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探实情倭国犯境 老神仙一戏群寇

    第一卷 第七章 探实情倭国犯境 老神仙一戏群寇 (第2/3页)

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依我所见,之所以让他们轮流做堂主,一来是为了防止他们一家独大,更重要的则是为了让他们五个庄主在相互制衡和相互牵制的过程中能够招募到更多的人马。”

    周颜探头问道:“五音堂的人马很多么?”

    赖三丁反问道:“您看我们羽音庄这些被老神仙降伏四五十人多么?”

    周颜道:“对于一个庄院来说已经不少了。”

    赖三丁笑道:“嘿嘿,我们都是些拿出来掩人耳目的工具,实话告诉您,单单羽音庄一个庄院就藏了一千多号人马,五音堂的总人马数至少有五千。”

    周颜闻听五音堂竟有五千人马,双肩一抖不禁打了个冷颤,问道:“五千多的人马,就算躲藏的再隐秘,恐怕也难免会露出些马脚,官府难不成就没有察觉么?”

    黑头儿斜肩转脸瞪向赖三丁,眼神里射出一道凶光,第八延兴抬手扬鞭抽在他的右眼眉上,呵斥道:“黑老鼠,贼眉鼠眼地看什么看!”黑头儿“啊”一声转回头,继续走路。

    赖三丁见黑头儿挨了鞭子,很是解气,他不理会黑头儿,继续说道:“嘿嘿,能没有察觉么?可是五音堂所在的地方归临海县管,临海县即便有所察觉,怎奈何瞒着不上报,再往上面的官也就不知道了。”

    周颜顿了顿舌,怪道:“你是说临海县知县张文海瞒着不报?”

    赖三丁道:“张文海早已经被砍了头,现在的知县是刘四光。”

    周颜听到刘四光三个字,眼前突然浮现出滢妹提及给张文海报仇时眼中晃过的缕缕杀气,他顿觉火撞顶门,心想若不是刘四光的陷害,滢妹也不会遭遇之后的种种困境。他狠着牙道:“便是那个陷害张文海的刘四光么?”

    赖三丁道:“不错,正是陷害张文海的新知县刘四光瞒着不报。啧啧啧,像这种暗中陷害的内幕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周大哥您果然是手眼通天,不同凡响。”

    周颜平息住火气,心想刘四光作恶多端,死了也不足以抵消他所做过的恶事,今日借机须将他所做过的坏事了解清楚,将来有一日替滢妹找他报仇,也好令他无话辩解,问道:“刘四光为何隐瞒不报?”

    赖三丁道:“当然是为了银子!五音堂早已用银两买通了刘四光,现在的临海县对五音堂招买人马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黑头儿更清楚些。”突然提高嗓门喊道:“是吧黑头儿!”

    黑头儿心中不停地咒骂赖三丁多嘴多舌,他害怕周颜询问,鬓间的汗珠滚滚而落,尽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

    周颜道:“黑头儿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黑头儿见再难躲开询问,只好叹着气,来在周颜轿下,习惯性地在地上一跪,顿时嚎啕落泪,鼻涕横流,开始没命地哭嚷道:“大慈大悲的老神仙的徒弟小神仙,上天有好生之德,您一定也不列外,求求您放过我吧,赖三丁他纯属胡说八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颜心地良善,被黑头儿一闹,明知道他是在耍混,却也无计可施。

    第八延兴心中不悦,从轿顶摘下一片树叶,捻成叶团,稍运内力于指尖,以封穴之法将其弹出,正中黑头儿右足金门穴。金门穴属足太阳膀胱经,本有补阳益气的作用,如今穴位被封,经脉受阻,阳气亏缺,阴气虚胜,致使黑头儿身体忽然转寒。体外烈日炎炎好似蒸炉,体内寒气逼人好似冰窖,一外一内,一热一冷,黑头儿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好不痛苦,口中苦苦向第八延兴哀求饶命。

    周颜不忍看黑头儿痛苦,道:“师父,放过他吧,我不问他便是了!”

    第八延兴道:“好徒儿,师父我今日传你八字真言,叫作 ' 以恶制恶,以善扬善 ' 。你要知道,恶人之所以为恶,是因他们生来便要欺善,以善制恶只会令他们恶上加恶,只有变得比恶人更 ' 恶 ' ,你才能将他们制服,让他们转恶为善。”

    周颜点头称“是”,将这八个字牢牢印在了心中。

    第八延兴转而问黑头儿道:“五音堂和刘四光交易的事你可知道?”

    黑头儿颤抖着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您饶过我吧…”

    第八延兴沉下脸,指尖一弹,又封住了黑头儿左足的金门穴。

    不多久,黑头儿抖得更加厉害,额间两鬓竟起了一层白霜,他再也隐忍不住,道:“我…知道…我知道了,求您停停手吧…”

    第八延兴弹指飞出两个叶团,解开黑头儿两足的穴位,道:“既然知道,就一五一十地仔细讲,别再犯混耍滑,惹我恼怒。”

    黑头儿穴位被解,立时身暖了许多,道:“老神仙,不是我不想说,我是担心说了之后流传出去,会被五音堂杀人灭口,取了我的首级。”

    赖三丁听了冷笑道:“哼,我看不光如此,恐怕贿赂刘四光的事你也有份参与吧。”

    第八延兴把双眼一瞪,抬手又要捻树叶,黑头儿见有赖三丁给自己揭底,想瞒也瞒不住了,大叫道:“老神仙我不敢了!我说!我都说!”心中甚是懊恼十天前没能一箭射死赖三丁,才给自己留下了麻烦。

    第八延兴道:“边走边说,别耽误了行程。”

    黑头儿领教了叶团点穴的厉害,才发现第八延兴并非是靠几句马屁便可拉拢的人,他不敢再嬉闹耍滑,起身贴轿随行,将原本经过清清楚楚地叙述了一遍。

    时间是在三个多月前。有一日临近黄昏,知县张文海办完公务,独自一人走在临海县县西微服巡视。当他路过一个茶摊喝茶时,无意间听见几个赶路的商旅说起五音堂招买人马一事。张文海闻之警觉,回到县衙后又派衙差暗中查实真相,几日后衙差纷纷回禀,五音堂的五个庄院果然在私自招兵买马,而且人数之多令人乍舌。张文海见事关重大,似有反叛之嫌疑,便不敢怠慢,与县丞刘四光商议后连夜写了书信禀告知府,以商应对之策。谁料衙役将书信送出不到一半的路程,便被刘四光暗中劫了下来,私称知县另有安排,将送信的衙差带去了五音堂羽音庄,用书信和水堂主做交换,当时黑头儿也在场。水堂主看到书信后,思量了片刻,眉头紧锁,似有疑虑,黑头儿鬼点子多,附在水堂主耳边言语了几句,水堂主当时眉开颜悦,当面交给了刘四光五万两银票,让刘四光想办法除掉张文海,答应事成之后再奉上五万两银票。刘四光接过银票细看,见银票是真的不假,哈哈一笑踹进怀中,满口答应了水堂主的差事。那送信的衙差见上了县丞的当,抽刀夺信,被黑头儿一刀将人头砍下,埋尸在庄外。之后便有了刘四光陷害张文海一事,又因刘四光因举报张文海有功,补上了刘四光的空缺,做上了临海县知县,而五音堂见有了刘四光这堵墙给挡光,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招买人马。

    周颜这才明白,原来冤杀知县张文海的凶手除刘四光外,竟还有五音堂的五个庄主和隐藏在他们身后背后的神秘人。这时,滢妹提到报仇时充盈着杀气的眼神突然从周颜面前闪过,他心尖一冷,急忙紧闭住双眼,现在回想起来,那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如同横在刀刃上一般的杀心,还有她以死相搏的决心。

    周颜张开眼,心下不安,暗想滢妹若执意要去报仇,自己必定会代她出手,断然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真到那时,五音堂便成了自己最大的障碍。

    这时黑头儿哀求道:“两位神仙,该说的我都说了,内情就是这样,收买刘四光的事的确也与我有关,还望两位神仙饶了我的贱命,放我一条生路!”

    周颜被黑头儿的求饶声一惊,立刻回过神来,道:“只要你不再做恶事,我不会为难你。我问你,五音堂背后的神秘之人你可认得?”

    黑头摇头道:“别说是我了,就连现在的水堂主都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周颜奇道:“这是为何?”

    黑头儿道:“那神秘人极少露面,每次露面都是在晚上,并且蒙着面纱,口头交代完事情后就走了,从不逗留。”

    周颜又问道:“那他为何要招买人马你可知道?”

    黑头儿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也只有对付官府才会用到这许多人马吧。”

    周颜点点头,料想黑头儿已将所知道的内情全盘托出,便不再多问,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曲曲折折的绕过几片草谷和山峦后,一行人在第八延兴的指引下来到一片稀疏的棕林前。刚踏进林中,周颜便隐隐约约闻到从棕林深处飘出一股怪怪的味道,味道虽淡,却足以令人感觉到头晕和反胃。再往深处走,那味道变得愈加浓重,腐臭且腥浊,众人不约而同地用衣袖遮住口鼻,但终究难以将其掩盖。

    黑头儿闻着恶臭味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捏紧鼻子,伴着浓重的鼻音试探道:“小神仙,我第一眼看到您就知道您英明神武,智慧过人,受过老神仙的指点后更是超凡脱俗,一步登天。嘿嘿,您看我们要不要绕条路走走试试,我担心这个气味会影响您和老神仙的心情。”

    周颜向来就不屑于听奉承一类的言辞,道:“黑头儿,我师父既然选择从这里走,那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你跟着走便是了。还有,你如果真关心我师父的心情,执意想绕路,你尽管去问我师父好了,大可不必说与我听。”

    黑头儿见周颜软硬不吃,也别无他法,于是提高嗓音道:“小神仙教训我教训得对,老神仙神机妙算,走这林子一定有老神仙的道理,大家不要有怨言,都跟紧了。”

    赖三丁不服道:“哼!其实有怨言的不过你黑头儿一人而已,又何必连带上我们?嘿嘿,你花言巧语的哄骗周大哥绕路不成,又怕他心中只对你一人不满,将来对你不利,故而想利用我们做你的挡箭牌吧。”

    其余众人听了赖三丁之言,均认为他所说的不无道理,集体怒视向黑头儿。黑头儿见犯了众怒,陪笑道:“误会,误会。”便不敢多言。

    又走了一阵,前方林中忽然冒出一片凹凸不平的黑色土丘,就好像摔在皮肤上的一块泥巴,静静地粘在那里,将棕林无情地染脏。第八延兴立刻示意大家止步,他向土丘瞧了瞧,随后又摘下几片树叶捏成团,抖手向土丘打去。叶团击入土丘,顿时间,黑色的土丘突然“轰”一声腾空而起,被激化作一群群受惊的蝇虫,团团盘盘,上下翻飞,犹如扬起了一朵朵躁动的阴云,在林中疯狂乱舞,萦绕左右,令原本寂静的棕林顷刻间变得吵闹不休。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向后退步避开蝇虫,再看那片原本被蝇虫覆盖住的地面,前前后后堆弃着几十具早已腐败糜烂到溢着尸液的尸体。大家这才知道那恶臭的来源,谁知蝇虫飞起后,更多的被积压在蝇虫身下多日的足以令人窒息的尸毒恶臭被蝇虫一同带起,向林中挥散,此时,除第八延兴和周颜用内力屏住呼吸外,其余人终于开始忍受不住尸臭带来的刺鼻烧灼感,弯腰狂呕不止,抬轿的八人也忍不住扔下凉轿,加入其中。

    第八延兴转身闪在轿尾,伸手将枝叶编成的轿顶扯下,登地跃起,将轿顶当作一把硕大的蒲扇向蝇虫挥舞开来,周颜也学着师父的样子扯下轿顶向蝇虫挥舞,顷刻间急风大作,不多时将蝇虫驱散一空,尸臭也消散了许多,众人这才渐渐止住了呕吐。

    眼前一幕幕触目惊心,众人看后默而不语。这里似乎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激斗,那些尸体虽然早已腐败不堪,但可以看得出他们或被削去头颅,或被拦腰截断,或被砍去四肢,均是被利刃所斩杀。可令周颜奇怪的是,这些死尸身上所残留的都是一些村民农户常穿戴的衣物,而农户斗殴则一般使用锹镐耙犁锄之类的常用农具,绝不会使用刀剑等利刃,手段也不会如此残忍。周颜不想还好,越想心中便越是恐慌不安,手心冒汗,因为他慢慢发现这里经历过的并非是激斗,更像是一场活生生的屠杀,而且是对手无寸铁之村民的残忍屠杀。

    赖三丁等人虽也作恶不少,但眼前的惨烈景象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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