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尘往事

    1. 前尘往事 (第2/3页)

括背对着赶耕牛的秦明业,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哭喊,大家才终于发现不对劲,立马停下往这边跑。

    离得远的跑过来就看到姥爷脑袋下一大滩血,毫无知觉的被秦明军搂在怀里,秦明业用脱下的衣服包在姥爷头上,手托着头部,但血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滴,两个年轻人已经满脸泪水。

    隔得近的两三个村民正在套车,现成的牛跟装麦粒的车斗,很快套好把姥爷抱上去。明军明业两人不敢大晃动,赶车的也挥着鞭子,盼着快点再快点。

    谷场为了运输方便,边上的路修整过几回,走到村头就有水库管理处设的一个卫生所,一位老中医跟年轻护士的配置。除了一个跑地里去叫人,一个跑去叫秦逸,全部人都跟着过来了。

    跑的快的几个已经到了卫生所,讲明情况,帮着护士推出来一张病床到门口,人一到立马放到了病床上,老中医上前看到是侧额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一长条伤口,心里就咯噔一声。姥爷脸上嘴唇已经没有多少血色,开始变得青紫,赶紧止血急救也拦不住死神的脚步一点点走近。

    到秦逸被过来喊人的村民一路背着跑到地,姥爷心跳早已经停止,手垂了下去又被秦明军死死握住。老中医还没放弃,做着最后的努力。

    边上从谷场一起过来的婶子姑娘们已经哭出了声,怕影响到抢救又拼命忍住,只剩几声抽泣。

    秦逸清楚的记忆就截止到他被村里大叔背到卫生所,大叔冲进屋里吼了声你姥爷出事了快跟我走,背起他就往村头跑。

    秦逸脑子一阵发蒙,很想吼回去,我姥爷怎么会有事,他好好的在谷场上干活呢,中午吃完饭还说晚上回来想喝点凉白开,让我帮他提前烧好晾着,他回来就会喝,姥爷怎么可能出事。

    接近卫生所一堆人围着,见到是秦逸又很快让出道。大叔直接背秦逸进去,秦明业快走几步把秦逸抱下来扶着肩膀往病床边靠,发现手下小小的身子在发抖又赶紧一把搂抱住。

    围在病床边上的退后几步,秦逸这时看到了姥爷的样子,心里砰砰跳着像是要蹦出来,脑子快炸开,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哭着喊着想要唤他醒过来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手渐渐冰凉,怎么暖也暖不回来,大队书记赶过来了抱着他哭,周围全是哭声。

    秦逸晕了过去。

    再后来的丧事秦逸一直昏昏沉沉的,大人叫干啥就干啥。之后村里几家抢着要收养他,包括心存愧疚的明军明业,还有大队书记,跟另外几家孩子少点负担轻点的。本来就沾亲带故,加上秦逸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懂事孩子,只要有能力照顾的,都跟书记提出来自己家愿意。

    这些天秦逸也没回家,灵堂撤掉后住在书记家腾出来的一间空房里,那间房本来是准备给老三秦志辉以后当婚房用的,在最终决定秦逸到谁家前,他就暂时住下来了。

    开始担心他做噩梦,志辉哥陪他睡了大半年,之后见他慢慢恢复过来,话也愿意多讲几句,饭菜也吃得多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这一住就住到了秦逸16岁到市里念高中,再后来考上邻省的南市大学。

    毕业后留在南市工作,几年时间除开有了一点积蓄,就是几段或幼稚或成熟的感情经历,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没能走下去。

    二十九岁那年秦逸回到随市,所有积蓄换回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卧室床边摆着一张早年他爸妈结婚时候跟姥爷的合影。他找人把这张黑白照片洗出几张大点的,嵌进去他自己的一个黑白半身,就成了一家四口的合照,父母中间是他,他前面是坐着的姥爷,大家笑得很开心。

    他在随市找到工作,有个女同事很喜欢他,他感觉也不错,已经见了对方父母,没问题应该年底结婚。

    一切都很好,除了有时会发发呆,想象着父母跟姥爷在天上已经团聚了,看到自己把生活安排的很好,他们也应该放心。

    “还好是这个时间回来,一切都来得及。”秦逸抹掉眼泪,透过报纸缝瞅瞅窗外,天色还早,还能再躺会。

    秦逸家在秦河村的中间段,要到最西头才是村里修的耕牛集中地跟鸡鸭鹅场。

    村里没人养狗,不是不喜欢,而是人都才勉强吃饱饿不死,狗吃什么。早些年有几家倒是抱回来几只土狗,准备养大看家护院,可才大半年就被偷,农村的狗都不栓狗绳到处撒欢跑。给人偷了多半活不了,再往后大家就都没养了。

    倒是像秦明军媳妇娘家那边,靠着名山,少数要进山的人家会养一两条大狼狗,要说起来其实也就是现在叫的昆明犬黑背,一般派出所公安养的那种。血统也不纯,大多是拿土狗去配的种。

    不过山上也没啥大型野兽,多数收获就是野兔山鸡,还可以捡些蘑菇山木耳,板栗榛子啥的。山上野果子倒挺多,最常见的就是山葡萄野柿子,山楂桑椹这些。

    人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为啥这么多种类的吃食,日子过得比秦河村这边还苦,这个还真是一言难尽。

    那边原本地不肥沃,离水源也远,山脚下没太多人口,后来却变成了迁居户的集中地。

    原来有遭灾或者修公共设施需要搬迁的人家,是要按就近原则安置,但特殊时期不知道哪个拍板的脑袋一热,说名山脚下这么大块地才这么点人,全部迁到这里得了。就这样,之后只要有类似的,都是迁到他们这一块。

    加上第二公社就在附近,头头脑脑的要表现,把所有进山的路卡死,只有他们选出来的小部分村民才能集中上山,而且采摘跟猎到的绝大部分要交公。当然了,在他们眼里这些可都是公家的财产。

    秦逸知道,眼前已经是77年,到年底生产队就会放开一些限制,到时家家户户都开始养鸡养猪,屋前屋后挖池塘,莲藕,鱼虾蟹,还有秦逸最爱吃的鳝鱼泥鳅。

    过两年大部分邻村的也都学着撇开了公社,跟秦河村一样开始分田到户,自己承包。

    等大家手头宽裕些,81年由书记等几家起头,带着全村人办起了一家藕粉加工厂,村里每户都占了一股。开始用本村跟邻村的原料就足够,后来规模逐渐扩大,周边邻市的都划到原料采购区。

    加工厂的管理层手头资金充足,又把目光投向了名山,几个人一合计,先征求全村人意见,再找名山脚下的两个村商量,最后以三个村的名义,加工厂总负责的方式承包了名山,一家大型的农副产品山货土特产为主的乡镇企业就这样诞生了。

    到秦逸大学毕业后那几年,秦河村很多家都开始盖起了土别墅,秦逸家也不例外。

    明军明业自己家没修,两人一起给秦逸申请了大半亩地,在村里最好的地段,一栋三层半的楼房,前后留足了院子空间,所有装修家私家电都按当时最好的规格款式。

    两人心里有愧,秦逸一直没要他们的钱,头几年在书记家住,不用花钱,他们只好偷偷给书记家送些吃食衣物学习用品,还要托别人的名义,怕秦逸知道了不肯用。

    到加工厂开始分红,秦逸钱比他们攒的还多点,毕竟他才一个人。所以这次给秦逸盖房子可能是他们最好的机会,不管秦逸回不回来住,这房子就是他名下的。

    其实在秦逸这边,头些年他确实怨恨过秦明军,他知道不是故意只是意外,但姥爷过世确实是因他造成的,对秦明业他没有同样的恨意。

    足十岁生日前,明军找他谈,想再征求他的意见,接到自己家里一起过。秦逸拒绝了,没说什么重话,只是讲还有心结在,不合适。他看的到对方的愧疚歉意跟急于弥补的心意,但没法接受去对方家住。

    后来明业跟他说同样的意思时,秦逸直接告诉他自己不觉得明业在这件事情上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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