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柯一梦

    第四章 南柯一梦 (第2/3页)

道:“允中、伽因,你二人尚未修习峨眉功法,本应无缘听讲,然而你二人福缘深厚,于峨眉聚会之期拜入峨眉,故而法会可有你二人一席,赐你二人峨眉道家清心诀一篇,能领悟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说完,允中、伽因均见紫光一闪,各自脑中已有数数百文字,不自觉盘腿就地坐下,一遍又一遍的心诵百字真言: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长眉见此,点头称善,也不多说,右臂袖袍一挥,殿内众人身后突现蒲团,众人赶紧落座,长眉又吩咐殿外童子撞响法钟,法钟响彻三声,正和三才。

    长眉这才缓缓开口道:“今人修道,有专炼性不炼命者,即稍事定坐,究佛讲经,穿透世事,涤去人心,复见天心,默证道心,则存心养性,此所谓真儒也。有专炼命而不炼性者,即着手禅定,未得诀窍,枯坐顽空,日烧乾锅,以求却疾延年者也。均系半偏修道之士,或略习于静而止者,如真求大道旨趣,而归正觉,则必需性命双修不可。何谓性?盖心之根为性,性之根谓神,神即寓于心,故三者实一物,而心即通性情者也。其修明心见性,乃修道第一步功程。命即肾也,精也,元气也。吾人炼精化气,气化神,神还虚,以后天补先天,是即为性命双修。

    ......

    所谓降龙伏虎者,龙即性,虎即命,“心定龙归海,情忘虎隐山”,如是而。

    ......

    龙虎初亲,日月相交,阴阳相感,故丹生混沌也。月吐其彩,日舒其光,龙纳其胎,虎泻其气,如金碧之寝寐,神明相报,觉悟后存,己是龙舒其气,虎吐其精,神室相著,不相离也。

    真人开口,果真不凡,虽无天花坠地,金莲出涌,却也是道声响振雷动九天。

    峨眉诸人早听的如痴如醉,如梦如幻。有道行深厚者,闻道妙处,虽无边欢喜,却尚能控己。有道行中庸者,闻到妙处,欢喜一阵,痛哭一时,不知何故。有道行浅薄与道缘浅者,如伽因、殿后七八百人早已昏睡如泥,无缘妙法。

    又有允中这般,虽修行浅薄,却与道有缘者,虽听得这大法无边玄妙,晦涩难懂,却又强记于心,以待后用。

    沉浸玄音中,允中无悲无喜,无知无觉,心中一片空明。突然只觉檀中**,藏气府中,石珠不住乱颤抖动,似要脱体而出一般,允中赶紧意守丹田,以真气心神控住石珠,但仍无法阻止石珠抖动。一炷香后,只见石珠变得清清白白,如珍珠一般,不断放出光明,照耀允中真灵,继而只见石珠引领允中全身真气慢慢由颤中穴向上翻腾,顺任脉过紫宫、璇玑,继而经印堂、神庭,直至督脉上丹田百会穴纳神之所。

    忽然,允中只觉真气如长江大海一般,顺全身经脉不断游走,突然,允中不自觉的身体猛烈向上一跃。

    轰隆!天地再非天地。就这一跃,允中陡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好像轻轻飘飘浮起来一样。眼前的大殿还是大殿,众人还是众人,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允中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见身体呼吸微弱,两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是晕死过去一样,允中心想:“难道自己元神已生,可以出窍了?”

    时各门派修仙练气,自筑基成后,都讲求吞吐练气,以壮大自身先天一炁(真气),继而利用真气打通任督二脉部分穴道,使真气直通上丹田百会穴,在体内形成大周天循环,生成元神,称为练气化神。不过元神初生之时异常脆弱,只能存于上丹田百会穴藏神之所,届时需要长久时间用功修炼,使得元神壮大,才可脱窍独立于人体之外,这时称之为阴神,方可说已入修仙之门。但此时元神如梦如影,其类乎鬼,不可长存天地,需日夜受肉体温养。且得经过雷劫、火劫、风劫转阴为阳,成就金丹方可长存天地之间。此是后话,暂且不言,就说允中得石珠相助,直接成就阴神,却不知省了多少功夫。

    突然之间,允中感觉到强烈的寒冷,如同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寒冷得发抖,随时都可能冻毙;同时,他又好像是落水不会游水的溺水者掉入了汪洋大海之中,随时都要溺亡,无助、无力,却又张口无声。

    允中只有强忍苦痛,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师父长眉,希望能得他相助。稍微睁眼,允中只见紫光一闪,那冰冷、无助的感觉马上消失殆尽,只觉身处幼时母亲怀抱,不觉闭眼睡着了。

    长眉真人助允中度过难关,缓缓睁开眼来,掐指默算了时辰,已过了半日。又看了一眼鼾声不止的允中,心中暗道:“我这徒儿果真是天命之人,缘法在身,还未修习任何仙法,竟已能自生元神。”

    继而念头转过,止住了讲。刻许后,见昏睡的众弟子除允中外都已缓缓醒来,道:“老道讲课半日,性命双修金丹法皆已说完,众师弟、弟子若谁近年来在道学上有体悟高见尽可来一讲。”

    ......

    半响无人,只见长眉身旁水晶子淡淡笑道:“各位师兄相互谦让本是仿效孔吕韵事,但小弟近来正烧炼一鼎丹药,怕众人再如此谦让,再过几日丹药成熟之际又被山中小猴盗去,故在此抱砖引玉。”他虽是上代掌教亲传徒弟,但入道日浅,排在众人之末,故口称师弟。

    继而水晶子向众人说道:“老道道行浅薄,无甚大法可讲,只讲昔年一事,以博众同门一思。”

    “老道生于隋开皇十八年,待十七岁上下时,因天下大乱,于是弃文从武,在唐国公李渊帐下做一小小护卫。后唐国公李渊推翻暴隋,建国称唐,我也因功被封作七品将官。后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我又重拾当年课业,于唐武德七年考中了甲申科状元,皇帝李渊见我文武双全,遂封我为扬州刺史,当时我年仅二十六岁,做了一州之长,当真可谓风光一时,而我的一生也由此年改变......”

    伽因虽厌恶男子,但仍是女儿家心态,听水晶子讲的入木三分,可觉得比长眉说的有意思多了,但身旁允中仍在熟睡,且时时鼾声琳琳,吵得她心烦意乱,不禁皱眉,看着允中想道:“像你这等修为,怕是殿中最差的一个,此刻老师们讲课,你也敢呼呼大睡,此生还说成什么仙、修什么道。”随即用剑柄狠狠在允中屁股上戳了几下。见允中还未醒来,不由得秀眉大蹙,突然灵机一动,撕下衣服边角,搓成两团塞住了允中鼻孔,果然鼾声立止。但不过一会,只听允中“阿嚏”一声,鼾声又至。气哼哼的伽因赶紧用两手塞住耳朵,离允中远了几分,无意间发现水晶子之声寸音不减,允中鼾声已无,不由喜滋滋听了下去。

    只听水晶子继续说道:“皇帝封我为扬州刺史后,我便马不停蹄携家带口赶赴扬州上任。记得那日,在赶路途中因车马陷入深泥而未定时到达预定客栈,我见天色以晚,便吩咐众人露宿林中,明日再行。

    夜里,突然一阵冷风袭来,我瞬间清醒过来,抬头向空中望去,但见明月高悬,照的地面如同白昼一般。瞬时我睡意全无,便牵马信步而行,行不过几里,偶然见有一渔人在溪潭中撑船撒网捕鱼。此年虽已是武德七年,天下安定,但经历炀帝苛政,许多老百姓仍是吃不饱饭,深夜捕鱼,我想怕是渔家确因家中贫困,逼得日夜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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