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春乃发生
第15章 当春乃发生 (第3/3页)
突然轻轻一声唤。
采篱眼中骤涨的杀意瞬间如同风吹烛火般隐去。
“是。”采篱恭敬地应了一声，垂了手踱到商一棠候着了。
李福镖瞪着眼睛，似乎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难道真是尉迟焉！？他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样的人！？如果这个采篱是尉迟焉，那商一棠岂会是简单人物！？由此推及商家……不可能啊！商一棠明明是商家二公子，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身世家底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
商一棠单手支颊，靠在桌子上笑看着李福镖：“将军，叙旧咱就不必了。正事儿咱还没说呢——您把我喊进来，可是柳叶儿霜找到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似乎刚刚那一切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李福镖这才想起来。他顿时满脸怒容：“你这贱人生的娈童子！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大媳妇的房里藏着麝香！你这混蛋！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可知道我等我的小孙子等得有多苦吗！……还是说，这麝香根本就是你放的！——”
商一棠微笑不变：“麝香？将军可说来听听。”
“哼，别装傻。”李福镖五十好几的人了，声音却宛如洪钟：“听到叫声我便寻进这屋子。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柳叶儿霜在我大媳妇的熏香炉上唱的正欢。”
“我正寻思着怎么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到这熏香炉上，掀开盖儿一看——好你个娘的！炉底铺的全都是碎麝香屑！玩鸟的人都知道，柳叶儿霜最喜麝香！你今天把这鸟儿送我，又故意脱手——你说！你是不是别有居心！”
“别有居心？哈哈，”商一棠闻言，不怒反笑。他不急不缓地呡了一口茶：“不错，一棠的确是别有用心。不过，李将军若是连居心叵测和用心良苦都分不清的话，那可真是老糊涂了——”
李福镖老脸气得通红，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商一棠。
“若一棠有意害将军，又岂会送鸟于你还教你发现这熏香炉的秘密？找鸟途中明明有机会离开，又何必苦苦相陪？李将军，大少奶奶不育这可是有好几年的事情了。这熏香炉到底是何时何地被何人送进李府的，你比我更清楚。”
“而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发现这熏香炉里燃着麝香——这李府，也该清理清理了。”
“一棠今日前来，只是想顺手还多年前的一个人情。将军若是想清楚了，一棠道声‘叨扰’便打道回府，将军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李福镖忍着怒火听完了这话。他眼中依旧杀意浓烈，心中却慢慢将商一棠的话转了个四五遍。
慢慢地，他沉默了。
这熏香炉的来路，他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年他奉旨护送晴璇公主去卫国作质子，回来后汤四皇子汤令煊便将这炉子送至李府，说是尊安妃娘娘懿旨，念在李将军护驾有功特赐青铜双耳炉一鼎。最开始是放在大厅中供着，后来有下人提议说大少奶奶闻着这香，心情舒畅也许就怀上了。李福镖这才依言把香炉放到了大媳妇的房中……
四皇子、安妃、那些柬言的奴才……这许多事一样一样凑在一起，仔细想来竟是要他李家断子绝孙！若不是今日被商一棠用了这般掩人耳目的心思，恐怕自己老了都将无缘天伦之乐！如此心狠手辣的手段……到底是谁！？——皇宫中的一切他早就不插手了，如今看来，有些人还是不死心……真的是自己老了么？换在从前，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如今……
他抬眼，看向面前这个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的优雅公子。这位商家二公子选在今日来访，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其背后巧思绝非等闲——天冬雪他认得，巴豆喝下去也没事，桂西黄眉的习性他一清二楚，甚至连自己的家底儿都摸清了……他绝对知道很多事情。
这个人，不简单。
“你到底是谁。”李福镖冷声问道。
商一棠笑容不改：“将军，若是你再聪明一些，就应该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想怎样。”
商一棠静静地坐着，手在袖中暗暗摩挲着银簪。他嘴角笑意不变，眼中却似有冰芒；
“一棠想拜托将军一件事——”
“辅佐汤国四皇子汤令煊，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