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玄门门主

    009 玄门门主 (第3/3页)

去,只见紧挨着外公方才所坐椅座的右边,正站着一个汉子,穿着和另外也站在椅座旁边的三个人人大致相同,一身玄色长衫,外罩黑色洒金的外袍,英雄豪气中不失江湖人应有的洒脱。

    孟神山闻言微微颔首,拉着白星鹏的手向着那个人道:“星鹏,我玄门中规矩甚严,这是本门的金大护法,你虽是我的外孙,理应见大护法请安。”金大护法单名一个“诚”字,他是草莽出身,随同孟神山闯荡这么多年,身上已积累起不少贵气,而且看人习惯用眼角。白星鹏听外公要他向这个人请安,内心老大的不乐意,很不情愿地欠了个身,像是被人突然在肚子那里打了一拳似的。

    孟神山又把另三个护法叫过来,一一介绍道:“这是二护法银破开、三护法童九、四护法铁蕴和。”白星鹏听完,肚子里暗笑道:“我当是什么护法,合在一起不就是金银铜铁吗,外公还这么慎重,非让我见礼不可,真是无趣。”想是这样想,这三个礼还是依次见过了。事实上白星鹏不明白,孟神山这样做就是表示,已认他做玄门的正式弟子了。白星鹏虽贵为门主长孙,后进门就是晚辈,当然要见“金银铜铁”四大护法请安。

    白星鹏行完礼后,由于他的门主的外孙,四个护法又得反过来向他见礼,孟神山却摆摆手道:“他一个孩子,对他就不用那么多礼啦。”又对孟秋苓道:“秋苓,爹当初交你保管的墨玉令,怎么会由一个外人拿着面现江湖大众?”

    孟秋苓沉吟未语。白星鹏道:“外公,那不是娘的错,说起来还是孙儿不好,没有替娘管好墨玉令。”孟神山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这个傻孩子,你知不知道这墨玉令有多重要?外公现在是玄门一门之主,可这玄门当初是由祖师爷爷始创流传下来的,墨玉令是祖师爷爷一并传下的圣物,所到之处玄门弟子无不顶礼膜拜,就连寻常江湖人,也不敢也半点不敬的地方呀。”

    孟秋苓道:“爹,你也别怪星鹏了。你来看,这就是在菁菁的婚礼上手持墨玉令的钟敏钟姑娘,你有疑问不妨先问问她。”

    钟敏一直在人群的边角落静静地站着,不料孟秋苓突然把矛头引向她这里,孟神山依言向她看来,钟敏心里一慌,压根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孟神山打量了她片刻,转过目光道:“也罢,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再提。可是那墨玉令我却要收回来,待日后交给新立门主掌管。”

    金诚道:“门主怎么这样说?你武功盖世、健若壮年,就算新立门主,那也是十几二十年之后的事啦。”

    孟神山却摇头道:“没有那么长时间啦。”又望着孟秋苓道:“钟姑娘是远客,不应该让人家在这里站着。你着人带钟姑娘去待客厅,好生款待才是。”孟秋苓知道父亲有重要的话要对门内人讲,当下使人带钟敏离开。

    孟神山待外人离去后才道:“老夫闯荡江湖,到现在可算是功成名就,加上星鹏回到玄门来,我这一生应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孟秋苓听父亲口气中大有迟暮之意,而不是那种英雄豪气踌躇满志的样子,不由大感诧异。孟神山接着道:“我为了参悟一本先人所传下来的秘籍,闭关一月,错过了菁菁的婚姻大事不说,可到现在居然一无所获。”

    孟秋苓道:“这世上还有爹爹您不能参透的武功吗?”

    “怎么会没有呢?那被世人传了许多年的寒域秘籍,如果当真存在,那将会是一本了不起的武学名著,若被我得到,短时间内只怕也不会把其中的诸般武功想明白了。”孟神山仰首望天唏嘘半晌,然后招手让白星鹏再到他身边去。

    白星鹏不知道外公要做什么,只见外公拉住自己的手,刚要说话,不料被握住的那只手的手心突有一股热力传到,虎口处如同被一根铁尺狠狠地戳在上面,脸色不禁变了,嘴里也呼痛出声。

    孟秋苓急忙拉开父亲的手,急急道:“爹,星鹏他没练过武功,你这一下子他怎么受得了?”孟神山松开手道:“他不是跟白风十八年了吗,为什么不学武功?白风那小子真是可恶,他自己要躲玄门,难道还要让儿子跟他一样躲玄门躲得远远的吗?”突然间便大发雷霆,满头的银发几乎要竖起来一样。

    白星鹏被母亲拉在一边,奇怪地问道:“娘,外公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孟秋苓摇摇头,让他不要多言。

    孟神山坐回椅座喘了一会儿粗气,方才平息心头的怒火。孟秋苓道:“爹,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孟神山摆手道:“算啦,你说得对,都十几年了,我犯不着再跟他生气。”又看着白星鹏道:“你跟着你爹十八年,虽然不练武功,但有些道理多少也应该受到一些熏陶。我且问你,对于练武之人,本身内力的虚实,你是如何看待的?”

    孟秋苓这才隐约明白,父亲似乎有一个颇为难解的问题。白风是逍遥仙人的门下,在武学上的造诣大有独到之处,父亲想是借星鹏之后得到些什么,结果发现星鹏根本就没有练过武功,难怪要大大生气了。

    白星鹏听完外公的问话,开始还不懂其中意思,想了想才道:“爹好像讲过,虚与实之间本来就是密切相连的,不管是什么,只有空了才可以继续装东西,然后才可能有实,而实了之后不注意再留空间,那就没有办法再继续发展啦。就像是做人,心虚一点总是好的。”

    金诚斥道:“混讲,武功和做人有什么关系?”孟秋苓不快道:“金大护法,我爹还没说话,你怎知星鹏讲得有没有道理?”金诚对她似乎颇有些忌惮,是以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孟神山长叹道:“我也是这么想,——星鹏,此时你爹不在这里真是可惜得很。以他在武学上的造诣,想来必能为我解释心中的迷团。”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一本书来。孟秋苓在旁边看得清楚明白,书的封面上正以小篆写着“空明神功”四个字,心中均不解其意。孟神山道:“我闭关一个月为的就是这本空明神功。按说这应该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武功,岂料练至最后居然是倾其所有,当真做道了空空如也。为武者,一个气字很重要,练这门神功却是叫人把一身内力完全倾空,这世上又哪有这等奇怪的功夫?”

    孟秋苓变色道:“爹,这本秘籍你是如何得来的?”孟神山还没讲话,大护法金诚已代为回答道:“是孙姑爷段洪波晋献的。孙姑爷知道门主正需要这等世外的神功,不晋献给门主还能给谁呢?”

    白星鹏立刻大声道:“外公,段洪波他不是好人!”金诚道:“星鹏少爷,此刻你和段姑爷同为我门中人,你这样而已诽谤怎么能行?”

    孟神山道:“洪波这个孩子,我知道他有心机。可是,”他看向女儿孟秋苓道:“咱们玄门自从祖师爷爷开派到如今,风雨沧桑近百年,偌大一个门派没有一个有手腕的人控制,那是不行的呀。”说完这话,他长叹一声后又道:“这空明神功虽然貌似无用之物,可是秘籍中所言无不字字如金,我想了很久,觉得大有另一番奥妙在其中。”

    白星鹏忽然道:“外公,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罢看向孟神山的眼睛。孟神山赞赏地看着他道:“说下去!”白星鹏沉吟片刻,道:“我爹说过啦,装东西的箩筐,总要有可以放东西的空间,外面的东西才可以再装进去。外公你武功盖世,已经到了顶峰的阶段,想再进展大概是不可能了,不如先拿点出来,然后再练,不就可以进步了吗?”

    孟秋苓大惊失色,来不及阻止儿子说完,只有大声呵斥道:“星鹏,你不懂乱说什么?”她本来对爱子百依百顺,几时这样声色俱厉?孟神山劝阻道:“秋苓,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孟秋苓急声道:“爹,段洪波狼子野心,他正是要你练这门空空如也的功夫啊。你怎么可以凭书上的无稽之谈,便陷入贼人用心设计的圈套中去?”

    孟神山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然后才道:“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练空明神功首先得把一身内力全部卸去,但是,这几十年来我练得不容易,突然无缘无故便全部丢了,心里总是放不下要觉得可惜。所以——”说着,他把白星鹏叫到面前道:“星鹏,你是我的外孙,又是浪子白风的儿子,天生就应该练武。如果外公要把六十年的内力全传给你,你要是不要?”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甚至比知道孟神山要练那空空如也的神功还要吃惊百倍。白星鹏是他的亲外孙,孟神山膝下无子,眼看已经拿白星鹏当子嗣看待。现在他要把六十年的内力尽数传给白星鹏,不是明摆着有意要把白星鹏扶上门主之位?而且,四大护法今天都是奉召而来,孟神山当众托付,四大护法无不是受过他的大恩,这样一来不是要一心一意地辅佐,而不能有半点二心?

    孟秋苓张口结舌地道:“爹,你、你万万不可如此啊。”

    孟神山道:“我也知道段洪波那个人不可靠,此番已让他娶了菁菁成了我的孙女婿,今后玄门命运怎样,还需要你们在坐各人小心把握。”说罢拉着白星鹏的手道:“乖孩子,你随外公来。外公要送你一样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