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奸佞小人

    010 奸佞小人 (第2/3页)

“你到底要说什么?”

    段洪波道:“我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简单的事了,我不允许自己失败。如果上天真要跟我开一个大玩笑,让我苦心经营的结果只是给别人做花嫁,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所以,你若是要执意破坏下去,我也只有来个鱼死网破,大伙儿同归于尽,那也落得个清爽,你说是不?”

    钟敏没有开口,段洪波拍拍她的肩膀,冷笑道:“你自己考虑考虑吧,那白星鹏救过你的命,你总不希望看到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另外,你当真忍心看到我终于身败名裂悲惨下场吗?”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颇有效果,钟敏的身体发生了一阵不自觉的颤抖。但是,矮树丛的对面有一个人走了出来,那正是已做人妇的玄门孙小姐孟菁菁。

    段洪波别有深意地看了钟敏一眼,然后才向孟菁菁走去。钟敏久久泯灭的爱意就在他那一瞥中,突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勃发起来。他到底在那一眼中透露给她什么信息,是不是想说离开她其实是有理由的?钟敏知道段洪波因为是恶人之子的缘故,多少年来无不希望自己能飞黄腾达、成名扬威。那么,他娶孟菁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他的心里其实并不爱孟菁菁?

    钟敏站在那里想着,眼中却看见段洪波走到孟菁菁的身边,低下头,似乎又柔声解释什么。于是,钟敏就不由自主地妒忌起来。她在心中暗暗地告诫自己道:“钟敏啊钟敏,段洪波害你那样惨,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还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吗?他爱不爱孟菁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被他利用然后又被无情抛弃的可怜女人?”看到段洪波夫妇终于离开视线所及的地方,钟敏再也忍不住,拔出腰间的剑对着面前的一丛矮树猛砍猛劈。

    再说白星鹏真气错乱发狂奔跑,终于由于力竭停主。那真气游窜也遵循一定的规律,这会儿也一并停息下来。孟秋苓从后面赶上来,把儿子抱在怀里道:“星鹏,你感觉怎么样,胸口痛吗?”

    白星鹏摇头道:“娘,我刚才是怎么啦?我觉得全身都要爆炸一样,外公他人在哪里?”孟秋苓也猜测是父亲孟神山所传的六十年功力使然,正要查点去请老父的手下,不料那人已匆匆赶至,来不及行礼便急声道:“大姑姑,不好啦,门主留下一句话不辞而别!”说着递上来一张白纸。

    孟秋苓把白纸接在手中,只见上面简单明了地比画了三个大字,曰:“我去也!”孟秋苓不顾乃是父亲亲笔所书,揉成一团摔在地上道:“岂有此理!”又吩咐身边人道:“把少爷扶回去!”手下人听她口气严厉,自然不敢有半句询问的言语。

    孟秋苓令人把白星鹏在她的住处安排好,然后使人叫来钟敏。

    钟敏正犹豫该不该把听到的那些话告诉孟秋苓,她是段洪波此时所计划事的事外之人,对个中言语才不甚了解。但若是换成掌握玄门事务多年的孟秋苓,只怕一下子便能听出其中的奥秘来。那么,段洪波的计划便会败露。之后,段洪波必定要铤而走险,他会采取各种各样人所不能想象的阴暗手段,包括陷害白星鹏。

    想到这些,钟敏便心乱如麻,面对孟秋苓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孟秋苓对她的神态佯装未见,只淡淡地道:“钟姑娘,你刚才查点到什么没有?”

    “没有!”钟敏发觉自己回答得似乎太快了,急忙又加上一句道:“真的,什么也没发觉!”孟秋苓未置可否的“哦”了一声,钟敏满面通红,喃喃问道:“星鹏怎么样了?”孟秋苓从座位上站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才道:“不容乐观,他体内的真气太强劲。也许换做其他习过武功的人不算什么,但星鹏连一点点武学的基础也没修习过,他说什么也承受不了啊。”

    钟敏惊讶道:“孟神山为什么还要传功给他呢?”话刚说完,忽然感觉在孟秋苓的面前直呼孟神山的名讳太过无礼,好在孟秋苓似乎也没怎么注意这个细节。

    孟秋苓道:“我爹不是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深意。”那么,究竟是什么深意呢?孟秋苓又踱了几圈,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说着话,人急忙走到里面。里面白星鹏正躺在床上休息,孟秋苓急急问道:“星鹏,外公传你功力之后说过什么没有?”

    白星鹏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想知道什么,便把孟神山那时讲过的话一股脑儿的都讲了,包括评价钟敏以及段洪波的话。孟秋苓点头道:“我明白了,爹他老人家不是一走了之,他这样做只是想留给我们革命感广阔的后路……”

    白星鹏依然不懂,便问道:“外公他说,如果我有了什么不能解决的事,记得一定要去找爹爹。娘,爹爹他有这个本事缓解我方才的痛苦吗?”

    “嗯。”孟秋苓沉思后道:“你外公在第一次看到你爹时便很欣赏你爹的本事,他一定认准你爹必定可以解决此事。只是,眼下玄门群龙无首,如果我陪你去找你爹,势必会被奸人乘虚而入,那样一来,我门中必有内乱,到时候,你外公的一番苦心岂不付之流水?”

    白星鹏晓得母亲口中的“奸人”乃是指段洪波而言,便道:“娘,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当初,我不是一个人走到这里来的吗?”孟秋苓笑笑道:“当初是当初,那时候谁有那个心思去跟你为难?可现在不同啦,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孟秋苓的儿子。有那不法之人,还不变着法子要把握你,来跟娘作难?”

    钟敏站在一旁,觉得她说的是“不法之人”,其实就是影射自己。她想了一下,才对孟秋苓道:“如果夫人信得过我,就让我陪星鹏去找白先生吧?”孟秋苓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可以信任你吗?”钟敏一噎,没能回出话来。

    白星鹏道:“娘,小敏她不会再对我有二心啦,我信得过她。而且,就算是爹爹,他不也让我和小敏一起出来了吗?”

    他说到这话,孟秋苓这才点头。转而有嘱咐钟敏道:“钟姑娘,我把星鹏托付给你,这一路,你可千万要当心。尤其是针对段洪波——”说到这话时,孟秋苓眼睛灼灼发光道:“那厮负你许多,对星鹏也虎视眈眈,恨不得他立刻死了才好。所以,你不可以再对他怀有旧情,因小事而坏了大局,最终自己要后悔一生一世。”

    钟敏点头道:“夫人请放心,我必定会全心全意对待星鹏,不会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孟秋苓满意地点点头。她打量着事态紧急,急令人套车,让钟敏独自伺候白星鹏上路,回过头去找星鹏的老爹,——也就是那个十八年前一去就没有再回头的浪子白风。

    临行前,孟秋苓又嘱咐钟敏道:“我爹传给星鹏的内力是按时辰发作的,开始几天虽然无法控制,但势头终究没到不可收拾的那一步。所以,不管有什么原因,你都得在七天之内把星鹏送到他爹的面前。白风会为他打通全身的经脉,让真力自行收归,然后方保无碍。”

    钟敏点头。她拜别玄门,循一条山道前往畋庄。

    这日,白星鹏体内真气平息后,从马车的车厢里跳出来。钟敏坐在车辕上,见山风猛烈便让他再回去。白星鹏道:“你饶了我吧。我一天到晚待在那闷壳子里面,没被折腾死,闷也要被闷死啦。”夺过钟敏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响亮地甩了一声,叱呵道:“驾——!”

    那马便风也似的跑起来。白星鹏笑道:“你看,马得这样赶。像你先前那样,别说七天,就是七个月也到不了畋庄啦。”钟敏双颊微晕道:“哪有你说得那么没用?我当初去追四大恶人,前后加起来也没有七个月。”白星鹏闻言向她望去,钟敏感觉到他的目光不同一般的炽热,一阵心慌,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白星鹏“哈哈”大笑,张口唱了起来。钟敏听到他歌声中唱道:“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心中不由得羞怯,满面红晕低头不语。白星鹏唱了一回,转头道:“小敏,你真的很好看。”钟敏诧异地抬起头来,张口结舌地道:“你、你说什么?”不防那那马正上一道山坎,车轮在一块突起的大石上猛的一磕,车身因而发生剧烈的震动。钟敏心慌失措,在车辕上坐不住,翻身往车下摔去。

    那马被白星鹏赶得飞快。钟敏只感觉“轰”的一下,自己已经往地上栽去。匆忙间,她只有随手一捞,捞着一个实在的物事,也未细看,手腕上使力,身体便借着这一股力道又跃了起来。

    钟敏落马时,白星鹏也是一惊,他本身的反应就快过别人,[凭空的,身体内又多出六十年的功力,情急之下,一只左手便伸了出去。没等他把钟敏拉实在,钟敏的手却已经飞快地缠上来。趁着一股下压的劲,同时那马也正在快速地向前奔跑,于是容不得两人挣扎,双双往车下摔落。钟敏因为事先翻身跃了起来,所以落地时白星鹏在下她在上,而山道倾斜后劲不衰,二人又向斜下方滚落好远,这才在一棵大树的树根基部停了下来。

    白星鹏的背部狠狠地撞在树根基部,痛得他“哎哟”便叫唤出来。钟敏连忙坐起来,惊慌地问道:“星鹏,你没事吧?”白星鹏摇摇头,可嘴里仍然叫唤了好几声道:“可撞死我了。”说着动动肩膀臂头,发现除了摔得有点酸痛外,其他并没有任何严重的情况。

    钟敏道:“看来你外公传你六十年的功力不是全然没有用处的,至少这一下不是随便哪个人便能承受,换作我都不行。”

    白星鹏点头称是,然后翻身要站起来,钟敏也正想起身,两个人动在同时撞在一起,脚下一绊二次摔倒。这一次白星鹏是一个下趴式,反把钟敏压在身下,而且两个人惊魂已定,不知不绝间,白星鹏竟低头吻在钟敏的嘴唇上。二人情欲升腾,记不起这乃是旷野郊外,只感到他们的世界除了一片沉静外,只剩下了一派浓浓的爱意……

    良久之后,白星鹏拉着钟敏从树丛中钻出来,两个人的头上身上都粘满了碎草枯叶。白星鹏笑道:“你看你这模样,哪里还会是让江湖人心惊胆战的绝命谷主?这会儿叫我娘再看见你,她也不会相信啦。”

    钟敏嗔怪道:“你还说,明明就是你强、强……”支吾了半天没有诌出下面的话来。白星鹏不怀好意地笑道:“强什么,你怎么不说了呀?”钟敏脸红过耳,捏手成拳在白星鹏身上捶了几下道:“我不跟你讲,你真是讨厌死啦!”

    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马的嘶鸣。钟敏失声道:“马车,——我们把马车给忘了。”急忙奔上山看时,只见马车面向着他们,马儿也正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白星鹏笑道:“想不到这畜生还挺灵的,晓得自己跑着回来。”钟敏道:“这是你娘给你选出的良种马匹,当然不会错。”

    白星鹏跑到马车下,伸手从马车上把装水的水袋拿下来,摇了摇,里面空空如也,于是便道:“你先歇着,我去打点水来。”钟敏在他后面叫道:“星鹏,你知道水源在哪儿吗?”白星鹏远远地应道:“放心吧,我很快会回来的。”

    钟敏看着白星鹏渐去渐远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甜甜的微笑。她想到,如果此时师父玉真子还在世,看到星鹏如此对她,师父心里一定也开心得很。

    正想着,钟敏打量白星鹏去的时间也不短了,心中又不由得担心。她知道白星鹏图有六十年的内力,实际上他根本不会使用其中的一点点。她向白星鹏去的那方向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张望了几眼,触目只有一排排的树,看不见白星鹏现在正处在哪里。

    她回头看看马匹。那马静静地站着,看样子不得主人召唤驱使,这畜生不会随处乱跑。钟敏便想去寻找白星鹏。可就在这时,一缕轻微的笛声犹如天籁一般,从交织着的树叶与枝干间袅袅而来。这笛声来的是这么突然,同时又那么婉转柔媚,呜呜的如蜻蜓点水紫燕环飞,又似蝴蝶翩翩轻吻娇嫩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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