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步步惊心(三)

    第四十章 步步惊心(三) (第2/3页)

    “禀太子,婢子不曾习舞。”

    “那抚琴呢?”

    “也不曾学。”

    宓曹朱唇一抿,轻笑道:“姑娘莫不是故意要驳太子的脸面吧?还是说——姑娘的舞只公子利一人看得?”

    太子鞝的脸色本就难看,宓曹这句话无疑在他心口又添了一把火。

    这时,坐在宴席最下首的一名男子突然开口道:“那敢问姑娘可会唱歌?鄙人听说,秦地的女子生就一副好嗓子。”

    这席间婢女众多,但宾客总共只有六人,且都是生疏面孔。说话的这位,坐在最下首,地位应在其他五人之下,他高鼻深目肖似北方异族,右眉角上有一小块水红色胎记,远远看上去像是两瓣红梅落在了眉梢。

    “婢子曾学过几首民间小调,如若太子不弃,倒可勉强一听。”我朝男子感激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

    “甚善,且歌一曲。”太子缓下脸色,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行至乐师处,取了一台黑漆木筑(1)和一把竹尺,在席间端身坐下,左手按弦,右手用竹尺在琴弦上重重一击,铮鸣之声即刻镇住了全场。

    多年前,我曾在雍城大街上遇见两个喝醉酒的游侠儿。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一人席地击筑,一人相和而歌。击筑之声,铿锵悲怆;相和之歌,诉尽男儿闯荡天下的豪情与孤寂。歌罢,两人相拥又笑又哭。我痴痴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拿起剑,跨上马,在如血的残阳下分驰而去。

    由此,我学会了击筑,也记下了这首歌。一曲唱毕,席间男子竟有人落下泪来。

    没有女儿柔情,不是民间小调,我唱的是七尺男儿,家国天下的一颗心,一场梦。

    宴席间一片安静,我甚至可以听到风吹枝叶的声音。

    直到那个眉梢有水红色胎记的男子拊掌出声:“鄙今日才知,秦地竟有女子可以击筑而歌,善,大善!”

    众人回过心神,纷纷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

    太子鞝拍案大笑,对邻座的男子道:“赵子,你的家臣看来很喜欢我这美人,不如我把她送给你们,三日过后一同带回晋国如何?”

    我心下一惊,晋人要杀他,他居然还这个时候宴请晋人?!

    赵子……莫非坐在太子鞝身边的会是晋国上卿赵鞅的儿子!

    我这里惊愕不已,刚刚击掌的男子居然提裳站了起来,对太子鞝躬身一礼,大声回道:“赵氏家臣张孟谈,谢过太子!”

    太子鞝说这话可能只是为了吓吓我,没想到这个叫张孟谈的晋人居然当了真,弄得他一时也极为尴尬,讪笑了两声之后就转头与那晋国赵氏子弟窃窃私语,不再理睬我们。

    张孟谈把我扶到他的席榻上坐下,认真道:“姑娘一曲动人心魄,孟谈着实佩服。如果姑娘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不如跟我回晋国,我定会好好待你。”

    我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虽不想打击他,但也只能实话实说:“先生心性单纯最是难能可贵,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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