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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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九 (第1/3页)

    万长河与唐二月说了一夜的话,天亮的时候,听见孟春凤在院外喊“人呢?”他不好出声,等唐二月答应,唐二月却把一口气闷了下去,久久地憋着。

    “死了吗?” 孟春凤恼了。

    唐二月终于把一口闷气吐了出来,捡起地上的酒瓶,隔着高高的木堆扔了过去,瓶子落在木堆上,折返过来,咚噹弹跳,直冲万长河而来。

    万长河假借躲闪,喊了一句:“犯了什么神经,差点蹦我头上了。”

    唐二月皱着眉头起身,站在一旁撒尿。

    万长河转过了木堆,见孟春凤已离开,不由站在门前的空地上,心一阵阵绞痛,为唐二月,也为孟春凤。

    唐二月来到万长河身后,闷闷地说了一声:“大清早的,真烦人。”

    万长河能感觉到,唐二月气恼不是因为“大清早的”来喊他,而是怀疑孟春凤一大早去敲他的门,见他不在才找了过来。

    万长河看着唐二月眉宇间挤压在一起的层层皱纹,仿佛看见岁月中一道道绳索留下的印迹,心里涌动的不止是内疚,更多的是怜悯。他想着,假如我是他,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容忍。

    杂乱丛生的感觉中,滋生着一种茫然的敬意,在这个低矮的躯体内,有着怎样的坚强与豁达,才能维系如此水火不容的婚姻生活。

    忽然间,万长河感悟出,唐二月昨夜信口讲述的一个童年经历是别有用意的。

    在唐二月十四岁的那一年,从果园里捡回两只幼小的鹰,唐二月想把它们放在笼子里饲养,老唐不同意,说,你这是养它还是害它,放开了养,养大了该飞就让它飞。

    鹰吃肉,唐二月用弹弓打麻雀喂它们。

    一天,一只鹰为了争吃,竟然啄他一口,而且啄得很重。唐二月恼了,从此喂食的时候只给这只肇事的鹰半饱,几个月后,另一只鹰翅膀硬了,在一个早晨吃饱后冲天而起,从此没了音信。

    剩下一只受虐待的鹰,迟迟长不出丰腴的羽毛,直到第二年春天,唐二月想让它飞,把它抛向空中也只是飞出十几米远又转回来。后来,这只鹰虽然能飞,却没有了远飞的勇气,甚至整天跟着唐二月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被一只野猫咬死。

    莫非——唐二月把孟春凤当那只啄伤他的鹰?万长河正在沉思,忽听唐二月说,“傻愣的渣渣,你——”说着,翻眼看着万长河。

    “噢,我想——你走了,这地炕房怎么办?”

    “你不是说,童初辉帮你找一个什么烧锅炉的吗?”

    万长河意识到这个搪塞有漏洞,忙补救说,就是担心他找的人可能用。

    “嘁——你这个炕,谁不能烧,哈利要是有十个指头都能烧。走,准备开路。”

    万长河是想送唐二月的,只因上午童初辉介绍的烧地炕的金永灿要来,所以不能走开。

    两人出了院门,看见孟春凤肩挎一个旅行包出门,回头朝他们望了一下,蹲下来抱着哈利的头做出一个吻离的动作,然后双手把哈利推进门内,关了院门转身向西走去。

    哈利在院子里呜呜叫了几声,伴随一阵抓门声音。

    万长河知道她是要回果园镇供销社院落里的那个家,唐二月想让她去瓦疃镇娘家和他一块收购木料,可她不同意,说,死也不与他在一起。

    两人为这个事吵了几天,最终还是谁也没有说服谁。

    早上的阳光暖暖地洒在马路上,孟春凤的身后却留下不尽的寒意,而寒意似乎浸透了阳光不停地荡入万长河心里,在心室一个阴暗的角落,诱发一声令他惊骇的声音,春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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