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

    正文 八 (第2/3页)

有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自从妻子去世,他对死抱有向往,让他惊颤的可能是四周形状各异的空旷。他想,这样说,可能会遭到文字学者的反对。一般来说,真正的空旷就是无形,他以前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到了一个被废弃的村子,六百多个家园,几千间房子,全都空空的静在了一处,硬是把一个又一个的空旷叠加在一起,考验着你的承受力,让人神经负担不起的还有每一个家园都遗留一种气息,这是介于生死两界的乔迁弥散的亡人气息,嗅着它,直让灵魂躁动不安。尤其是此刻,明知道周围都是空荡荡的院落和没有落锁的房门,而你却只能在黑暗中感知它的存在,这种空中有形,形中有空的感知,一下被黑夜揉成了寂静,而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怪异的声音,打破这样的平衡,无论他内心有多么强大,都免不了会毛骨悚然。

    万长河忽然想起唐二月,这个怪人莫不是躲到一个墙角下盲棋去了,要是这样,那自己可惨了。

    “呵唻唻的,你想下棋我不反对,可你也得和我说一声,你下你的,本府好去镇子上吃喝睡觉。”万长河学着唐二月的语气骂着,眼睛在四处寻找怪异声音的方位。

    万长河仔细辨认一下,慢慢摸着走去。他把两只手伸在前面,以防撞在树上,走了十几米,忽然觉得自己很庆幸,假如不是跟着唐二月来到这里,只怕这一生都体会不到这样一个彻底的黑夜。

    怪声越来越明显,吱吱的好像是摩擦的声音,能发出这样声音的只能是唐二月了,于是万长河喊:“二月,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唐二月气喘嘘嘘的回声:“喊个鬼哟,还不过来帮忙。”

    万长河心头一喜,从声音上听出,唐二月已经把满肚子的极端不满忘掉了,这让万长河心里很欣慰,至少可以说,唐二月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用当地俗话形容,是一个有屁就放的痛快人。

    声音好像在一个院子里,万长河摸着墙问,“门在哪里?”话音刚落,忽见院内火光一闪,传来唐二月高兴的喊叫:“呵唻唻的,终于把你操着了。”

    有了火光,万长河很快找到院门,看见唐二月在院子中间,正往一豆火苗上架树枝,很兴奋地过去,“你怎么把火操着了?”

    唐二月满脸冒着热气,快活地笑着,说,“说你操着了——可生气?”

    万长河看见火堆旁边横着两根发黑的木棍,惊喜地:“摩擦取火呀。”

    唐二月忙用手捂着嘴,万长河以为火星崩着了他的嘴唇,愣愣地看着。

    唐二月把手甩了下来:“看什么?牙都酸掉了,你以后说话,别总一股子奶腥味,说个操字又怎么地?还非得用摩擦。”

    万长河笑道:“你骂人的时候说要操,难道你这火是两根木棍搞不正当关系做出来的?”

    唐二月抹一下鼻涕:“我发现,你这人,看上去挺像个先生,其实挺闷骚的。”

    听了这样话,万长河也觉得刚才的话有点下流,再解释也是多余的,只能转移话题:“二月,没有火的时候觉得冷,现在不冷了又饿得慌,这一夜可怎么过?”

    唐二月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龇牙咧嘴地:“两个大活人,守着一堆火再饿着,那得笨成什么样。”

    “你有办法弄到吃的?”

    没等唐二月回答,万长河忽然想起,许多家园前后都种着没有收尽的蔬菜,好像还有白萝卜,胡萝卜,他的喜悦在脸上布开。

    唐二月借着火光看了万长河一眼,撇嘴,说,“守着这么一个大村子吃青菜,只有娘们才会这样。”

    “哎,我没说,你怎么猜出来的?那——那你吃什么?”

    “嘁,你这人——什么心思都摊在脸上,还用猜。走,我们去逮一只鸡来。”

    天没黑的时候,万长河看见过几只公鸡探头探脑地在村里转悠,村长说,没走的就是家里的耗子和平常喜欢在树上夜宿的鸡。

    万长河问:“你能上树?”

    唐二月恼了:“呵唻唻的,笑话我!我要是长了你这两条腿,上不了树一定会栽到茅坑里淹死。”

    万长河听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看唐二月真的生气,忙解释:“我是说,真的上不了树,更别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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