰场上冷风刺骨,几个“牛鬼蛇神”正扫着冰,赵风突然感觉一阵晕眩,一下子栽倒在地┄┄。等赵风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宽厚的背上颠簸——赵风小心地询问道:“你是谁?”“赵院长,我叫杜子群,开发系采65的学生。”杜子群接着说:“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你,发现你走路踉踉跄跄的,感觉你可能身体吃不消了,看管你的人有我的同学,我让他留意你,发生意外随时通知我,好了,咱们马上就到校医室。”赵风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杜子群头都没有回地答道:“前些天,我看过揭发你的一张大字报,说起去年招生的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军内右派的儿子就是我。”赵风默默地把脸贴在杜子群的背上,用几声干咳回应了这位年轻人;此时,赵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

    两年多之后,学院根据“一号令”,实施了“京校外迁”行动。1969年10月22日至11月7日,能源学院4000师生从五道口火车站整装上了火车,只用两周的时间全部迁出北京,在山东黄河人海口的东营镇开始了新的学习和工作生涯。

    原来计划建设14万平方米的教学、生活房舍,突然变成只有不足4万平方米的干打垒住房。教师队伍损失过半,700人的教师队伍到最后只剩300多人,很多老师为了避免两地分居,干脆申请调离学院。10年间积攒起来的设备损失过半,很多大型设备一时运不过来,只能存放在北京原校址。教学固定资产由800万减至400万元;图书损失1/3。搬迁所经之地——北京、天津、德州、济南、东营各地,到处都是石油学校从搬迁火车上丢下的东西。从北京运来的办公和教学用具全都堆在学校的空场上,附近的老乡们蜂拥而至挑捡东西,甚至有些老乡套着牛车来装家具。

    不知为什么?学院的厕所却建得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学院的厕所有圆形的、碉堡型的、有方型的、还有月牙型的,简直就是一个“厕所博览会”,不知道那位建筑师心血来潮,故意拿学院开涮。

    1970年7月,杜子群分到能源学院附近的油田作业队。一天晚上他从宿舍出来上厕所,发现外边黑鸦鸦的站满了一片人群┄┄。原来他们是油田的一群工读学生——本来油田要给他们转正式职工,已向能源部上报招工方案,结果运动爆发,能源学院的红卫兵批判部领导,把招工转正这事给耽误了。这不,他们听说分来的是学院的大学生,就误打误撞地找他来算账┄┄。

    杜子群这家伙也不犯憷,从屋里拉了把椅子来,站在上面给他们讲了两个小时革命形势,人们口服心服地散去了。几年后我和他分到了一个队,他此时已是队长,知道我是学院子弟,对我照顾有加。有一次他儿子毕小心掉到沟里了,一个大妈慌慌张张来报告他,杜子群说:“去!再跑一趟,让他自己爬上来┄┄。”后来,他调往黄河北的新油田会战;我俩又分开了,直到我大学毕业后又与他重逢。

    三

    九十年代初的一天,河北石油局招待所,宴请北京退休老干部赵风的饭局即将开始——赵老爷子之前曾任能源学院院长、东北石油局局长,80年代中期退休。刚开始,在家拾掇花草,抚孙吟诗,悠哉悠哉┄┄。没过多久,就耐不住寂寞了,开始跑起“江湖”来,也就是到过去的同事、部下、学生任职的地方走动走动,叙叙旧、聊聊天。这不,河北石油局排名最后的杜子群副局長,邀请老院长来此作客。

    席间,河北局的大多数领导都没把老爷子当回事,除了开始与他象征性地寒喧一下外,再没人主动给他敬酒。这让杜子群心里很不舒服,你们怎么也得给我点儿面子吧?他多次起身领着大家敬老爷子酒,老人看样子到是满不在乎。

    此时,电视里开始播放中央新任命的河南省委书记董明方的新闻,酒桌上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老爷子突然向杜局长提出了个请求:“子群,如果不让你们为难的话,能否转告省委办公厅,我想去郑州看望一下董书记?”饭桌上一时间安静下来,杜局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陪客的局办主任,主任心领神会,转身出了门。在座的“局座们”心里在想——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也不过就是个离休的局级干部。于是,他们又开始闹哄哄地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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